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伍单手靠在椅子扶手上,目光晦涩不明的盯着正在暗暗思考什么的小丫头。
顾一晨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恢复平静,一会儿又神神叨叨的念上一两句,一会儿又眉开眼笑的勾了勾唇偷偷笑一笑。
整张脸可谓是好不精彩,果然是心性纯真的小丫头。
顾一晨本是不经意的望了望旁边一声不吭的齐伍,不打不打紧,一看吓一跳,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那满眼的企图昭然若揭。
齐伍莞尔,“想完了?”
顾一晨即刻正襟危坐,没有回复。
齐伍再道,“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在想些什么?是在猜测我为什么会和程景祁成为敌人吗?”
顾一晨自然是不能多问这个男人的隐私,充耳不闻般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齐伍就欣赏这个丫头的识时务,她年龄很小,却很懂得为人处事的道理,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跟藏着明镜似的。
秦淮是戒备着齐伍这个人,他是林相尹的师父,是带她入门赌石这一行的贵人,当初也是他手把手的传授林相尹的技巧,当然了,最后也是他亲手断了林相尹的赌石路。
这个男人忽明忽暗,阴晴不定,像一颗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的不定时炸弹,没有人能够猜测出他的目的,也没有人敢过多的接触他。
毕竟,谁也不想那一天走在路上就横尸街头了。
传闻他可是黑白无常,两道通吃。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老先生是秦淮秦老师。”齐伍将视线停留在一旁未曾说话的男人身上。
秦淮被点名,心里不安的揪紧。
顾一晨微不可察般挪了挪身子,好巧不巧的将秦淮挡在了身后。
齐伍道,“莫非他就是你所说的老师?”
顾一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齐伍大笑起来,“当年秦淮老师可是名震整个鉴宝界,与林相尹可谓是平分秋色,却不知他什么时候收了一个徒弟,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顾一晨心脏莫名的快了几拍,齐伍这个人目光犀利,他如果想要查的事,顺藤摸瓜就能把她的祖宗八代都查的清清楚楚。
以前的顾一晨一事无成,甚至毫无特点,放在人群里就如同鱼入大海,直接找不出来了。
可是现在的顾一晨却是截然相反的,沉稳、成熟,还藏着一身本事。
没有人能够解释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突然间变成另外一个人?
顾一晨确实是心有余悸,齐伍太敏感了,只要他查,只要他深究下去,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她和林相尹之间的共同之处!
怎么办?
怎么办?
顾一晨不安的两只手都攥在了一起,这是很明显的紧张情绪。
“齐先生没有说错,她不是我徒弟。”秦淮直接承认了。
齐伍的目光来来回回的在两人身上游转着,像一台探测器将两人看的真真的。
秦淮保持镇定,面不改色道,“她是林相尹的徒弟。”
话音一出,连顾一晨本人都被吓了一跳。
齐伍面上的表情僵硬了,原本还气定神闲的等待着他给自己圆谎,却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完完全全的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淮一本正经道,“你不相信吗?你难道从她身上没有看到半点林相尹的熟悉感吗?”
齐伍的目光几乎锁定了旁边不吭一声的小丫头,不是没有看到半点属于林相尹的熟悉感,而是完完全全的熟悉感,她那个不屑一顾的眼神,她那自以为是的傲慢感,简直和那个大白眼狼如出一辙。
这样的感觉,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林相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