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大人不要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要是觉得我们门派太小……那……那我走还不行吗?”
谢灵鱼委屈地瘪嘴,偷摸看向狄的表情,发现还是像刚才一样凶狠。
她也不管了,就往外走去。
后头一直没有什么响声。
然而就在她离营地边缘还有几米远时,一道粗犷中带有嘲讽的声音却响起。
“你以为我的营地,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谢灵鱼顿下脚步,转身。
却发现狄居然就直直地站在自己对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狄大人,我们清河派虽然是个小门派,可是我们上面是天寻宗啊。真的只是来考察一下的。”
谢灵鱼声音轻糯地解释。
“嗯?再给你个机会。说,你是清河派来考察的,还是天寻宗来考察的?”
狄听到天寻宗,有了反应,明显知道的样子。
“啊!是这样的。天寻宗的大人是也有这个意思。只是那些大人平常都比较忙,因此叫我们这个下属门派先来看看的。”
谢灵鱼答道。
“真是如此?”
狄将信将疑的样子。
“嗯嗯。”
谢灵鱼赶紧点头。
“那么,把你天寻宗的令牌,拿出来我看看。”
狄慢悠悠一字一句地道。
谢灵鱼却感觉这一字一句就跟锤子似的,一下一下敲在她心上。
她哪来的天寻宗令牌啊?
等等……或许有呢……
不死心地往自己手上一瞅,还真有个储物戒指。
她将心神沉入储物戒,发现里面杂七杂八的各种东西不少。
有清河派的令牌,有衣物,有丹药,还有秘籍等等,甚至是还有一个红色的拨浪鼓。
不过……翻来翻去,果然是并没有什么天寻宗的令牌啊……
“狄大人,我身上没有带天寻宗的令牌,但是有清河派的令牌,你要看吗?”
谢灵鱼小心翼翼地问道。
“拿出来看看!”
谢灵鱼于是将清河派的令牌取了出来。
这是一面长方形,金黄色的令牌,其中一面空白,正面则是一副图画。
一条河流奔腾向远方,河的两旁一边点缀着树木,一边点缀着青草,象征森林与草原。最上方是一轮散发着光芒的太阳。
“嗯?!”
狄发出了惊疑声,将令牌正反两面反复看了好几遍。
谢灵鱼感到奇怪。
这面令牌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不正是清河派的令牌吗?
“竟然是明阳宗的令牌!你在胡扯什么清河派?当我狄这么没见识吗?有一条清河流淌在宗门之旁,不正是明阳宗!”
狄的语气有点生气,但还带着几分的收敛,更像是责怪。特意压抑着火气。
“明……阳……宗?!”谢灵鱼的声音却止不住地大了起来。
这个是清河派的令牌啊。只是和师父给她过的那面令牌相比,少了一个‘贺’字而已。
所以清河派,曾经是一个宗门,叫明阳宗?!
谢灵鱼发觉她这一天做的两个梦都十分不一般,好像都要让她知道些什么。
对了,她又忘了。她现在是小玉的样子。
但却有清河派的令牌。
所以……她曾经是小玉……她曾经就存在过清河派……她曾经和师父……在不知多久之前的某个时候……就已经是师徒了……
谢灵鱼内心大恸,眼圈泛红,呼吸也急促起来,极力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你怎么回事?你在想什么呢?”
对面的狄十分不解,不知道面前这个小女孩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谢灵鱼不去管他了,反正这也不过是个梦而已。
她直接以两手捂脸,大哭了出来。
师父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对她这么不一般?
他们初次见面时,在那个菜园子里,她明明是一只小白狐狸的样子。
一个门派老祖,莫名其妙地收一只小妖为徒。而她当时,竟然也莫名其妙地答应了。
是因为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啊!
谢灵鱼忽然很想再继续做梦下去,她想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拿开捂着脸的两只手掌。
可眼前的狄怎么还这么模糊呢?是因为她的眼泪没有擦干吗?
她赶紧用袖子使劲擦了几擦眼睛。
……
怎么还是看不清?
她猛然察觉到,这恐怕是要出梦了吗?
望向四周。
四周的景色也全部一片模糊,如雾里看花一般。
霎时间天光大白,谢灵鱼睁开了眼睛。
她的狐狸脑袋下一片湿漉漉,那些雪桦树叶粘上了泪水就跟化了一样,柔软舒适的毛毯也变得凉凉的。
怅然若失。
低垂着脑袋的她望向虚空,眼中无神,好似灵魂都出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