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诡计·2066年5月】
“能量系统正常。”
“火控系统正常。”
“隔绝区完整!”
“通讯系统正常,目标已锁定,报告长官,随时可以开火!”
“是时候了,哈定,给这群野蛮生物一点教训....怎么,你在犹豫什么?”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亚当斯,如果真的这么做....恐怕不止活的帕贝尔·格兰森,我们连死的也找不到,那里会被烧城一片焦土,什么也留不下,我在想....”
“不要想,哈定,难道你没看见那地方的变化吗?虐待,残杀,人体实验,现在他又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我知道他一但成功,我们恐怕就没机会了,和一整个世界相比,一个实验体算不上什么。”
“....”
“难道我不想要他?我没有花钱?但是听我的,哈定,这很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不要让它白白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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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揉好的鸡蛋面团放进碗里,蒙上一层布,推到一边等待发酵,同时艾琳迅速地清理了残留着些许面粉的案板和黏糊糊的双手。
加上清洁工作,完成这些准备大概花了一个小时左右,但她起得很早,所以仍有时间在赶往天空学院之前给自己做一份简单的早餐。
阿塔波斯的气温终年不变,所以不论什么时候,正常酵母用量下面团发酵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做面条只需要二十五分钟,但如果要做面包的话,至少也需要三个小时才够。
所以除非当天早上有烹饪课程,否则如果想在中午或晚上烤出新鲜的面包,那么就得从六点开始准备面团,然后把它丢进冷藏箱里发酵。
填饱肚子又清理完厨房以后,她才换了身衣服,挑了顶宽松的帽子戴上,然后悠闲从容地离开法师塔。
对于她来说,这样的日子还算惬意,至少没有什么生存上的压力,早上第一节课是二年级的历史,这本来是为人类学生准备的课程,但即使是对精灵们来说,这门课程也还是很有意义。
阿塔波斯不可能永远封闭下去,何况他们也不该封闭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了解一些人类的历史总不是坏事。
不过艾琳还没来得及讲什么,就被帕贝尔的仪式打断了授课——魔力沿着天穹的网道流动,短暂地发出一阵微光后,整个世界开始变得阴沉,同时从学院的顶端传来了空灵而圣洁的歌声。
“....有谁需要观礼或祈祷吗?我们转为自习。”
艾琳已经习惯了这种不时发生的“意外”,不管别的老师怎么处理,她总会停下一会,这一方面是不认为自己的课程比帕贝尔的仪式更能吸引人,另一方面,在仪式进行的时候也确实很难正常授课。
除了歌声以外,仪式还会带来别的声音,比如最清晰但也间隔最久的,洪亮的钟声,每当那无形的大钟敲响一次,天空中就多出一块六边形的覆盖物。
不太明显的是叮叮当当的锻铁声,又或者是铃铛的声音,艾琳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或许这本身就是圣歌的一部分。
最难以辨认的,是那些潜藏在乐曲下的低语,阴沉,杂乱而又难以理解,他们像是在咕囔一些意义不明的算术题,又或者在愤怒或不解地重复某些问题。
这些大概是精灵们的潜意识,关于她的族人们怎么会变成这样,艾琳没有一点头绪,要不是有过去留下的知识,她连帕贝尔研究的这些课题都听不懂。
在大约四十分钟后,仪式同圣歌一起走到了尾声,一层排列整齐的护盾盖住了天空,帕贝尔独有的灰色魔力流淌在缝隙里,让整个天空再阴暗了一分。
但这只是新的开始,紧随着第一节圣歌之后,法师们又唱起了第二节圣歌,这节的音调更加欢快,因此仪式的推进也更为迅速。
帕贝尔似乎是希望铸造一种多达十数层的超巨型复合护盾,这样一来,不仅外层护盾被击穿时散逸的魔力不会浪费,可以沿着网道传输到下层加固防御,而且也能随时调用底层的防御模块,有机会重新修复只遭到局部损坏的护盾。
哪怕在希尔伯的时代,也从没有谁能设计出这样的结构,因为在那个时代,在魔力还能随意调用的时代,只需要野蛮地抽取更多魔力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精灵们的技艺并不能满足帕贝尔的需要,他们从没有一次能完整地唱完整首圣歌——迄今为止,他们最好的一次尝试也只能唱到第七节。
每一节圣歌都在三十到七十分钟之间,第三节的音调很缓慢,第四节又变得宁和,第五节更有紧凑....每一节圣歌都蕴含着不同的情绪,即使抛开这令人惊叹的仪式,圣歌本身也足以成为载入史册的经典,这就是精灵们艺术的巅峰。
当第二节圣歌唱完以后,天空仿佛笼罩了一层乌云,护盾和魔网的魔力互相交织出一张令人眼花缭乱的大网,没有休息的时间,精灵们立即开始吟唱第三节圣歌。
这是称颂秋天和殉道者的歌,却并不悲伤,在低沉舒缓的歌声中,仪式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这或许是为了给法师们一些休息的时间,随着仪式推进,那些本来不能分辨的低吟正逐渐拔高音量,这或许意味着法师们越来越难以专注,这就是仪式失败的原因,但帕贝尔究竟想构筑多少层呢?九层?十二层?连艾琳也不知道。
杂音越来越多,但城市却越来越安静,或许每位精灵都下意识地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以防止对仪式产生任何干扰,但事实上,这种举动不会产生任何作用。
真正重要的,能决定仪式成败的只有帕贝尔和他的法师团,精灵们甚至不该祈祷,因为这会扰乱帕贝尔的心神,但以精灵们的文化来说,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在第三节圣歌就开始动摇,这显然是个不祥的征兆,或许这次尝试会止步于第四节,但出乎意料的是,法师们艰难地坚持到了第五节,随后在那些短促有力,节奏强烈的音节帮助下驱散了杂念,于是圣歌再一次变得纯净。
意料之外地,法师们重新回到了正轨,这也许是种宝贵的....
突然间,世界失去了所有光亮,而在视野和天空的边界处,一个崭新的太阳正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