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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昨日是四,后一章的标题打错了,应该是

照片在韩英爱的相机里删除了,却没有办法从李路由脑里删除,他爱了十几年的李,这种爱早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如同空气,如同阳光,如同水分,不可或缺。

他不在意这种爱让他人如何匪夷所思地难以理解,但他自己终究也有些茫然。

那些照片,硬生生地在李路由和李半妆兄妹之间插入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就像一颗种,还没有发芽,藏在土壤之中,吸收着养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顶开了头顶的土块,露出脆嫩的尖角。

李路由在茶餐厅坐了许久,然后回到一中校园,确认了谢婉没有再找李诗诗的麻烦,没有再和李诗诗,赵罩打招呼,直接离开了一中。

李路由随意坐上一辆公交车,那种异样的情绪指引着他,想让他回忆过往的那些生活,于是当他下车时,有些惊讶于自己居然又来到了自己长大的镇,却自然而然地朝着那颗高大的菠萝蜜树下走去。

遇到许多熟悉的面孔,李路由眼神淡漠,不再伪装出温和圆滑的笑容,却让人避畏地远离他,毕竟李路由已经不是当年为了妹妹,可以抱着脑袋让人狠揍的小男孩,前不久他将当年欺负过他的那些流氓混混打的缺胳膊断腿。

李路由打开老宅的铁门,看到一个属于这个老宅,却极少出现在这里的女人。

女人懒洋洋地靠着菠萝蜜树,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一片菠萝蜜叶盖在她的头顶。

女人让人感觉看不出年纪,似乎她十几岁时如此,二十几岁如此,三十几岁也是如此,这样的容貌一直到永恒。

这是李路由的感觉,因为这近二十年来,她在他脑海里的模样一直如此,没有改变过,改变的只是他的感觉。

女人穿着牛仔热裤,露出两条修长的双腿,如同两根雕琢成精致艺术品的象牙,泛着光晕,上身一件大大的t恤,下摆系在腰间挑出了纤细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肚脐眼陷入平滑柔软的小腹,被裤头遮掩了一半,仿佛藏起了许多诱惑。

丰满的胸部,深陷的肩窝,柔媚的脸庞,脸颊上有酒窝的痕迹,尽管穿着寻常的普通衣着,眉眼间却依然有古典雅致的韵味。

这样一个女人,穿着一双橡胶底的藤条拖鞋,站在那里,让人感觉如此自然,浑身散发着可以和天地之间的一切融合的气息。

李路由以前并没有这样的感觉,现在当然不一样了,他已经明白了,力量就是一种气质,可以内敛,也可以散逸,随心所欲控制着力量表现的,就是真正的强者。

李路由停住脚步,继续往前走,来到以前妹妹的房间,终于想起来她小时候喜欢藏东西的地方,把她小时候的日记本带走了……她自己都忘记放在哪里了,李路由却突然想起来了,李半妆找了好久,一直都没有找到,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喜欢把东在床板底下了。

李路由离开宅,依然把铁锁锁上,没有看那个女人一眼,也没有理会她。

让李路由奇怪的是,他走出大门时却发现他依然在门里。

李路由再次走出去,看着外边的街道,然后回头锁上门,这时候他再次回头,他却又出现在了院里。

“你想怎么样?”李路由望着那个女人说道。

“李路由,听说你每天晚上都会给小公主讲故事?”女人睁开眼睛,饶有兴趣地望着李路由。

李路由没有说话,他并没有和这个女人废话的兴趣。

“你果然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孩,无论是李还是安南秀,你都做的很好。”女人点了点头表示嘉奖,“人尽其,一个人能够把自己能够做好的事情做好,这就足够了。”

“你觉得我天生就是照顾人的料,这就是我的命?”李路由笑了起来,这就是自己的母亲,王红梅或者蔺江仙,不像任何一个母亲自己眼里的孩将来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在她眼里,她对自己孩的期待仅此而已。

“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在我眼里,一个人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并不重要,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又或者是贩夫走卒,都没有区别……重要的,他们能不能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这是唯一决定他们能否讨我欢心的标准。”蔺江仙轻拍着身后的大菠萝蜜树,赞赏地望着李路由,“李路由,我很喜欢你。”

“你有病吧?我很奇怪一个母亲和许久未见的儿见面,居然是这样的对话,我没有下去陪你废话。”李路由不客气地说道,他宁可她像以前没有几句话,也不要说这些听上去神神叨叨的话。

