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3年6月16日,我是帕贝尔·格兰瑟姆。
或许是时间神的能力,我的疲惫在会面亚鲁梅隆以后一扫而空,自从美....外乡人打上门以后,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应该好好捋一捋我的想法。
首先,我失去了【时间神的怀表】,按照利昂忒尔的说法,这是时间神的残骸,也是组成我身体的一部分,按理说,失去了这张卡牌会让我付出代价,但直到现在,距离仪式结束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我仍没有产生肢体或感官上的缺失,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我要失去的不是这么直观的东西。
举例来说,在未来的数周,数月或者数年中,我的认知可能发生改变,我的性格和灵魂可能扭曲,一但发生了这种情况,你要毫不犹豫地杀死我。
我知道你会痛苦,你会犹豫,但是记住,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你要对我,还有这个世界的人负起责任,一但这种情况开始发生,你所深爱的我就已经死去,所以不要希冀情况好转,一但最坏的情况发生,你必须毫不留情地下手。
我无法证明这些变异是否已经开始发生,所以我把判断的权力交给你,我们受困于同一条船上,你相信我,而我也是。
我掌握的秘密都记载在前面,如果有时间,我会另起一页将它们摘抄到一起,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如果我死了,你就去北方,穿过大雪山,去寻找阿塔波斯的帮助。
那是梅瑞狄斯和米兰达的国度,众神一定在那里留下了什么,数千年来自我封闭的精灵们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掌握着力量,也有世俗的野心,却从未集体踏出大雪山的边界,除了神明,还有什么原因能够解释?
去找他们要回众神的遗产,那是我们应得的,而你也需要它们,没有这份力量,你将很难在外乡人的侵略下生存,更遑论保护弱者,如果可以,你要尝试重新掌控精灵们,他们也是这片大地上的一份子,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家园,对抗侵略者。
顺带一提,所谓的恶魔就是我们脚下大地的孩子,或许你已经知道,单位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重申一次,阳光,树木和泥土有了自己的意识,它们共同决定清除身体上的害虫,于是就孕育出了身体强壮,悍不畏死的恶魔,我不知道该怎么对抗大地本身,但如果到了关键时刻,你可以考虑从外乡人手里得到一些飞船——就是六个月前出现在芬西上空的飞行怪物,利用它就可以远离大地。
外乡人并不都是邪恶的,他们使用两种语言,对于某些单词短促,黑色头发的派系,你可以谨慎地合作,他们有交易的传统,而对于其他外乡人则要万分警惕,他们绝不以和平为荣。
即使前面已经留下过记载,我仍要强调:(一串大号的单词)利用魔力,人类也可以制造灵魂。
我想要完成那更高远的目标,要对抗外乡人的入侵,要对抗脚下的大地,人造灵魂就是关键,人类掌握的魔力与灵魂无关,而受到肉体的限制,想想看,如果我制造出一个绝对忠诚,能容纳无限魔力的躯体,再赋予它灵魂,会发生什么事?
这同样是来自那些外乡人的灵感,他们给自己的武器里注入了虚假的灵魂,即便是这样,也能极大增加这些钢铁的工作效率,但如果我们把它换成一个真的呢?我们完全有能力!
好吧,实事求是地说,想要做到这点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研究,我或许看不到那天,而即使是你想要成功也是希望渺茫,所以你不必把上面这些话放在心上,重要的是,不要把这些话告诉别人,永远不要。
尤其是对外乡人,包括黑头发的在内,你要对所有人严格保密,一但这个秘密泄露,恐怕会直接引发人类社会的末日——如果你担心这本日记会被找到,那就把它烧掉。
我把做出判断的权力留给你,就像上次一样。
那些囚犯,它们并没有值得审问的问题,假如我死了,你就代替我来解剖它们,不必感到负担,和它们犯下的恶行相比,这种对待仍显得过于仁慈,特雷希娅还拿着一张我绘制的人体解剖图,你可以问她要来,这样你就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和素材,当然如果待会还有时间的话,我会给你再画一副更加详细的。
这很重要,既惩罚了邪恶,又能让人类增进对自己的了解,你可以从女孩们当中找来一些勇敢或仇恨深重的,让她们当你的副手,了解了人体构造,你们就可以尝试通过人的手段,而不是奇迹来治疗人的伤口,神代已经结束了一千年,我们总要脱离神的荣光,这就是第一步。
当然,外乡人早就拥有了这些知识,如果可以,你可以尝试在970年5月22日,晚上17点21分到17点29分抵达和风堡,打开哈定集团的主机,密码在上页已有记录,是wdbva1p3hUr31ppE8R3b\/NS6qJyxnLrA。
这很危险,如果你没有把握,就干脆放过这次机会,记得带上硬盘来拷贝——我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外乡人把这种设备叫做什么,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尝试问问黑头发的外乡人....在主机这件事情上,跟他们合作也未尝不可。
从今天开始,我会开始随机地拒绝回应祈祷,这样一来,假如我真的死了,对于外界的人来说,只要你不打开这扇门,我就仍然活着——当然,这种欺骗没法长久,而即便我们的容貌一致,但体型的差距太大,你无法假扮成我,我没法看到那么遥远的事情,只能给你一句忠告: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务必不要留恋这座城市,在我死去的时候,这座城市和定居在这里的人就已经一并毁灭了。
最后,你可以考虑把我的尸体交给那些黑头发的外乡人,如果你这么做,他们一定会竭力保护你,但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无论那种结果我都可以接受,我把选择的权力留给你。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记住,即使发生了这么多,这十五年的记忆也不会褪色,我爱你,我把所有选择的权力留给你,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假如事情真的滑落至最坏的方向,不要让我失望。
——《远征录》,第三册,第九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