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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晨有很清楚的大局观,这种时候,她不可能凭自己一己之力将方雨带离这个村子。

方雨的眼神是无力的,这么多年来,他养成了靠耳朵听声辨位,两耳的敏感程度也比普通人强上不少。

顾一晨放弃了扯断锁链这个荒唐的想法,气喘吁吁的站在方雨面前,有些不甘心,却不得不认命。

“他们快回来了,你马上离开。”方雨的脚一动,整条锁链便会不经意的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异响。

顾一晨咬了咬牙,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明明双眼无神却很努力想要和自己对焦的前辈,最终还是顾全大局的离开了房间。

村子外,时不时会有一两道手电筒的光束闪过,大概是所有人都还没有找到偷偷潜入的人,气氛越发凝重紧张起来。

两名男子神色匆匆的赶回了村子,原本还是气势汹汹,却是在进入房间前稍稍的停了停。

“叩叩叩。”一人礼貌的敲了敲门。

屋子里没有声音,他们两两面面相觑了一番,最后还是慎重的推门而进。

“嘭。”一只瓷碗重重的砸在了大门口。

两人下意识的把伸进去的脚缩了回来。

方雨面无表情的隐在黑暗里,声音一如往常的不近人情,他道:“滚出去。”

“先生今晚上村子里有些不太平,安全起见,我们需要进来检查一下。”男子尝试着再次进入,右脚刚刚踏进,又一只瓷器破空而来。

方雨冷嘲热讽道:“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怕走漏风声了。”

“方先生,我们一直以来都尊重您这样的大师傅,也请您配合我们。”男子强硬的推开了房门,也不管会不会惹对方生气,强电光寻觅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方雨不疾不徐的拿起一只瓷碗,继续勾勒着早已是滚熟于心的那些纹路,似笑非笑道:“我这瞎子的房间难不成还能藏人?”

男子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多余了,为了避免方雨再做出任何自残的事,他们特意把他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搬离了出去,连每天睡觉用的床都是等到天亮之后才送进来。

如此一览无遗的房间,怎么能藏得住人?

潜入者傻,方雨可不傻。

男子有些抱歉的退了出去,“打扰了,今晚上不太平,先生别乱走动。”

“呵呵,你还真是看得起我这个瞎子。”

男子尴尬的把房门拉上,指着旁边的屋子,“继续搜。”

另一人打着手电筒,手心里不知不觉的出了汗,他道:“今天这事要不要告诉程先生?”

“事态紧急,立刻通知程先生。”

方雨听见了门外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双手有些不安的将瓷器放在了地上。

不知道那个小姑娘能不能平平安安的逃出去。

如果被抓住了?

方雨不敢想象被抓住后的下场,他轻轻的摸了摸自己已经残废的双腿,腿部萎缩到只剩下一点皮骨,如果他能看见,肯定都会嫌弃自己现在这副身躯!

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渐渐的,天边泛起一层层鱼肚白。

顾一晨的身子很瘦小,随随便便找个小山坳就可以不露痕迹的藏进去。

村子里的人从她面前走过去了一拨又一拨,一夜未眠,所有人都是精疲力竭,却又不敢马虎行事,所有人都在强打着精神力搜寻着。

顾一晨小心翼翼的翻看了一下地图,她这个位置距离停车的地方有两公里左右。

山里的温度较低,就算是阳光普照,也给人一种清冷幽寒的错觉。

阎晟霖站在车前抽了整整一包烟,当他准备拆第二包烟的时候,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小丫头。

顾一晨蓬头垢面的从山坡上滑下来,径直的朝着车辆跑来,“快走。”

阎晟霖丢下烟头,坐上了驾驶位,见她一身邋遢,蹙眉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那些人警惕性太强了,一直巡逻搜索,我是从村尾的那条水沟游出来的。”顾一晨脱下自己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的外套,手臂上的伤口又一次裂开了,难怪她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忽冷忽热。

秦淮看着她红彤彤的脸,急忙摸了摸她的额头,果不其然,掌心下的温度异于常人。

顾一晨却是毫不在意,她看着秦淮,神色凝重,“老师,我找到了方雨。”

秦淮愣了愣,随后目光一聚,“方雨?”

