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面人只隐约闻见鼻间蹿进一阵花香,尚未反应过来,便浑身动弹不得了。
“你……”他惊诧地看着怀中的萧如月,眼中有骇然之色,“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没晕过去。
可是,他的话未说完,萧如月轻易脱开他的钳制,从他怀抱中钻了出来。
动作轻巧利落,没有半点吃了十香软筋散该有的症状。
“动手!”萧如月命令道。
沈良、银临和青青三人便像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焕然新生,手中的兵器耍的是虎虎生威。
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孱弱不堪一击的模样?
萧如月与银临靠的最近,她手中不断打出粉末状的东西,不断往银临身边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幽香,沁人心脾。
靠近她的几个刺客,身子一软,先后倒地。
银临很快挣开了几个人的钳制,把萧如月护在身后。无论发生什么,她的责任便是护卫好萧如月,不惜一切代价守护皇后娘娘的安全。
其他刺客见状,一口气全都扑了上来。
“嘭!”
巨响。
外面有人破门破窗而入。
是八个身穿宝蓝色劲装、脸戴银质面具的人,手中持有统一样式的三尺青锋,朝着围攻萧如月一方的刺客们杀将过去。
这些身着宝蓝色劲装的人,胸口都绣着一个精美的鲤跃龙门的图案。
一见这些人出现,银临和青青皆松了口气。
沈良原本有些懵,但见她们二人露出放松的神色,他大抵也就明白来者何人了。
两方交起手来,萧如月一方多了八个人,人数虽然尚不可比对方,但这些人个个是高手,对方人多却不占便宜。
双方便胶着了。
沈良审时度势,心知如此胶着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速战速决。
他打量了一圈,心中有了盘算。
俗话说的好,擒贼先擒王,沈将军一刀击退身边的刺客,朝着离萧如月不远的黑衣蒙面人飞扑而去!
但黑衣蒙面人中了萧如月的招,即便看见沈良朝自己杀来,身子却是动弹不了,无法避开。
刺客们见自己的领头人成为目标,纷纷调转目标反扑,但又被缠住,回救无门。
眼看着,沈良的刀已杀到了黑衣蒙面人的眼前,却听见“铛”的一声,十分响亮。
一道火花闪耀,沈良的刀竟然被一股强大的劲道给打偏了!
沈良险些站不稳,而一个宽袍大袖的黑影就在此时,趁机带走了黑衣蒙面人男子。随即,一大批黑衣人冲进来,与沈良等人缠斗,一名黑衣人趁机抛下烟雾弹,掩护着他们,烟雾散去时,人早已消失无踪。
“竟然跑了!”青青气得要追出去。
“穷寇莫追了。”一个懒洋洋的男音从外头徐徐传来。
萧如月循声看去,门口一双踏着月白色靴子的大长腿迈了进来。
来人身穿一袭宝蓝色锦袍,颜色与春和斋内八名戴银质面具的护卫相同,材质却是有大大的区别。
他身上的锦袍是以上好丝绸裁制,阳光下隐约闪动着柔光,胸口有银狼的绣样,腰间别着玉带,玉带坠着玉珏。
这分明是纨绔子弟的打扮,在他身上却穿出了霸气与不可高攀的贵气。
映衬着来人惊为天人的容貌,剑眉星目,一举手一投足,便足以颠倒众生。
萧如月眸中划过一抹惊艳,但很快压了下来。
哼,才不要让他太得意。
“主上!”
见到来人,银临青青与一干身穿宝蓝色戴银面具的人悉数下跪行礼。
沈良也跟着单膝跪下。
来人除了是宇文赫,还能是谁?
能有这么大排场,让银临他们敬若神明、让沈良沈将军也屈膝下跪的,天下屈指可数。
“起来。”宇文赫扬扬手,众人纷纷起身。
他穿越了一众人等,走到了萧如月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怎么,见到相公你也不表示表示?”
