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没了？！”
夜瑶和雪离两双大眼瞪着红鳞一双小眼。
“没了，没了——”
他两手一摊，“姑姑战死后，天族、神族收复失地的几十年里，泽氏暗地里找遍了六界，也没找到冥王所赠信物。”
“呀！”雪离一拍脑袋，“会不会先云梦君已经将它物归原主？而冥王却记恨在心，故意不把事情真相说出来，就是为了继续给泽氏找麻烦？”
夜瑶摇摇头，“不，不可能。我和……”
她瞄了眼红鳞，连忙改口道：“冥王是六界尊长，即便在大战后散灵重生，也不至于罔顾身份，欺骗天族和神族。更何况，姑姑已经殒身，幽冥收回信物合情合理，颜面上也过得去，根本用不着遮遮掩掩。”
“会不会其实是被天族拿走了？他们一面拿走了信物，一面又来给神、冥两族使绊子。”雪离为自己的灵光乍现激动不已。
“有这种可能。听父亲说，天族重提婚约一事时，八大神族的族长曾经聚集讨论过，大家也认为‘封魂印’或许早已在战乱中落到天族手里。”清澜终于开了口。
“那更不可能了——”夜瑶直摇头。
如果东西真的在天族手中，白川就不会大费周章让她回来找了。姑姑战死在天河右岸，当时那里天兵、神兵、妖兵、魔兵混杂，若是丢在了战场上，被谁拿去都是可能的。
“还有一种猜测。”
清澜目光一转，继续说道：“当时，八大神族各派精锐天上地下找了个遍，连华氏的‘追光镜’都动用了，却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最后认为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姑姑将其收藏在某个特殊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或许并不在六界之内。”
“六界之外？”夜瑶嘀咕着。
像“封魂印”这样的神器，自古以来便与天地共生，仙泽气灵极盛，所在之处一定异象环生，极其容易被辨别。姑姑究竟将它藏到哪里去了？八大神族费了那么大的劲都找不到……
说到“六界之外”，每个人首先想到的一定是“太虚”。但是那里，不知去路，更没有归途。相传，是一片荒芜之地，进入其中的一切都会归于湮灭，就连参透无字天书的天启帝也不例外。洛栩姑姑虽然是上仙，比之仙长却相去甚远，不可能在那里穿梭自如。
还有什么地方呢？
……
“明菡浮光扇！”夜瑶一声惊呼。
片刻失神，清澜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眼中迸出异样的光芒。
“你说什么？”他修长的手指不住地发抖。
妹妹简直……简直浑身闪着灵光！
他怎么没想到呢？法器之中的“灵域”，也是六界之外啊！
上古时候，仙长们专注苦修，在铸造法器时，常会在其中修筑一个空间，用来收纳随身的物品。因为法器中的空间通常很小，随身灵兽最喜欢蜷缩在里面，便被戏称之为“灵域”。
灵域的功用不大，却会让法器的威力大打折扣。随着时间流逝，已经鲜少有人这样做。仅有的坚持此道的几人中，最赫赫有名的一位是道德天尊，九殿下谎称困住妹妹十几年的“太极图”，便是他的手作。
然而，泽氏之外鲜少人知，洛栩姑姑的法器“明菡浮光扇”受赠恩师，而她的授业恩师正是道德天尊。
妹妹说的没错，那把扇中或许就有六界之外的灵域！“封魂印”有极大的可能就放在里面！
“哥哥也觉得有可能？”夜瑶呼吸加重。
“嗯！我有种感觉，东西就藏在扇子里！”清澜激动不已。
只要拿到“封魂印”，或是退婚，或是和幽冥协商，主动权就会在泽氏手中。
见兄妹二人如此激动，红鳞却面有难色。
“可是……收敛姑姑仙体时，她的法器也没有找到。”不忍他们失望，他支支吾吾道。
不等清澜的脸垮下，夜瑶将他拉到一边，附耳匆匆说了几句话。
短短几句，让他脸上满是惊异。“真……真的？！”一颗心扑通乱跳。
夜瑶沉了口气，“怎么也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那个凡人现在在哪？他能轻易把东西还回来吗？硬抢凡人手上的东西，可是触犯天规地约和《六界无难书》契定的。”冷静下来，清澜忽然有些忧心。
这还真是个问题，身为洞庭水君，七哥虽然法力高强，但从凡人手上巧取豪夺，不仅道义上过不去，天理上也是绝不准许的。孟戌安人虽然不错，但是分外执拗，若是他执意不给，倒还真是个难事。
夜瑶琢磨片刻，终于说：“他应该在凡间的衮州。我们一起去找他，我和他有过命的交情，他一定愿意把扇子交给我。”
清澜的欣喜只维持了一瞬，立马又塌了下来。
“你现在……不，不行，你不能离开扶桑宫！父亲、母亲不日归来，如果不见你，家里势必大乱，回头知道是我把你带出去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而且六位哥哥和各路亲戚应该都快收到消息了，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却见不着你的人，又不知要急成什么样！”
夜瑶不觉得该如此夸张，拍拍七哥的肩膀，“留封书信就好，以前我们也不是没有离过家。”
“瑶儿——”
清澜低头看着她的双眼，“今时不同往日，大家再也承受不了失去你的可能了。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以后你就留在扶桑宫，一步也不要出去。”
“哥哥，我……”
夜瑶犹豫片刻，才继续道：“我终究是要走的。”
一句话，让清澜彻底沉默了。
妹妹已经不是当年的妹妹，她的身上有一团谜，心中有一些秘密。纵使在自己面前，也不能完全袒露的秘密。
夜瑶扯了扯他的衣袖，“哥哥，让雪离留在家里，我随你去找那个朋友。抓紧时间速去速回，也许不等父亲、母亲归来，我们便已经把信物拿回来了呢！”
清澜想要一口拒绝，脑中却反复是白川说过的话。
“这个凤凰族人，能够施放‘琉璃净火’。”
“玉虚峰天阶弟子靳羽，或是……夜瑶。”
……
这些年，妹妹绝不止在人间做净者。
她遇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与电族的靳羽因何熟识？
一切，也许跟那个凡人朋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