“嗯,他被那些人关在了这个村子里。”

秦淮低下头,好似是在思考什么,突然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车座上,带着说不出来的怒火咬牙切齿道:“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我立刻报警,我要让他们绳之於法。”

顾一晨按住秦淮蠢蠢欲动的手,摇头道:“您如果报了警,最危险的就是方雨,他们会为了掩人耳目直接杀人灭口。”

秦淮颓废的双手抱头,思绪紊乱。

顾一晨冷静下来,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秦淮不明就里的望着她,“你想怎么做?”

顾一晨听见了电话一头还有些没有睡醒的声音,直接开门见山道:“李老板麻烦你立刻联系那个人,说我们今天就要交易那批汝瓷。”

李洪本是躺在床上做着梦,迷迷糊糊间被电话铃声吵醒,原本还有些起床气,但一听到熟悉的稚嫩声音,立刻惊醒过来,他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睛,重复道:“联系卖家买汝瓷吗?”

“嗯,立刻。”

李洪有些纳闷了,但又不敢质疑对方这个决定,麻利的从床上翻身而起,他看了看时间,这才七点左右,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

越野车上,秦淮摸不准这丫头的心思,疑惑道:“小顾,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想着怎么把方雨救出来,汝瓷的事不着急,你难不成还以为他们会为了这一批货就延迟转移?”

顾一晨摇头,“就算跟我们交货也影响不了他们偷偷转移。”

“那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之所以让李老板联系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尽快转移。”顾一晨看向车窗外,说了一个让人更加摸不清头绪的建议。

秦淮大概是听糊涂了,一脸懵。

阎晟霖解释道:“昨晚上发生的事,他们肯定会为了安全立刻把这里的所有清理干净,如果今天有人提前来提货了,他们不得不立刻行动,否则买主一旦进来,他们便做不到不露痕迹的清空这边的信息。”

“所以呢?他们如果都跑了,我们去哪里找人?”秦淮慌乱道,“更何况他们也可能会为了安全拒绝这场交易。”

“秦老师和我都是老弱病残一类不中用的人,不过咱们车上除了你和我以外,不是还有第三人吗?”顾一晨目光灼灼的盯着全神贯注驾驶着车辆的男人,意图十分明显。

阎晟霖单手撑着方向盘,回头望了望直截了当表明意见的女人,当真是没有半点委婉啊。

秦淮恍然大悟,“对啊,还有你啊。”

“辛苦你了。”顾一晨道。

秦淮拍了拍阎晟霖的肩膀,“年轻人,全靠你了。”

“你们倒是真的看得起我。”阎晟霖靠边停车,“我走了,你们谁会开车?”

“我会开。”顾一晨打开车门绕到驾驶位前。

阎晟霖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你确定会开车?”

顾一晨点头,“我相信你不会跟丢他们。”

阎晟霖站在汽车旁,嘴角叼上一根烟,“如果我帮你做好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顾一晨本是打算关车门,听他这么一说,迟疑了一下,她抬眸望着他,没有回复。

阎晟霖嘴角噙着一抹有预谋的笑,他道:“我给你时间想一想。”

顾一晨关上了车门,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迎风而站的身影,随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阎晟霖瞧着消失不见的车辆,默默的点燃嘴角的烟。

车上,秦淮始终是有些六神无主,他慎重的说着:“我们现在要求交易,会不会也太明显了?”

“老师,如果我们刻意的忽略这件事,更容易被人怀疑用意,毕竟之前进入这个村里的外人,只有我们。”

“你的担忧是对的,但会不会给李洪造成麻烦?”

