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杜小娘子实在不象话了,我看这大家闺秀也没什么好,娇纵、幼稚,不懂事。”
“还名门望族呢,也不知道杜通判以前是怎么教养女儿的。”
“对了,对了,她虽然是大妻所生,可她生母却没有生下儿子。倒是小妾一生就是一大堆男丁,在家中也没有什么地位。估计杜通判平日里也不怎么管,早知道就应该悔了这门亲事。”
“遇大事惊慌失措,举止失度,叫人笑话,应祥也不知道管管。”
大姑子和弟妹生来就是天敌,安娘是个女子,女子有的毛病她也不能免俗。
此刻,内宅中,王慎正张开双臂,让安娘替自己卸掉身上的铠甲。
外面那套扎甲还好办,自己就能脱掉。里面的索子甲带子在后背位置,必须找人帮忙。
安娘虽然有几分力气,可一通忙碌下来,却也是额头微微出汗。
听道她的唠叨,王慎不以为然:“女人吗,不都是胆小的吗?安娘,别以为人人都是你。你是什么,巾帼女英雄啊。今日能够诱杨再兴中伏,全靠你。又有你稳住城中局势,此战,当记你首功。”
听到王慎的夸奖,安娘心中欢喜,道:“人家才不是巾帼英雄什么的呢!”
王慎:“杜小娘子不是怀孕了吗,这女人一怀了孩子,脾气就会大变。你若不依了她,她越发没完没了。其实也不是一定要怎么样,不外是想叫人安慰她几句。说两句好听的话,也就平静下来了。按照我老家的话来说,那就叫做。”
安娘大奇:“大哥,这女子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王慎心神一个恍惚,又想起现代社会的往事,想起自己以前的红颜知己和情人们,当年自己的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成功人士,身边也不缺女人。甚至有个女朋友还怀孕了,想逼他结婚。
可惜,自己当时下不了心走进婚姻殿堂,那一段关系自然也无疾而终了。
试想,如果当时自己点了头,现在孩子想必已经能打酱油了。而婚后的自己也不会在野外乱跑,自然也不会穿越到这该死的年代。
不过,能够和安娘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珍惜眼前人吧!
在这种凶险的战场上,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下去。
他笑了笑,握住安娘的手:“你嫁给我,怀了孩儿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安娘大羞:“谁要嫁给你,才不要呢!”
王慎:“既然你不肯,那我就去娶那娇滴滴的孔二小姐。”
“你敢!”安娘突然扑哧一笑:“大哥你就算要娶孔大美人,也得能打进蕲春城啊!”
“会的,会打进去的。部队休整两日之后,我就回领军回师蕲春,孔彦舟可恶之极,某要将他碎尸万段。”
“大哥你大后天就离开黄冈?”
“对,大后天走。”
“糟糕!”安娘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叫出声来。
王慎:“怎么了?”
安娘:“大哥你刚才不是说这孕妇的会性情大变,会小心眼吗?应祥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脾气也不好。若是弟妹和他闹起来,应祥必然不依,会闹得家宅不宁的,我得去看看,和应祥说说。”
王慎点点头:“家中的事情你是得管起来,大家厮杀了一天都累的要死,若是回了家女人还闹,那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夫人,夫人不好了……”一个丫鬟惊慌地跑进来:“舅老爷和舅夫人吵起来了……”
安娘大惊,这事还真被自己说中了,厉声问:“怎么回事?”
丫鬟:“刚才舅夫人说要吃果子,舅老爷正要吩咐下人去做,舅夫人却不依,让舅老爷亲自去洗,又说,若你心中有我,这点小事必然是愿意的,若不愿意,那就是心中没我。舅老爷立即就火了,摔了个花瓶说要回军营里去睡。结果,舅夫人拉着他又哭又闹,死活不放。小的见情形不好,急忙过来禀告夫人。”
王慎哈哈大笑:“安娘,快去,快去,若是去得迟了,应祥动起手来,他是个没轻重的人,动了胎气,杜约之会来寻我晦气的。”
安娘大怒:“这种事情你也笑得出来,我这就去。”
安娘刚走出房门,王慎就看到陈达捧着一个薄子立在花园里,眼观鼻鼻观心,如聋似哑,显然是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一直站在那里等着。
王慎:“陈达你进来,战果可统计出来了?”
“是,已经统计出来了。”陈达小心翼翼,一脸恭敬地走了进来,将册子放在案上:“此战,我军斩敌首级三千,俘虏四千余人,其他溃兵都已经散到各地。缴获的铠甲兵器钱粮无数。”
“很好,不错。”王慎心中一动:“盘王军呢?”
见陈达一脸的疑惑,王慎解释说:“就是杨再兴身边的亲兵,头上包黑布的瑶兵勇士。”
“哦,将军说的是那支部队啊。”陈达回答道:“据查,这支瑶军有部大约一千左右,被水军射杀了一百来人,此番又阵亡四百许,其他人已经随杨再兴杀出重围逃了。”
杨再兴手下的那群瑶人剽勇敢战,在战场上给王慎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些人能登高能涉水,简直就是宋朝的特种部队,只阵战能力上还差了点,不过也是难得一见的精兵了。这次没有全歼他们,王慎心中还是有些遗憾的。
“无妨,也就剩三百来人,且已经被某杀得失魂落魄,翻不起什么风浪了。”王慎意气风发:“斩首三千,一场大胜,想必其他匪军已经丧胆,不敢轻易来捋我王慎的虎须,叫部分抓紧休整,大后天就会蕲春继续攻打孔彦舟老贼。”
陈达:“将军虎威,蕲黄大震。不过,大后天只怕我大军还走不了。”
王慎有点意外:“怎么说?”
陈达小心地说:“禀军使,江上那些跳梁小丑们虽然已经被你吓坏了,却还没有撤退的迹象。”
王慎戾气上涌:“什么,他们还想留在黄州送人头吗?难到真要被某打疼了,才知道逃命,才晓得后悔?”
他只恨不得立即领军出去再战上一场,不过敌人都躲在江上,泗州军没有船只,也不习水战,一时间拿敌人也没个奈何。
陈达继续小心说:“军使,属下倒有个法子叫那些匪类不敢在我黄冈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