“既然你没有把我当母亲,又何必执着于我没有像个母亲一样和你说话?我现在和你说这些,主要是因为你表现的并不平庸,你出乎我的意料,得到了我的认可……你要知道,我挑选了许多人,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和我直接对话。”蔺江仙并不在意,神情温和地望着李路由,“孩,你已经渡过了可怕的青春期,不要再像个叛逆的大男孩一样让人难以沟通。”

“有什么事,你直说吧。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你的认可,我不稀罕。”李路由能够想到,她出现在这里,自然不会是像他一样来怀念过往,李路由有许多酸甜苦辣的记忆在这里,可是她能够记得这里,李路由都觉得很意外。

“我从来没有和你讲过故事,或者会让你觉得自己缺少了这种母爱,我现在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蔺江仙随意地坐在了大菠萝蜜树下有些湿润的土地上,伸展笔直的双腿,并不畏惧冬天的寒冷,冰凉的空气也没有给她的肌肤带来一点点寒皮疙瘩出来。

“我没有兴趣听你说那些事。”李路由摇了摇头,他记得乔念奴说过,这个女人打算让他知道一些事情了。

“不用多想,这只是故事而已。”蔺江仙摆了摆手,示意李路由稍安勿躁,“你都已经是要当爹的人了,和自己的小姨发生关系,这个叫偷吃禁果吧?”

李路由沉默,这个话题让人很难堪,他也不想和蔺江仙讨论这个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叫偷吃禁果吗?禁果来自于什么地方吗?”蔺江仙仰头望着菠萝蜜树,冬日里菠萝蜜树巨大果实已经掉光了。

李路由当然知道,但什么也没有说。

“禁果的故事和亚当,夏娃有关,亚当和夏娃是西方传说中人类的生命之初,他们是上帝创造的,他们居住的地方叫伊甸园,伊甸园里有一棵树,叫知善恶树,亚当和夏娃吃了知善恶树的果,就叫偷吃了禁果……后来他们生下了一个孩。”蔺江仙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

“你不会说那颗知善恶树就是生命树吧,亚当和夏娃并不是吃了果,而是捡到了果,果里蹦出个孩,这是传说的真相。”李路由记得安南秀在阐述她关于史前大爆炸后的生命爆发,也提出过人类传说的另类解释作为自己的证据,安南秀就是这么认为的。

“菠萝蜜,在佛教中完整的发音应该是波罗密多,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菠萝蜜的意思是到达彼岸,菠萝蜜树可以理解为通达彼岸的树,也可以认为是来自彼岸的树……这个彼岸,是什么地方,你应该能够想到。”蔺江仙并没有在意李路由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讲述。

李路由尽管不愿意听蔺江仙的故事,也不想知道她所掌握的秘密,然而人类的好奇心是压抑不住的天性,李路由情不自禁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让他隐约有一种确认了某种推测的感觉,安南秀的解释,果然不会错。

菠萝蜜树是来自彼岸的树……在安南秀口中,菠萝蜜树就是生命树,这个彼岸自然就是天云神境,菠萝蜜树来自天云神境……尽管早已经知道天云神境和这个世界有诸多联系,却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紧密相关的感觉。

“在中国,也有诸如此类的传说……我们造人的故事是怎么样的?女娲捏了小人儿,后来女娲嫌弃捏小人儿太慢,于是她拿着树枝沾着泥水甩动起来,泥水掉落在地上打一个滚,于是就成了小人儿,女娲造人就是如此……这个传说流传数千年,却没有人想过,女娲为什么要用一根树枝沾着泥水?树枝能沾多少泥水?这甚至不如捧起一波泥水披散开来的多吧。”蔺江仙笑了起来,仿佛沉浸在某种遥远的回忆中,“李路由,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李路由摇了摇头,除了安南秀那样的人物,哪个脑有问题的会去思考传说为什么是这样那样?因为绝大多数传说,都是瞎编的,去思考为什么简直和试图理解疯的逻辑一样困难。

“无论是西方教派,还是印度教派,又或者是在中国,诸多文化传说和人类起源相关的故事中,都有树的存在……这并不是巧合,只是因为人类的起源并不是猴,而是生命树。”蔺江仙抚摸着身后的菠萝蜜树,闭着眼睛平静地说道:“无论是伊甸园里的知善恶树,还是佛教中通达彼岸的菠萝蜜树,又或者女娲手中的树枝,它们的本体都是生命树,都是同一颗生命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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