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人就被安置在宫外,皇上您要是想召见,随时都可以进宫来。”居衡膝行到了皇帝脚下,呈上托盘道:“这是汪公公对您的心意,小的实在不敢居功。可汪公公实在谦逊,所以奴才才自作主张献给了皇上您。”
“赏。必须赏。”皇帝掀开红布把药丸攥在手心中,仰天大笑。
他断定这宫里没人敢欺骗他。且禁书中的长生不老药竟然被他得到,这难道不是在寓示这他即将成为这史上最伟大的帝王?
汪公公见皇帝如此高兴,抹了抹自己头上的冷汗,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居衡那天和他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屑的,可没想到他这个干儿子的确有些本事,竟然自己就把这些事情给办了,一点都没让他劳心。
好处他自然是要拿着的。当然,若是这丹药是假的,或者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这锅自然还得他这个干儿子背着。不过,他这个干儿子现在也没多少人脉,也不敢得罪他这个大内总管。
惠妃见着居衡居然运用这样的手段讨皇帝欢心,十分不耻,却又在期待着事情败露,看他们怎么收场,因而冷冷扯了扯自己的衣袍后摆,回自己西秀宫去了。
皇帝带着时一离开的时候,时一特意回头看了她的哥哥一眼,眼中满是细碎的担忧。
长生不老药,这样的东西在这种历史朝代自然不会存在,可居衡做了这样一个局,目的是什么?会不会被揭发?
居衡把她的担心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解释,眼神也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知道,只要能够保护自己的妹妹,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流莺巷。
这是京都最繁华的巷子,却是因为那些“ji女”。只要是自诩文人骚客的,若是没来过这巷子,那就是作假的了。
乔装打扮成公子哥的居衡熟门熟路推开了一扇柴门。
莺儿见着他来了,一把抱了上去,眼泪立刻掉了下来:“你个挨千刀的,想你想得好苦啊。”
实际上,她却在暗中打量着这位太监爷的脸色。
她可不想再像上次那般,因为说错了话被他用皮鞭子一顿好抽。她身上那些伤疤可是过了足足一月才好呢,虽说他给了上好的药膏,却总觉得身上留了鞭子印痕似的,让她难受得紧。
“放开。”居衡冷着脸,甚至没拿正眼看她。
他自从宫中老太监的口中知晓有皇家禁书以后,可没少让手下识字的人翻阅,于是就让他发现了其中玄机。
根据书中对高祖曾经喜欢的美人儿样貌的记载,他废了不少力气才从这京都找到了好几位相似的女子。可那些被他“淘汰”了的,要么蠢笨如猪,要么不懂风情,要么皮肤不够好,只有他精挑细选下来的这位,心思狡黠如狐狸一般,更是早早就通晓人事知道讨男人欢心,肌肤也被养得雪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太过于贪心。
可他当日也正是因为她的贪心才看重了她。
要是她真的心思纯洁如自己妹妹一般,他倒是不忍心利用了。
“爷,我这多好的样貌,多好的身段,你怎么就舍得不碰我……”莺儿十分的幽怨。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男人身上吃瘪。
“让你背的东西你都背下来了?”居衡害怕她再次扑上来,特意找了个远了些的位置站着。
莺儿挥了挥手中的绣帕,无精打采道:“早就烂熟于心了。”
虽然她不明白背那些东西有什么作用,可人既然付了高价钱给她,她当然得用力。
她的母亲当初就是吃了男人的亏,被人骗了毕生积攒的银钱,而她自出生就混在这流莺巷,满脑子就只有钱,毕竟她母亲就是她的前车之鉴。所以,给钱就好办事。她也只认钱。
“你想不想做这天下的第一富贵人。”居衡望着她的眼睛,看到了她眼中掩藏着的野心。
“爷这是要诓我做什么呢?”莺儿娇笑着打岔道。
“难道你要一辈子待在这流莺巷,做那些文人骚客扇面上的粉红鲜香。还是要像你的母亲一样,最后迫不得已找男人依附却……”居衡见着她的脸色冷了下来,停下了后半截子话。
“倒真是多亏了爷看得起莺儿了。”眨眼之间,她收起了眼中的冷意,立马又笑吟吟的靠过来依偎在居衡的身旁。
这次居衡没有避开,反而用手托起了她的下巴,眼中也浮现出了温柔。
莺儿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客人中见过这样美丽的一双眼睛,她好像在这双眼睛中看到了自己,而且还是年少时候最纯真的自己。
下一秒,耳畔那冷冷的话让她清醒了过来。
“皇后的位置,可让你动心?”居衡放开了自己的手。他相信,这样的条件足够的诱人。
莺儿拍了拍自己的脸,刚刚实在是太让人沉迷了,险些让她忘记了,眼前人是位没根的太监,根本就不懂人的三情六欲,而且还特别的阴险毒辣。
不过,这天下女人都渴望的位置,眼前的太监真的能够帮自己得到?
居衡把她眼中的疑惑看得清楚,从袖中拿出了一副残损的画像,铺展在桌上欣赏着。
“这是?”莺儿觉得她的样貌和自己有那么七八分相似。要是不仔细看,她可能就把画里的女子当作自己了。
“很熟悉是吧?”居衡把画卷起来递给了她。
莺儿乖巧地点了点头,“总觉得我和她有些渊源。”
“之前让你背的那些东西都是关于她的。”居衡从袖中取出了一包银子放在了桌上转身往门外走去。
“你是什么意思?”莺儿现在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很深很深的阴谋。可她又觉得十分的刺激。
她这条贱命,虽说在这流莺巷中被人践踏惯了,可她也想像普通人家的姑娘一样活着。要是能够有一步登天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弃。而且改头换面,拥有一种新的人生,对她来讲,何尝不是一种诱惑。
“只要你把她当成你,那么你想要的一切唾手可得。”居衡知道自己画的大饼被对方心甘情愿吞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