顾一晨也不敢完全保证李洪最后会全身而退,但她会竭尽全力的保证他功成身退。

“叮铃铃……”手机在衣兜里孜孜不倦的闹腾起来。

顾一晨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号码,按下接听。

“小姑娘,对方约我九点在老地方等着。”李洪大概是在穿衣服,听筒里的声音时断时续。

“我立刻赶过来。”

九点的太阳,莫名的开始变得晒人,看来是秋老虎来了,空气渐渐的变得干燥且沉闷。

李洪徘徊在马路牙子边,时不时会看看手表确定一下时间。

顾一晨换了一身男士休闲装,戴上能够挡住眼睛的鸭舌帽,再将头发高高的卷起来,活脱脱的像一个假小子。

李洪忍俊不禁道:“小姑娘你这么穿我都认不出来了。”

“别叫我小姑娘了,得叫我小伙子了。”顾一晨双手斜搭在裤兜里,观察着四周,“对方还没有来?”

李洪低下头望了一眼手表,“应该快了。”

话音一落,一辆商务车由远及近。

依旧是那天的那位男士,他站在车前,亲自打开车门,“两位请。”

李洪大摇大摆的坐上了车,按照规矩,对方递来了一个眼罩。

男子注意了一下旁边的顾一晨,保持警惕道:“这位是?”

“是我儿子。”李洪不假思索的回答,“做我们这一行的,迟早都是要接触这些东西的,我得让他提早适应,带他出去见见世面。”

男子没有再过多的询问,坐上了副驾驶位,“麻烦两位戴上眼罩。”

车子一路颠簸,行驶了大概两个小时顺利抵达村口。

顾一晨一下车便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村口处站着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好像是在商量什么,每个人脸上都是表情严肃。

李洪压低着声音,“我怎么觉得今天这里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顾一晨回复道:“少说话,跟着走就是了。”

男子领着二人来了墓地,还是和那一天来时的情况一样,墓里的东西无人动。

李洪笑脸相迎的一一查验着汝瓷,每一件都堪称完美,他是打心里喜欢这玩意儿。

男子公式化的说着:“如果李老板没有意见了,我们这边可以签货了。”

李洪点头,“我很满意。”

男子笑了笑,“为了安全着想,我们双方都得签售一份保密协议。”

“行,我知道规矩的。”李洪大致的看了一眼所谓的保密协议,无非都是在陈述一方反悔之后的利弊,像他们这种交易,确确实实是不能见光的。

男子将笔帽打开,双手递上,“合作愉快。”

李洪大笔一挥,行云流水般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希望还能有下次合作的机会。”

“李老板是痛快人,我们当然也是率性人,只要我们手里有您需要的货,尽管开口。”男子收好了协议书,命人将所有瓷器搬运出去。

李洪站在一旁,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了顾一晨身上,心脏莫名的揪紧,他道:“全部搬回去吗?”

顾一晨压了压帽子,“难不成你还想反悔不买了?”

李洪被吓了一跳,他刚刚才签了协议啊,这下子就反悔,对方还不得直接撕了他?

顾一晨走出墓地,阳光灿灿的落在她的眉间,有一瞬间的恍惚。

……

远在京城的私人别墅内,茶香缭绕。

程景祁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听着门外杂乱的脚步声,不以为意的拿起咖啡杯,刚刚喝上一口,来人便不合规矩的推门而进。

薛沛喘着气,大概是遇到了十万火急的大事才会忘了规矩一词。

程景祁轻撇了他一眼,语气冷冷道:“怎么了?”

薛沛平复了一下起伏的心跳,大步上前,“老板,枇杷村的工坊昨晚上被人私闯进去了。”

程景祁翻阅杂志的手骤然一停,却又很快的恢复了过来,他道:“这种事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

“我已经让他们即刻转移了,可是方雨行动不便又不能暴露,所以我先暂时性的让人把他安顿在十公里处的泗水村。”

“这个老家伙最近又开始不安分了?”

