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淋漓,血气翻涌,眼前的一幕像阿鼻地狱,满是红艳艳刺眼的血。
附近的保安见此情景,一个个被吓得望而却步,硬是不敢上前阻止什么。
阎晟霖的拳头很硬,每打一下,地上的程景祁便会反射性的弹跳一下。
“报警,快报警。”有人清醒了过来。
阎晟霖见好就收,丢下嘴角的烟头,再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路。
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打人,打的还是大名鼎鼎的鉴宝大师,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个小时,程景祁被打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普岛镇。
宾馆套房内,电视上正在转播着这一恶劣的殴打事件,主持人厉声严词的批评着那个行凶恶人,但监控却是好巧不巧偏偏没有拍摄到这个人的五官正面。
顾一晨放下水杯,看向旁边同样一言未发的秦淮。
秦淮回过头,两两四目相接,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他这样算不算是犯法?”
顾一晨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她道,“没有证据就不算犯法。”
秦淮大笑起来,“你这偏心偏的太明显了。”
顾一晨强词夺理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秦老师难道认为我说错了?”
秦淮点头,“你说的没错,没有证据之前,都不算犯法。”
顾一晨两指拇指来来回回的摩挲着指甲,她有些不安道,“会不会被发现?”
秦淮单手撑在脸侧,回答的模棱两可,“这个事真不好说,当时可是数十双眼睛都看着,只要找到他,一经指认,立刻真相大白。”
“您的意思是只要不被找到就没事了?”
秦淮忍俊不禁道,“小顾你是在担心他?”
顾一晨面色一僵,哭笑不得的低下头,“我只是不想惹上麻烦。”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强迫不了,但小顾啊,吃一堑长一智,你在相信一个人的时候,不能全身心无条件的信任,老天爷往往是公平的,给了你一次机会,可不会再施舍你另外一次。”
顾一晨突然间沉默了下来。
秦淮拿起茶杯,再喝一口,“凡事留一个心眼,对人对事都要留一点余地。”
“您说的话,我懂。”顾一晨拿起遥控器,关上了电视。
秦淮站起身,松了松筋骨,“不早了,我也回房间洗漱休息了。”
偌大的套房,霎时沉寂。
“滴答滴答。”有水流声从洗手间方向传来。
顾一晨揉了揉额角,她觉得秦淮可能是想多了,也只能是想多了。
她重活一世可不会再为了儿女情长麻痹自己,她要拿回的是属于林相尹的一切,包括人人尊敬称羡的鉴宝大师,或者是富可敌国的赌石高手。
她要的辉煌,从不屑用别人的权利来铺垫。
“叮咚……”门铃突兀的响起。
顾一晨闭了闭眼,她很不喜欢在自己全神贯注思考一件事的时候被突然的声音打断。
“叮咚……”门铃孜孜不倦的提醒着它的存在感。
顾一晨撑着椅子扶手站起身,面色冷淡的打开了客房门。
她先看见的并不是来人,而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唰的一下子打开了门。
阎晟霖提着一只塑料袋,用着那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语气,痞痞的说着,“吃饭了吗?”
顾一晨愣了愣,目光定定的落在他心口处还没有得到处理的血迹上,呼吸都莫名的快了几拍,她咬牙切齿的将男人给拽进了房间。
阎晟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只得虚虚的靠着墙,苦笑道,“我可是病患。”
顾一晨丢开他手里的塑料袋,蛮横的扯开他的衣服。
阎晟霖按住她的手,“你可得想好了,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要赤膊相待,你和我可就一辈子都说不清了。”
顾一晨用力的扳开他的手,执意的扯掉了他的前襟。
阎晟霖顺着墙滑坐在地上,“你可真不是个温柔的女孩子。”
顾一晨没有理会他的嘀嘀咕咕,走回床边,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遍,宾馆里并没有什么应急药物,她抓起床上的皮包,头也不回的出了门,临走前只留下一句话。
“给我老实的待着!”
阎晟霖头靠着墙,傻傻发笑。
顾一晨回来的很快,不过十分钟便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神色匆匆的进了门,临行关门前,她还东张西望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确信并没有什么闲杂人等之后才慎重的阖上门。
顺便锁上。
阎晟霖依旧坐在地上,脑袋耷拉着,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听见开门声连点反应都没有。
顾一晨走到他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还有意识吗?”
阎晟霖睁了睁眼,点头,“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