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我不会收。”稳了稳情绪,她将盒子平平的推了回去,推到了阿琛的面前:“真有什么事,请他直接来面对我,不要认为,送点东西,就可以没事了。能谅解的,我自然会谅解,不能谅解的,始终不会谅解。”
专程要他送给黄蕊蕊,黄蕊蕊居然不接受?
阿琛为难了,他急声解释道:“我不知道,你跟霍少之间出了什么事,但是,我对天发誓,霍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的,就是这么疏远着我,疏远得连我的电话也不想接?”黄蕊蕊冷笑反问,甚至敲了敲那面前的盒子:“还得要你来转送这个东西?”
“不是,霍少只是说,这几天,他想静一静……”阿琛也不知道如何说了。
“霍景纬是不是勾搭上了他的秘书,就想着要分手了?说不出口,怕蕊蕊脾气暴臊,要跟他拼个鱼死网破,所以就这么来冷处理?”李玉兰问。
阿琛真的怒了,他在一个劲的替霍少说好话,李玉兰却是一个劲的挑唆着,唯恐事情惹不大。
他虎的站起了身:“你不了解霍少,你没跟他接触,你当然不清楚。但我跟着他那么久,甚至他为黄蕊蕊做过多少事,我是最清楚明白的。他背地为黄蕊蕊做了那么多的事,却从来不说出来,就冲这点情,我就敢断言,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好了,你们别吵了。”黄蕊蕊几乎要拍桌子了:“就我这么一点破事,你们就不要争得面红耳赤的了。”
真的,这么一点事,不值得争来争去。
她对阿琛道:“这盒子你拿回去,告诉他,我不会收的。他想要静一静,我就给他时间,让他静一静。”
说罢,她起身就走,留下李玉兰跟阿琛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你看你,跟你家霍少一样,都不是好人。”李玉兰仍是不忘骂阿琛一句。
“我家少爷不是好人,需要特意嘱咐我专程来陪着她吃饭闲聊,不让她有时间想些不开心的事?”阿琛愤愤的说。
“你……”没料得,是这么的原因,李玉兰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的提起手来,将当初黄蕊蕊使的防狼三招给使了出来。
戳眼、跺脚、踹裤档,这三个动作,倒是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没料得,她会突然发脾气动手,阿琛根本不曾提防,虽然及时的后退,却仍是被戳中了眼。
这一下,痛得阿琛眼前一黑,眼前只冒金星。
原来狠扁一人,感觉是这么的爽。李玉兰心中是暗爽。
“哼……”李玉兰出了气,冷哼一声,拍了拍手,跟着扬长而去。
“喂……”
阿琛泪眼花花的紧追两步,被椅子一绊,又差点跌倒,见李玉兰要迈出门了,他急急的冲她吼了一声:“喂,你跟我打归打,但要记着,一定得陪着黄蕊蕊啊,不要让她一个人蹲着生闷气……”
李玉兰回头冲他做了一个鬼脸:“蕊蕊是我好闺密,不用你提醒,我也会陪着他。”只是她原本就是化了浓妆,这么挤眉弄眼的做个鬼脸,越发的滑稽。
阿琛狼狈的站起身来,再叫来侍者结账,等他出门,早已经没有黄蕊蕊跟李玉兰的身影。
他站在原地,懊恼得捶胸顿足,早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怎么也不该叫李玉兰来啊,非但没有起着陪好黄蕊蕊的作用,反而在加油添醋的挑拨离间黄蕊蕊跟霍景纬之间的关系。
要是她不停的挑拨再挑拨,原本要给霍景纬时间,让他单独静静的黄蕊蕊,受不了刺激,立马冲过去,要找霍景纬算账怎么办?
想着黄蕊蕊的泼辣野蛮,阿琛打了个颤,万一她跑回别墅去,不由分说,趁着少爷熟睡的时候,一把将他给掐死了怎么办?阿琛越想越可怕,赶紧拿起了电话,拨给霍景纬。
“霍少。”他急急道:“事情我办砸了。”
“办砸了?”
“对,我将你挑的表转送给黄蕊蕊,说是你亲自挑给她的,可不知道,她怎么想象成,你要跟她分手,坚决不肯收……”
“谁说我要跟她分手的?”霍景纬蹙了眉。
“你没说,可她要这么想啊,她说,昨晚看着你跟你的秘书一道吃饭了,你这两天冷落她,却又跟你的秘书一道出入,甚至一起吃晚饭,正常人都要这么想……”阿琛说。
说到这儿,他有些理解李玉兰的说法了,大家不是霍景纬肚子中的蛔虫,不知道他的想法。
一边,跟自己的女朋友说要单独静静,不理不问,连个电话都不接,另一边,却是跟着自己的秘书一起出入,吃晚餐。换作正常人,都要这么胡思乱想吧。
想到这儿,阿琛越发的不确定了,自家少爷难道真的想换换口味尝个新?