薛沛点头,“他的工作量一天不到十只瓷器,还有一些出现了瑕疵,不得不报废,总共下来,他画出来的青花不到五个完整的。”

“得给他一点教训了他才会乖乖的听话。”程景祁放下杂志,扭了扭脑袋,“闯入的家伙有找到吗?”

薛沛突然噤声。

程景祁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看来是毫无音讯了?”

“整个村子都找了个天翻地覆,却无迹可寻。”

程景祁冷笑一声,漫步走到薛沛面前,一双眼直勾勾的落在他的身上。

薛沛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自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程景祁道:“都是废物。”

薛沛自知失职,低头不作反驳。

“吃一堑长一智,通知所有工坊一公里处安排警戒。”

“是,老板。”薛沛刚出别墅便看见一人同样面色凝重的跑来,看来也是遇到了天大的事。

姜鑫站在大门口,深呼吸了一下,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用力的推开门。

程景祁瞥了一眼门口处徘徊的身影,神色不悦道:“你又怎么了?”

姜鑫欲言又止,大概是知道自己这话一出口肯定会被打一顿,这么一想,他更加不敢说了。

程景祁放下咖啡杯,加重语气,“说话。”

姜鑫鼓足勇气,开口道:“之前失踪的那个守墓人我们找到了。”

程景祁坐回沙发上,满意的笑了笑,“人呢?”

姜鑫如鲠在喉。

程景祁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面色一沉,道:“你们丢了?”

姜鑫摇头,“被齐伍的人带走了。”

“啪。”程景祁直接将杂志扔在了男子的脸上。

姜鑫不敢躲,硬生生的被砸了一个准,他道:“齐伍的人抢先了一步。”

程景祁仓皇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绕着茶几转上两圈,他猜不准齐伍究竟要做什么,但他很不安。

虽然说林相尹为了他已经跟齐伍闹掰了,但齐伍这个人阴晴不定,谁也说不准他对林相尹还有没有半分情分。

如果没有情分,他为什么要找那个守墓人?

如果有情分,他会毫不犹豫的封了林相尹的赌石路?

程景祁越想越是心烦意乱,他焦灼的将咖啡杯丢在了地板上,看着支离破碎的杯子,吼道:“给我想办法把那个人做了。”

姜鑫瞠目,让他们在齐伍眼皮子底下做掉一个人?

他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敢去齐伍面前杀人啊。

程景祁见他不吭声,吼道:“听见没有?”

姜鑫绷直身体,硬着头皮道:“是,老板。”

程景祁双手撑着额头,不顺心的事一件接一件,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清风徐徐的吹过窗帘,有细碎的叮铃声散开。

山顶庄园,整个院子开满了灿烂的百合,一朵接着一朵,争相斗艳的绽放着。

院子正中心,有一个小小的喷泉,水珠洋洋洒洒的从小童的小嘴里吐出来,随后一串串的汇入池中,晕开一圈圈涟漪。

齐伍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鸟食,偶尔丢下几颗喂食着小鸟。

两名男子一左一右的挟持着另一名男子走进庄园。

被挟持着的男子面带惊慌,有好几次都因为害怕差点摔个狗吃屎。

齐伍听见身后的走动声,不以为意的继续投喂着鸟食。

“老板,人带来了。”

齐伍这才慢慢悠悠的拍了拍手,回头看向一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

周成雄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世代务农,去年才进城做保安,却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打工就遇到了一件让他吓破了胆的事,以至于他没有交代只字片语便连夜跑回了乡下。

齐伍倒上一杯茶放在了另一边。

周成雄被两人压着坐在了椅子上,他惊恐的看着眼前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吓得更是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齐伍笑,“不必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周成雄害怕的低着头,一个劲的哆嗦着。

“你只需要告诉我那晚上你看到了什么。”齐伍兴致很好,更是耐心十足的等待对方主动开口。

周成雄喘着气,心跳如鼓。

“我说过了你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齐伍见他汗流浃背,将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喝口水吧。”

