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摇了摇头,望向远处的皓月星空,“你这盘棋下的太险了。”
“但也是最好的一步棋。”顾一晨放下水杯,夜风吹过她的发丝,她下意识的看向被圈起来重点保护的区域。
灯光闪闪烁烁,像千万盏光芒齐刷刷的照耀着这座辉煌的墓穴。
“程景祁不是善茬,也不是坐以待毙的傻子,他不会冒险等待考察团队挖开墓之后才想办法买通那些人准备暗度陈仓的运走这些东西。”秦淮道。
“打蛇打七寸,他越是怕什么,我们就越要把东西送到他面前。”顾一晨胸有成竹道。
“你怂恿华宇集团插上一脚,当两方人马在墓地里相遇时,怕是会有另一番热闹景象。”秦淮啧啧嘴,“我起初以为你是打算以身冒险跟着赵家下墓,原来我也想错了。”
“我说过了,在我翅膀绝对够硬之前,我不会做以卵击石的蠢事。”顾一晨回了房。
秦淮紧随其后,他道,“可是赵家也不是谦谦君子,不是那种吃了亏就会忍气吞声的人。”
顾一晨坐在了椅子上,不以为意道,“我一个小丫头片子,像是那种扮猪吃虎、心机叵测的人吗?”
秦淮一指头戳在她的脑门上,“对,就继续用你着无辜的大眼睛面对他们,没有人会怀疑你的别有用心。”
顾一晨低头浅笑,听着电视里千篇一律的新闻,双手轻轻摇晃着水杯,安静的等待着消息。
晚上十点,街上突然喧嚣起来,一声声吵闹声从街头叫唤到街尾,吓得附近的居民连大门都不敢打开。
顾一晨走到阳台上,注意着传来打闹声的位置,应该是有人喝醉了酒正在借机耍酒疯。
她重新走回房间,眼皮子总是忍不住的跳着,她心里有些不安,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过去一小时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叮铃铃……”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
顾一晨忙不迭的按下接听,“秦老师,怎么了?”
“赵阔来了电话,让我下墓。”秦淮大概已经是出发了,听筒里有呼呼呼的风声传来。
顾一晨神色一凛,“老师,您不能下墓。”
“小顾,看得出来赵阔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被我们牵着走的,他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拉我一同下去,你就等在酒店里,别冒头。”
“老师!”顾一晨听着电话忙音,来不及多想什么,拿起外套匆匆出了房。
赵宇似乎料准了这丫头会出来,正靠着墙嬉皮笑脸的等着她。
顾一晨一路目不斜视的下了楼梯,径直上了路边的越野车。
赵宇坐上驾驶位,“我爷爷说墓里的东西不能乱动,需要秦老师亲自下去看看。”
“你们这是在害怕什么?”顾一晨看破不说破的反问他。
赵宇轻笑道,“我说过了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顾一晨漫不经心的冷笑一声,“所以说你们的前身是见不得人的盗墓贼。”
赵宇瞥了她一眼,“顾小姐,我对你一直很客气,也希望你尊重你的合作伙伴。”
“赵先生,我和秦老师是鉴宝师,我们的责任是让真品留存在世,你们却让鉴宝师下墓,这本身就是对他们身份的一种侮辱,何谈尊重二字?”
赵宇吃瘪,保持噤声的开着车。
顾一晨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车前,语气漠然,“停车。”
赵宇瞠目,“这里离墓地还有两公里。”
“我有说过要进墓吗?”
赵宇皱了皱眉,“你想做什么?”
顾一晨冷静了下来,打开车门朝着回程走去,她不能意气用事一同下墓,如果贸贸然的进去,必定全军覆没。
程景祁这个人心思缜密,他肯定也不会亲自下去。
她原本想做那个渔翁,等到鹬蚌相争之后坐收渔翁之利,现在看来她不得不做螳螂,跳到最前面。
赵宇有些摸不准这个小丫头的心思,保持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顾一晨突然一惊一乍的跳起来,指着前方的某一处欣喜若狂道,“我算错了,我真的算错了。”
赵宇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就里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顾一晨抓住他的手臂,迫切道,“快让秦老师他们过来,我们之前想的位置是错误的,这个位置才是真正的晋王墓位置。”
赵宇眉头紧蹙,“顾小姐你别说玩笑话。”
顾一晨摇头,神情似笑又非笑,像极了发癫的疯婆子,她语无伦次道,“这里的地势是由西向东,你看前面的矮山坡像什么?”
赵宇看不出个所以然,摇头,“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顾一晨道,“像一个金元宝。”
“……”
顾一晨大笑起来,“杂记里曾言晋王是个极度迷信的人,选墓则钟情风水宝地,依山傍水,土质也不能是寻常土地,要聚财聚气的聚宝之处。墓如金元宝,预示子子孙孙富贵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