“谁叫你来的这么晚。”一向识大体的皇后娘娘这回要闹小脾气了。
“分明是自己理亏,还敢理直气壮的。”宇文赫也不顾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伸手便将她圈在怀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任性。若非我早知你的小算盘,今日你岂不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萧如月咬着下唇,看似委屈,却暗自窃喜。
她就是算准了他一定能预知她的行动,才敢如此大胆放肆。
“你啊。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宇文赫看穿了她的心思,搂她在怀中喟叹。
从银临去到御书房,说这任性的丫头毫无准备便要出宫时,他便觉得不妥,特意吩咐一队人马紧随其后,以策万全。
她从来不是冲动之人,心思缜密思虑周全,除了上回在端午宴上算计宇文成练时有些心急,其他事情她都处理的很好。
这回她已经从那一次端午宴的事情得到了经验,绝不会再轻举妄动。
在这被砸成废墟的春和斋里,他们旁若无人地相拥。
“咳咳……”银临斗胆佯咳了两声。
宇文赫拥着萧如月,回头看了她一眼,颇有被打扰了兴致的不悦。
银临缩了缩头,垂着脑袋说道:“主上,方才那些人,可要追踪下去?”
“穷寇莫追,他们的目的尚未达到,肯定还会再来,不值得费这个心思去追。”宇文赫说的轻松,妥妥是胸有成竹。
外头有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宇文赫微微敛了眉头,扫了一地的狼藉和尸体之后,回头看着那八名身穿宝蓝色劲装脸上戴银质面具的人,面无表情道,“去后厨把掌柜的和店小二们救出来,打坏的东西照价赔偿。尸体通知京兆尹来领走。”
说完转来看着萧如月,已是满面笑容,不见一丝冷意,“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回去。”
“既然来了,便陪我再去一个地方吧。”
宇文赫面露不悦,“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你还想去哪里?”
银临等人识趣地往后退了退。
萧如月抬臂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还在宇文赫面前转了一圈,一脸无辜道,“你瞧,我的衣服裙子,哪儿哪儿都是好的也没破,哪里狼狈了?”
“你就是倔。”是哪儿哪儿都没破,就是灰尘多了些。
“那你就是同意陪我去了?”
宇文赫宠溺地捏了她的鼻子,从怀中摸出一条新的面纱替她系上。
明明是经历了这么凶险之事,她却还能像没事人似的冲他笑。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萧如月原本的面纱,早在打斗中不知飞落到哪个地方去了。宇文赫恨不能用头纱把萧如月连头都给盖住,外头这么多人看着,他可舍不得自己的娇妻被旁人瞧了去。
在他们身后,银临和青青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低头偷笑。
君上和娘娘真是羡煞旁人呢。
沈良见此,面色也柔和了许多。
不得不说,这位西夏君上对公主的好,委实无可挑剔。
若两国能因为公主而换来和平,便是天大的好事了。
不用生灵涂炭,多幸福。
离春和斋仅一条街之隔的另一条街上有处院子,外表看上去与其他小院并无区别,却是内有乾坤。
院门紧闭,院门后有十二名黑衣人守着,不大的院子里,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样的绝对防御保证了绝无任何闲杂人等能够进入。
院子里一点人气都没有。
只有主屋那边才传来说话声。
“多谢阁主相救之恩。”主屋里,黑衣蒙面人摘下蒙面的黑巾,露出黑巾下的面容。
“魏王爷,先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好了要杀那个皇后司徒敏的么,怎么就变成抢人?”流沙阁主语气冰冷毫无温度,他脸上戴着金面具,看不见他面具下是何长相是何情绪,但这语调足以冻死人。
魏王爷,也就是宇文成练,闻言没由来地一寒,忙道:“阁主,本王并非此意。”
他蒙面自然是怕被人给认出来了。以他的身份,若是公然强夺良家妇女被人看见,传将出去,那还了得。
“魏王爷,那位皇后娘娘生得如此貌美,动心是人之常情,您若想要她,说一句,鄙人自然会想办法给你带来。下回若再有计划,还是先对鄙人直言的好,像这次这般临时起意,不但打草惊蛇,恐怕还会破坏了王爷的大计。”
流沙阁主不轻不重道,金色面具覆盖了他的容貌,宇文成练却听出了威胁的味道,顿时恨得牙痒痒。
这个流沙阁主不过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手中握着“流沙”这个纵横天下的组织,便目中无人,不把他这个皇叔魏王放在眼中!
哼,你且待有朝一日本王得了天下坐稳江山,哪里还有你说话的份儿!
宇文成练暗暗忍下这气,说服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
“此次害得阁主牺牲了几名得力干将,本王心中有愧。往后再有计划,会征求阁主的意见的。”说这话时,宇文成练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生气。
“嗯。”流沙阁主对这个说法还算满意,负手踱着步子。
“王爷先休息,待会儿本座会派人备车,送王爷回府。本座不会被人发觉王爷与今日大闹春和斋之事有一丁点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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