周成雄的确是口干舌燥,也不再顾忌什么,拿起茶杯一口气喝的干干净净。

齐伍道:“那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周成雄擦了擦嘴,他不愿意再回忆那天的事,可是被逼无奈下他不得不去回忆。

齐伍背靠着椅子,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似乎很害怕的男人。

周成雄自言自语着:“那天我按照往常去墓地里转一圈,最近野猫野狗很多,怕新坟被刨,当我走到三区的时候,那里平时都没有人的,毕竟我守得那片墓是当地的无人岗,几公里内都不见一个活人。”

“然后呢?”

周成雄吞了吞口水,“我走到三区的时候,见到一个男人拖着一个袋子从车上下来,我原本还以为是见鬼了,吓得掉头就跑,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就挺着胆子又走了回去。”

“那个男人你有看清楚长什么样子吗?”

周成雄摇头,“当时天太黑,我看不见。”

“你继续说。”

周成雄两只手紧张的捏成了一团,“我看到那个男人拿着铁锤不停的敲打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什么我看不见,后来男人敲累了,就把袋子打开,我这才看见里面是一个人。”

齐伍的手倏地握紧。

周成雄闭上双眼,“那个女人披头散发,满脸都是血,可是我清楚的听见她还在求救,应该还没有死。”

齐伍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颤了颤。

周成雄胆战心惊道:“后来那个男人还不肯罢休,拿出了刀,一刀一刀的捅女人的身体,捅了十几下,直到女人毫无反应之后他才停了下来。”

齐伍拿起茶杯,还没有放在嘴边就被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吓得周成雄不敢再说了。

齐伍站起身,背对着周成雄,声音有些沉重,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周成雄怯生生道:“女人死后,那个男人拿出斧子,把她的头也砍了。”

“好了。”齐伍听不下去了,抬手示意他住嘴。

周成雄规规矩矩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所以当时是你报了警?”齐伍回头看着他。

“嗯。”周成雄点头。

“你真的没有看到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齐伍再次问道。

周成雄点头如捣蒜,“墓地里都是没有灯的,我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我只听见他说你该死,什么什么谁让你挡着我的路了。”

齐伍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像他吗?”

周成雄认认真真的看着照片上的年轻小伙子,眉头微皱,“像又不像,我真的没有看清楚,年轻人都长差不多,我实在是认不出来。”

“好,你可以走了。”齐伍将照片丢进了垃圾桶。

周成雄不敢置信,他忙道:“您真的放我走?”

“我说过了,我不会伤害你。”齐伍恢复了以往那不苟言笑的表情,坐回椅子上,继续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周成雄紧张的挪开脚步,见真的没有人阻拦,他立刻拔腿就跑。

林叔重新泡了一壶热茶,毕恭毕敬的将茶壶放在桌上。

齐伍揉了揉额头,“派人把那个男人监控起来。”

林叔道:“为什么要放他走?”

“你不是说有人也要抓他吗?我不放他走,怎么知道谁要抓他?”齐伍指尖滑过杯口,嘴角噙着一抹笑,却莫名的给人一种瘆人感。

林叔再道:“林小姐的事您还不愿意放下?”

“连你也觉得我是在自作多情?”

林叔不言。

齐伍叹口气,“那个白眼狼一心以为自己能够看清楚人心,却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忍直视的除了太阳就是人心!”

