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晨用力的摇了摇头,让自己打消这个荒唐又可怕的念头。
不要赌天意,不要赌人心,天意赌不起,人心猜不透。
“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在念叨什么?”阎晟霖身体靠着墙,脚下正踩着一个蠢蠢欲动打算再负隅顽抗一番的贼娃子。
男子被踩住了手,疼的嗷嗷嗷直叫唤。
阎晟霖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蹲下身子,手里有意无意的玩着打火机,“你来干什么?”
男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多管闲事的家伙,吼道,“你最好识趣一点,这丫头被咱们马爷盯上了,她最好乖乖的把获利的钱交出来,否则别指望离开M甸。”
阎晟霖忍俊不禁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靠自己本事赚来的钱还没有揣进口袋里就得孝敬给你们马爷?”
“这是马爷的地盘,他说了算。”
“我只知道这里是法制国家。”阎晟霖将男子从地上拽了起来,随后拖着他走到了楼梯位置。
男子挣扎一番,不明就里道,“你要做什么?”
“让你认清楚自己的位置。”言罢,阎晟霖一松手,男子直接从二楼滚下了一楼,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午夜里被刻意的放大,别提有多么的闹腾。
顾一晨回到房间,神色凝重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阎晟霖把所有人都丢下了楼之后才拍拍手回到房间,目光灼灼的盯着若有所思的小丫头。
顾一晨抬头,“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在思考你这个时候会在想什么。”阎晟霖把香烟丢进垃圾桶,翘起一腿,等待着她的想法。
顾一晨没有说话,站起身走回了床边,随后躺平闭眼睡了过去。
阎晟霖哭笑不得的抚了抚额,这小丫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翌日,天色晴朗,万里无云。
顾一晨早早就洗漱完善,眼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靠着窗欣赏着窗外云卷云舒的男人,轻咳一声,似是在自言自语,“我要出门了。”
阎晟霖点头,“我知道了。”
“你不跟着我一起走?”顾一晨扭扭捏捏的开口问。
阎晟霖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处,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你就不能对我客气一点,比如,二哥哥,我要出门了,你能陪我一起去嘛?”
“二哥哥,我要出门了,你能陪我一起去嘛?”她板着一张不见喜怒的面瘫脸,说的语气就跟死了爹妈似的没有感情起伏,说实话,整个画面感,有些瘆人。
阎晟霖觉得自己一定是昨晚上没有休息好才会妄想从这个丫头嘴里听见什么撒娇的话,那不是给自己心里找负担吗?
他拿起外套,走在她身后,问着,“你还要去昨天哪里?”
“今天有一个大东西要竞拍。”顾一晨走下楼梯。
“你就不怕再被人盯上?”
顾一晨止步,出了门的刹那,一阵微风拂面而来,空气里带着浓浓的栀子花香,她深吸一口气,回头目不转睛的望着他,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全。
阎晟霖抬起手猝不及防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行了行了,别用这种星星眼满怀期盼的看着我,我知道你不想说‘不是还有我吗’,放心好了,有我在,没人动得了你。”
顾一晨拍开他像摸狗一样的手,先一步走上了街道。
公盘内外,一如既往的热闹喧嚣,特别是今天。
传闻M甸内一名资深玩家两年前得到了一块毛料,鉴定之后确定是密沙料子,玉石重达三百公斤,原石皮壳,皮上有许多芫荽松花,局部已有色显现,色进很多,黄味也够,是一块罕见的大水石。
只是或多或少让参与竞拍的行家们有些怀疑,皮壳表现的这么好,货主本人为什么不亲自解?
所有人面对这个大家伙时,都保留了三分戒心。
拍卖会现场,人潮涌动,有人认出了昨天闹出不小动静的顾一晨,一个个更加兴奋的涌进来。
这里又有一出好戏要看了吗?
阎晟霖小心翼翼的护着拼了命往里面挤的小丫头。
“起拍价八百万,每次加价不能低于二十万。”场主本人亲自主持这场拍卖会。
听见这个数字的时候,有不少玩家已经望而却步,八百万的高价只是起拍价,按照这场厮杀战,最后的成交价很有可能会在八千万上下。
“一千万。”掷地有声的男人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一千一百万。”
“一千二百万。”
“一千三百万。”
数字是呈直线上升,让不少围观者光是凑凑热闹都觉得异常兴奋哗然。
顾一晨并没有着急出手,而是认认真真的打量着这块真的是卖相很好的原石毛料,无论是从表面绿还是密沙料子,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这种成色的原石,就算售卖一亿都会稳赚不赔。
可是为什么货主却要拍卖而不是自己解?
数字还在叠加,不知不觉已经上升到了三千万!
阎晟霖皱了皱眉,靠近小丫头压低着声音,“你确定你玩得起?”
“赌石本就是一场豪赌,怕输就不应该进来。”话音一落,顾一晨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手,“四千万。”
声音里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一副老子来了谁与争锋的霸道强势。
一名老先生单手捏了捏下巴,饶有兴味的观察着这个还有些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不疾不徐的再抬了价,“四千一百万。”
顾一晨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旁边继续加价的竞拍者,抬起手,“四千三百万。”
“姑娘,听说你昨天赚了不少,可是这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吞进去的,你可得想好了。”老者再次举手,“四千五百万。”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便放手一搏试试看,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赢了我这辈子可就风风火火、潇潇洒洒了。”
“小姑娘年龄不大志气挺高的,好,那咱们拭目以待谁胜谁负。”老者目光倏地犀利,直接报了一个整数,“五千万。”
竞拍数字叠加的太凶猛,以至于大多数的人都不再参与,最后只剩下寥寥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