“总之,少爷,你自己要小心一点,黄蕊蕊的情绪不大稳定。”阿琛将话往夸大了的说。
只有夸大了,才能引起霍景纬的注意,才不会让黄蕊蕊施辣手。
“知道了。”霍景纬平静的收了电话,只是心情,远没有语气这么的平淡。
压根他都没想过跟黄蕊蕊分手这事,只是前两天陪着马晓芸去了一趟美玲的墓前,太多痛苦的过往再度被翻出,他不想悲伤的情绪流露,也不想感染黄蕊蕊,他要暂时的避开两天。
可昨晚,在准备亲吻黄蕊蕊额时,竟产生了幻觉,一惯黄蕊蕊熟悉的脸,竟幻化成美玲那全是血污的脸,这令他,心有余悸。
他竟有些无法单独再面对黄蕊蕊的感觉。
美玲和黄蕊蕊,都是他生命中一度极亲近的人,不管两人是多么的相似,他从不曾混淆。
但昨晚,幻象重叠。
想到这儿,霍景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果真美玲是责怪他,整日里跟着别的女人寻欢作乐,早已忘记了她,所以,显灵来提醒他?
果真自己就该一辈子活在愧疚中,以清苦的生活来自我惩罚,才能获得心灵的安慰?
他闭了眼,眉宇间,慢慢皱了起来,带了几许的痛苦之色。
他不该获得幸福快乐,这没错,可是,黄蕊蕊更没错,她应该拥有快乐幸福的。
霍景纬难过得伸手掩住了脸。
最终,他给黄蕊蕊发了一条短信:“蕊蕊,别要胡思乱想……我需要一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
他真的需要一点时间,来清理一下现在这种痛苦纠结的心思。
黄蕊蕊看着这个电话,只是怔怔的出神,他需要一点时间,究竟要处理什么?
霍景纬进了办公室,马晓芸很体贴的端了一杯茶进来:“霍总,你的茶。”
“谢谢。”霍景纬客气的道谢一声,信手翻过了今天的日程表,上面密密麻麻的,记满了他今天要处理的事。
“这么多?”微微皱了眉。
“有许多,是前两天给押下来的,已经拖了两三天了,等着你处理呢。”马晓芸解释道。
霍景纬揉了揉眉心,这两天,他真的有一种心力交萃的感觉,这才早上一上班,就有这种感觉。
果真是精神压力太大。
“头很痛?”马晓芸轻声问,已经轻移了脚步,站到了霍景纬的身后:“我帮你揉揉。”不等霍景纬反对,她的圆润纤细的五指,已经轻轻的按在了霍景纬的头上。
“不用了。”霍景纬立即出声,制止她,大掌伸出,已经不客气的将马晓芸的手给拂晓开。
“霍总……你是我老板,也是我朋友,我只是关心你……”马晓芸的手僵在了半空,语气间,带了几许的失落与委屈。
“我没事。”
“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我帮你预约?”征询着。
原本有想去看看医生的霍景纬,压下了这个念头:“不用了,我真的没事,有事我自然知道看医生,好了,你出去做你自己的事。”
“好的。”马晓芸微微的低头,退出了办公室。
霍景纬翻开文件,信手伸手,就准备去拿笔筒中的笔签字,手伸出去,不由微微怔了一下。
笔筒旁边,原本是放着一尊水晶玻璃狮子,这是以往出国的时候,一口气带了八款回来送给黄蕊蕊,当时还戏言,这么多,随便放,他也就拿了一款来摆放在办公桌上。
可现在,这水晶玻璃狮子已经不见了,改放着了一幅水晶相框,相框中,两个年轻的女子并肩靠着,灿烂的笑容似乎感染了头上的那一片蓝天。
那是十年前的美玲跟马晓芸,这意思,是马晓芸自作主张,将他办公桌上的水晶狮子,给换成了这幅照片?
霍景纬极想打电话叫马晓芸进来狠斥一通,敢不经过他的许可,随意更换他办公桌上的东西。
可是瞧着照片中美玲那灿烂的笑容,瞧在那可爱的小虎牙如此的洁白耀眼,似乎美玲那欢快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又回荡在耳边。
“景纬,你要多笑笑,不要那么忧郁。”这是美玲长期跟他说的一句话,她长期这么跟他说,然后对着他,示范性的咧着唇,展示着灿烂无比的笑容。
那是霍景纬见过的,最纯洁最友好的笑容,甚至那一对小虎牙,霍景纬也是认定,世上最耀眼的钻石,也不如这一对虎牙那么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