“您似乎已经知道是谁杀了林小姐。”

“是,我很清楚是谁杀了她,只是想要一个确定而已。”齐伍推翻了手里的茶杯,“我齐伍的人就算被我赶出去了,她也是我的人,除了我可以欺负以外,谁也没有资格动一下。”

林叔摇了摇头,话到嘴边也被无奈的吞了回去。

也许对齐伍而言,一种执念也好过心如死水。

夕阳西下,原本还来势汹汹的秋老虎也是见好就收,入夜之后,竟是秋风阵阵,甚是凉爽。

顾一晨轴转了一天,刚下车就头晕眼花,整个人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毫无脚踏实地的感觉。

“你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阎晟霖从树上跳了下来,见着东摇西晃的小丫头,一把扶住她。

顾一晨头很晕,努力的聚焦了好几次才看清楚眼前人是谁。

阎晟霖摸了摸她的额头,比起上午离开的时候更烫了。

顾一晨拨开他的手,靠着树站稳了身体,她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确定了位置之后就回来了。”阎晟霖知道她是一个不听话的丫头,特意买了点消炎药,他撕开包装,递给她,“不想明天爬不起来,乖乖的把药吃了。”

顾一晨顺着树干滑坐在地上,“没力气。”

阎晟霖摇了摇头,蹲在她旁边,趁其不备一把捏住下巴。

顾一晨噌的一下子睁大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把药全部灌进了嘴里。

阎晟霖打开保温杯,“喝点水。”

“咳咳咳。”顾一晨被呛住了,一个劲的喘着气,“你想要噎死我?”

“我瞅着你就是长命百岁的命,不可能被一两颗药丸噎死。”阎晟霖打趣道。

顾一晨拿过水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

阎晟霖坐在她身旁,“你这个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装着什么?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撬开来仔细研究研究。”

顾一晨瞥了他一眼,“那你可得失望了,你就算把我的脑花抽干了,你也猜不到我在想什么。”

“那个人对你们很重要?”

顾一晨放下保温杯,她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也没有那种舍己救人的大仁大义思想,她只知道不能让赝品从她的手上进入社会,那是对她职业的侮辱,对她能力的侮辱,对她尊严的侮辱。

哪怕是为了自己,她也得继续把这件事做下去。

“我不能在外面耽搁太长时间,凭你和秦淮两个人想要救出那个人,很难。”阎晟霖并不介意一盆冷水滋醒他们两人的异想天开。

顾一晨双手紧紧的攥着保温杯,她道:“我会找人。”

阎晟霖忍俊不禁道:“你找谁?”

顾一晨想了想,“我有钱。”

“难道对方会没钱?”阎晟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能支撑这么大的一个产业,对方想必比你还有钱。”

顾一晨不甘心道:“如果我不去揭露这些东西,他们会渐渐的吞噬整个古董市场。”

“这似乎是一个很可怕的后果。”阎晟霖说的漫不经心。

顾一晨望着他,“你是军人,你有义务打击犯罪分子。”

“那是普通军人做的事,我身为特殊军人,我的责任不是这些小打小闹的事。”

顾一晨站起身,嘴巴动了动,又紧紧的闭上。

阎晟霖单手撑在下巴上,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跟自己怄气的小家伙。

顾一晨知道他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着自己低下姿态求他,可是心高气傲的林相尹怎么可能会做出低声下气求人的事?

阎晟霖同样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他道:“我出来的够久了,也是时候回营了,你注意安全。”

“等一下。”顾一晨捏住他的衣角。

阎晟霖低头看着她的手,“还有话要说?”

“方雨是无辜的,他不应该被囚禁在那种地方不见天日。”

“你究竟想说什么?”

顾一晨放下那一文不值的骨气,抬头两两四目相接,她带着恳求的语气,“是,我有钱,我可以请很多人踏平那些村落,可是我浩浩荡荡的闯过去,不仅救不回方雨,还有可能弄的对方跟我鱼死网破,不仅直接消灭所有证据,更有可能杀了方雨灭口。”

“嗯,你说的没错,这种事不能见光,一旦见光,对方肯定会破釜沉舟选择毁了那些证据。”

顾一晨更加用力的攥着他的衣角,“我很清楚你们的能力。”

“不用夸奖,我们确实是很厉害的人物。”

顾一晨扯了扯他的衣服,“帮我把方雨救出来就行了,其余的事我来做。”

阎晟霖笑了笑,一步一步的靠近她,明知故问道:“你来做?你来做什么?继续追查?”

