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一阵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震得门板都跟着颤了颤。
顾母放下手里的抹布,与顾父两两相视了一眼。
顾父道,“这么晚了会是谁?”
“开门吧,再不开门,我瞧着家里的这道门都得被对方给掀了。”顾母似乎已经料到了来者何人。
顾父刚松开门锁,门外的一群人便是浩浩荡荡的涌了进来。
“二弟,我们可是好久没有过来串串门了,哟,今天还来客人了啊。”顾家大伯直接大步一跨坐在了椅子上,一双眼来来回回的张望着家里的摆设用具。
顾父眉头微蹙,不过十五平米的客厅里挤下了七八人,显得拥挤又嘈杂。
顾大婶拍了拍自己的腿,笑的花枝招展,“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就随便在楼下买了一点水果。”
顾母接都懒得接过来,丢下手里的抹布,头也不回的进了厨房。
顾大婶沉下脸色,“她这是什么态度?”
“大哥大嫂,你们这大晚上的来做什么?”顾父也不打算周旋什么,开门见山的问。
顾大伯挤眉弄眼的笑着说,“听说你们要搬家了啊。”
“你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不重要,你们是不是要搬家了?”顾大伯再问。
顾父否认道,“没有这么一回事。”
“二叔你也别骗我们了,我们都知道了,你们这是要搬去大别墅了?”顾大婶殷勤的倒上一杯水,“大家都是一家人,这可是大喜的事,你也犯得着和我们自家人藏着掖着?”
“大嫂这话严重了,我们可真没有藏着什么事,这都是些无中生有的事。”
顾大伯一听这话直接沉下脸色,拍桌而起,“二弟,父亲在世的时候可是说的明明白白的,我们一家人要同心协力,同气连枝,不分家,不分你我,你现在这样的态度是打算跟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嘭。”厨房里倏地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破碎声,随后顾母气红了眼的冲了出来,指着阳奉阴违的两夫妻,吼道,“当年是谁闹着要分家的?老父亲尸骨未寒刚刚下葬,是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和我们划清界限?”
顾大伯加重语气,同样不甘示弱的吼回去,“男人说话,轮不到你们娘们插嘴。”
顾母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是啊,我们是马上要住大别墅了,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
“老婆,你胡说八道什么?”顾父拽住自己妻子的手,将她拉到身后。
顾母却是挣开他的手,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顾勇,你一事无成了一辈子,到老了都畏首畏尾,如今都被他们一家子欺负到头顶上了,你还跟我装龟儿子?”
“你闭嘴。”顾父吼。
“你现在吼我有什么用,有本事跟你这个好大哥说啊。”顾母咬紧牙关,腮帮子都绷得紧紧的。
顾父憋了一口气,最终犹如泄气的皮球拍了拍膝盖坐在了椅子上。
顾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摇了摇头,“你这个没用的男人。”
“爸妈,你们别吵了。”顾天赐拉住母亲的手,随后看向来人,“大伯,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
顾大伯喜极,忙道,“还是我的大侄懂事。”
“别,您别跟我抬高帽,你有话就说。”
顾大伯招呼着自己的儿子上前,道,“你哥顾城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前两天好不容易看了一个女孩子,人家女方要求必须有房有车。”
“大伯,你如果喜欢我们家这个破漏窝子的话,我们可以借给你们当婚房。”顾天赐抬手指了指自家一圈,“就是有点乱,你们收拾收拾就可以勉强住下来了。”
“谁稀罕你这个狗窝。”顾城挑了挑眉,“你不是在三环买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吗?既然你们一家子要去住别墅了,那个房子就送给我吧。”
“扑哧。”阎晟霖难以控制的笑了出来,笑的声音很大,似乎没有半分隐晦的意思。
霎时,一双双眼直勾勾的落在他身上。
阎晟霖掩嘴轻咳一声,“很抱歉,一时之间没有憋住,只是没有料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把索要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顾一晨轻撇了一眼跟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顾城,不以为意道,“大概是穷惯了,见着什么东西都想偷回家里。”
“你这句话我很喜欢,只有穷人才会惦记别人的东西。”阎晟霖拿起茶杯呡了一口茶。
“顾一晨,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父母就是这么教育你尊师重道的?”顾大伯再一次不耐烦的摔桌子撂凳子,故意制造大声响。
顾一晨抬眸,双目正正的盯着顾大伯那一双像烧红的铁正呲呲呲的燃烧着火光的眼睛,漫不经心道,“我父母自小就教育我不问自取视为偷,强抢豪夺视为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而非惦记别人口袋里的。”
“你——”
“你想要我家的房子?行啊,我可以给你。”
“一晨。”顾母急忙捂住她的嘴,“你别乱说话。”
顾一晨拍了拍母亲的手,示意她放心。
顾母皱紧眉头,“这可是你大哥的婚房。”
“我可以把房子给你们,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顾大伯迫不及待的问。
顾一晨嘴角轻扬,斜睨着欣喜若狂的一家人,云淡风轻的说道,“把爷爷留给我们的那个盒子还回来。”
顾大婶脸色一暗,支支吾吾道,“这东西、东西早就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你现在突然——”
“我不管,你们想要房子,把东西还回来当天,我就把房子交给你们,在此之前,你们可以走了。”顾一晨指着大门口。
顾大伯道,“我们立字据,白纸黑字写上一定把老爷子留下来的东西还给你们,你们先把房子给我们好不好?你大哥还等着房子娶媳妇儿啊。”
“我要是那个盒子,不是你毫无法律依据的字条。”顾一晨不容商量的看着对方的一家子,“或许你们是把爷爷留下来的唯一遗物变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