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当场拿出pos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转账付款,生怕事有变卦对方反悔了似的。
顾一晨心满意足的拿着银行卡出了店,本是笑容满面的脸突然间沉了下来,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有一双眼好像死死的盯着她的即视感。
附近一如既往的安静和谐,并没有什么闲杂人等注意她,倒是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顾一晨担心被不必要的人盯上,疾步走出了古巷。
夜色朦胧,微风轻轻吹拂而过,树叶簌簌作响。
顾一晨刚踏进家里,就觉得家中氛围诡异。
平日里应该吃饭的时候,破旧的老木桌上竟是无一人言语。
顾一乐轻轻的扯了扯顾一晨的衣角,小声道,“姐,你跑去哪里了?爸妈刚刚吵得可凶了。”
顾一晨看向父母的方向,母亲正在小声哭泣着,父亲则是坐在长凳子上不耐烦的抽着烟,脚底下乱七八糟的躺着几根已经抽完的烟头。
顾一乐又说着,“大哥刚刚回来了,说是女方有变,非得要求大哥彩礼十万,在龙城大酒店摆三十桌,还得在三环内买一套房,至少两室一厅。”
“她女儿是浑身贴了金子吗?”顾一晨拿起饭碗,自顾自的开始吃饭。
顾一乐诧异道,“姐你不想想办法?”
“我能怎么想办法?我们家甭说一套房了,就是十万彩礼也拿不出来。”顾一晨三两口就吃完了半碗饭,擦了擦嘴,走向大哥的房间。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大哥顾天赐已经二十五岁,是成熟的大男人,一米八的身高,又加上外表俊朗,听说是机械厂里炙手可热的男友人选,可惜了,女方家一听他家里还拖着一堆弟弟妹妹,人人都望而却步了。
顾天赐见到门外的小萝卜丁,强颜欢笑着,“一晨怎么了?”
“大哥,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就低声下气的入赘女方算了,要么等妹妹给你找个更好的。”顾一晨说的很大声,几乎全家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顾父一听这句话,第一个跳起来破口大骂,“我就算再无能也不许我儿子入赘。”
“一晨别玩了,赶紧回房间看书去,等开学了爸说好了送你去读专科,女孩子还是要有一技之长才行。”顾天赐准备关门。、
顾一晨伸手挡住门口,一双眼目光灼灼的看着男人,不卑不亢,“不就是三环内的房子吗?我不偷不抢给你一套大别墅,让今天所有低看了我们的人来日对你点头哈腰,奉你为座上客。”
“扑哧。”顾天赐被逗乐了,连连附和,“好好好,一晨说得好,今日他们对我爱理不理,来日我让他们都高攀不起。”
一家人倒是都乐呵了起来,都觉得这丫头异想天开的可怜。
是啊,在这抬头不见艳阳天的贫民窟,满地都是死老鼠,死蟑螂,就算穿上了干干净净的衣服裤子,也散不去那满身的穷酸味。
好像这里的人都认命了自己就是贱命一条似的。
“谁?”顾一晨坐在顶楼的天台上,警觉的发现后背的黑暗处有一道隐隐约约的身影。
阎晟霖双手斜搭在口袋里,抬头望了望夜空,“我是来歇凉的。”
顾一晨没有再说话,毕竟这里是大杂院,人来人往。
阎晟霖走上前,坐在凳子一角,他毫不避讳的仔细打量了一番小丫头,故意寻着话题,“你几岁了?我看着你的样子好像还未成年。”
“我们并不认识。”顾一晨保持戒备的准备离开。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顾一晨。”阎晟霖开口道。
顾一晨动作僵了僵,冷笑道,“这里没有人不知道我的名字。”
“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没兴趣。”
阎晟霖双手撑在凳子后面的平台上,仰头望着星空,“我名字里也有个晟,不过我是昂头冠三山,俯瞰旭日晟的晟。”
顾一晨没有理会他的自我介绍。
阎晟霖收回了一只手,身体往前倾,右手支在下颚上,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他道,“你是早晨的阳光,代表着光明,我也是光明炽盛的意思,就从名字上而言,我们算不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流氓。”顾一晨捡起旁边的石头毫不客气的丢了过去。
阎晟霖随手一接,仔细的看了看她丢过来的石头,打趣道,“这难道就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之物?我会好好珍藏的。”
顾一晨面无表情的瞪着不足一米距离的男人,她上辈子不缺男人,但痴心爱慕的也只有一个,却是那个男人把她送入了地狱。
想想,男人这种东西,就像是那些美不胜收的赝品,虽说引人注目,却是华而不实,一旦被人仔细观察,所有掩藏无处遁形。
讽刺,太讽刺了。
阎晟霖站起身走近,这才注意到这个丫头袖珍到有些寒碜了,果真只到自己心口位置,带出去会不会被人以为自己拐卖了儿童?
想想他大军区的战神将军,被人误以为是人贩子,上级还不得罚他写上个几千字的检讨书啊。
顾一晨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说一个字,等到男人主动靠近之后,先发制人伸手抬腿一脚踢。
阎晟霖自然识破了这丫头如绣花拳头软弱无力的招式,一把攥住她的小腿,用力一扯,她扑进了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