顾一晨毫不考虑,“是。”

“怎么查?”

“那批汝瓷我已经放置妥善了,作假者再高明也只能让表面逼真,上了年岁的矿土和新鲜矿土是天壤之别,只要用高科技鉴定一番,任何瑕疵无处遁形。”

“这也只能说明那批汝瓷是假的,可不能证明这批假货和程景祁有关系。”

“所以我要等,等他毫无顾忌的把所有假货放出来之后才去揭露这件事。”

“可是你一旦救了方雨不就是打草惊蛇了,你确定程景祁还敢肆无忌惮的放假货?”

顾一晨陷入了沉默,她这个做法是相互矛盾的,可是她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如此高超技艺的大师傅被藏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阎晟霖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凝重,“成大事者不能意气用事,你要知道,就算救了一个方雨,对方手里还会藏着更多同样的方雨,你要做的应该是从根本摧毁对方,而不是像打地鼠一样谁冒头就打谁。”

顾一晨低下头,“也许你是对的。”

阎晟霖看她有些失落的走回了别墅,靠着树干抽出一根烟。

“叮铃铃……”手机震动。

“老二,所有人已经就位,什么时候开始行动?”薛剀的声音被风吹散,应该是正处于风口位置。

阎晟霖吐出一口烟圈,大步跨上越野车,“行动。”

话音落下,他听见了子弹冲出枪口时那划破空气屏障的刺耳异响。

阎晟霖从后视镜内再看了一眼那一扇紧闭的窗,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特殊部队的突击行动!

一声枪响,打破了整个村庄的宁静。

本是还在熟睡状态的所有人被惊醒,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从床上爬起来,更有甚者被吓得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上,踉跄着跑出了家门。

“蹲下。”一把枪抵在男子的额头上。

男子听从命令的抱头蹲下,附近所有村民被集中的监视着,所有人被吓得大惊失色,瞧着穿着迷彩服手执AK气势汹汹的一群人,村民们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角落处,一名中年男子神色仓皇的掏出手机,刚拨通电话还没有来得及汇报一句话,手机从掌心里被人强行的抽离了出去。

“啪。”手机摔在地上瞬间粉碎。

中年男子浑身一哆嗦,扶着墙才站稳身体。

“突击行动,有人举报这个村子里窝藏罪犯,我们奉命联合警方一同破案,请保持安静,不能使用任何通讯,否则立刻销毁,这是机密,请配合。”

中年男子被同样监视在大坝子里,见着挨家挨户搜查着的军人,心口一阵一阵揪得慌,不过所幸的是他们刚刚迁移过来,那些作假成品都已经提前放入了墓地里,现在这边放着的都是一些残破品,不足以被人发现他们这是作假工坊。

只是,中年男子突然神色一凛,那个方雨!

“蹲下。”薛剀注意到不安分的某人,执枪走上前,“请配合我们行动。”

中年男子捂着肚子,一脸痛苦,“我像去茅坑。”

薛剀面色平静的将一个痰盂丢了过去,“就地解决。”

“你们调查归调查,可是不能限制我们普通老百姓的人权啊。”

“不好意思,在没有找到罪犯之前,所有人都是嫌疑人,所以你们现在是没有人权而言,要拉就拉,不拉就憋着。”

“你们不能这样,我要见你们的领导。”中年男子不服气站起来。

薛剀冷不丁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当空放了一枪。

“嘭。”男子被吓得直接抱头蹲下。

周围的人更加不敢说话了,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

“小八,有发现了。”秦琦背着一个行动不便的男子走了回来。

中年男子认出了秦琦背上的人,心口猛地一抽。

方雨因为长年累月不接触阳光,整张脸都是病态的苍白,毫无血色,甚至是惨白,让人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青天白日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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