太后轻叹一口气,风家的人,便只剩下她,还有那个不过
十四五岁的小侄子。
“太后,小少爷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嬷嬷想到小少爷,脸上也漫出一丝骄傲的神采。
“他从来没让我失望过,若那小丫头,不是皇家的人,倒是跟他挺般配的。”
“姑姑,这是说我跟谁般配呢?天下间,可没人能配得上你侄子。”
在主仆两人交谈瞬间,一边的窗户被推开。
一个红衣少年,从窗户之外跳进来。
十四五岁的少年,本该是一身稚气,亦或周身都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娇纵。
可这少年,若是不看他的脸,仅看气质的话,还以为是浸润在朝堂几十年的老狐狸。
“姑姑,你也别只顾着盯着侄子看,侄子也知道自己长得俊俏,但姑姑也得收敛一点。”
少年折扇一挥,随意坐在太后身边,执起桌上的杯子,便准备喝茶。
“别,少爷,那个杯子刚刚有人用过。”
少年在桌上随便抓起一个杯子,便是先前姬如雪用过的那个杯子。
嬷嬷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少年拿起杯子,便喝起茶来。
“噗~”
茶水才刚刚入口,便被少年喷出来。
“姑姑,红缨姑姑,你们怎么不早说?”
少年连忙将杯子放下,连忙擦着自己嘴,眼中满满都是嫌弃。
若不是在人前,少年恐怕还要大口大口灌水漱口。
“老奴这不刚说,您就喝下去了吗。”
提起这个,嬷嬷脸上不免带上了几分委屈。
“姑姑这里,不是除了我之外,就没人会来的嘛?还有谁能留在姑姑这里喝茶的?”
风时潆缓了好久,才将那股快要漫出来的恶心感给压下去。
并伸手将那个杯子推得远远的,丝毫不愿意在回想起先前他曾碰过它的事情。
“一个挺有趣的小姑娘。”
想到姬如雪,太后脸上也出现了一个柔和的笑容。
“什么样的小姑娘?我倒是想见见,能让我这位多年不见人的姑姑,也笑得如此开颜。”
风时潆支着下巴,一手在桌面上敲打着,狐狸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别用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招用在人家小姑娘身上。”
太后一见风时潆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心中又起了什么小九九。
“姑姑,以前,您是处处念着我的好,怎么今儿个,倒是开始说我不好了?”
风时潆狐狸眼一耷拉,身上的精气神也散去几分,整个人也显得格外可怜巴巴。
“你个混小子,还算计到你姑姑头上了?”
太后抓起桌上的点心,便往风时潆身上砸去。
风时潆小心翼翼地捧起点心,然后往口中一抛,便是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点心。
脸上带着一丝魇足的神色,“红缨姑姑,您的手艺一日比一日精湛。”
将点心吞入腹中之后,风时潆朝着嬷嬷竖起一个大拇指。
“小少爷喜欢吃便好,待会儿,老奴再去多给小少爷做点,小少爷带着路上慢慢吃。”
嬷嬷想着,本来就答应了要给姬如雪做点心。
那就顺带也给风时潆多做一份。
“那小生再次多谢红缨姑娘。”
风时潆双手捧着折扇,冲嬷嬷行了一礼。
嬷嬷自是受不起这礼,连忙摆手便将屋子留给了这姑侄两人。
而她自己则去小厨房给他们准备点心。
“就你会折腾你红缨姑姑。”
太后见风时潆这个样子,翻了个白眼,实在没眼看。
“我哪里舍得折腾红缨姑姑,这不是太久没尝到,馋了嘛。”
风时潆坐回原位,指尖在桌面上敲动着,“对了,姑姑,你还没告诉我,那个有趣的小姑娘是何许人士,年芳几何?”
风时潆眯着狐狸眼,脸上带着几分明晃晃的算计。
那人,最好别是抱着什么歪心思来算计他姑姑,不然他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长乐。”
果然,在太后说出来之后,风时潆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
“姑姑说是谁?”
长乐是谁?
凤庆国之中,恐怕就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他是知道皇帝将那位小公主送出宫了,可那小公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他便没有过多关注。
可谁想到,前些日子还被他算计到快要失宠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尤其……
“时潆,姑姑不傻,看得清。”
太后知道风时潆心中的想法,轻叹一口气。
自从风家只剩下他们两人之后,时潆便变得敏感多疑。
“那姑姑可知,她为何会来此?”
风时潆眼中闪过暗光,目不装精地盯着太后。
太后摇头,姬如雪她们来时,也没提过原因,她自然也不会特地去戳别人痛处,便没有过多询问。
如今,听时潆这么一说,似是还有什么隐情?
“姑姑,在宫中行淫秽之事,按律当斩。”
“长乐看起来,并不像这样的孩子。”
太后摇头,看向风时潆之时,带着几分不赞同。
“她当然不是,不过也没差。”
对皇室的人,风时潆可没有半分好感。
若是可以,他倒是也想把皇帝的这个心尖宠给解决了,让皇帝也尝尝失去至宝的疼痛。
可没想到,算计那么多,除了将人逐出宫反省,倒也没别的惩罚。
“时潆,你做了什么?”
太后知道自家这个侄子压根不会关注无关紧要的人,他既然知道姬如雪的事情,说不准其中有他的手脚。
“风家家训,不伤及无辜之人,时潆,你可是忘了?”
“姑姑,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将长乐算计的人换了个对象而已。”
现今,风时潆最怕的事便是,他姑姑生气。
于是便连忙举手发誓表态。
“而且,姑姑,长乐是什么样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她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便改了性子,她此番前来,肯定是……”
风时潆话还没说完,太后便挥挥手,让风时潆离开。
“姑姑……”
风时潆还想说什么,但见到太后脸上的倦色,也没继续说下去,便起身离开了。
风时潆走后,太后站在窗边,看了眼漫天的繁星,重重叹了口气,然后便上床休息。
空旷的屋子之中,传来一声叹息,便再无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