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关我的事,我已经说过了……”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如果当年你稍稍口下留德,不拿那么恶毒的话语羞辱于她,她会不顾一切冲出门,以致被急驶而过的车撞死?我是眼睁睁的看着她满身鲜血的躺在我的怀中,停止了呼吸失去了生命……”
说到这儿,霍景纬微微的抬了头,眼中已经有了雾气,他强迫着,将那泪意给压了回去。
在国外那么多年,每每从恶梦中醒来,都是那个满身鲜血的人对着他凄婉一笑。
他将自己如苦行僧般的放逐了十年,甚至一度跪在教堂,苦苦的求着救赎。可真正的罪罪魁祸首,却是依旧安坐在这儿,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
书房中,再度陷入了沉闷的寂静。
“很晚了,你回去吧。”霍闻声最终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霍景纬退下。
说这话时,他老态毕露,竟如垂暮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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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霍景纬的沉闷心情,黄蕊蕊的心情是阳光灿烂,真的王秋玲给她做了爱心便当,甚至在午饭时间给她送到了公司。
“黄蕊蕊,这是你妈妈?”同事们客气询问着。
黄蕊蕊只是一脸幸福的笑,就象幼儿园的小朋友,看着自己的大人来接自己一般。
王秋玲谨慎而周到的,不停的向着迎面而过的人点头打着招呼。
“妈,你不用这么谨慎。”黄蕊蕊笑着提醒她,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那声妈,就这么轻易的叫出了口。
“为人处事,要跟人搞好关系打好交道的……”王秋玲拿着她的人生道理,指点黄蕊蕊。
“知道了……”黄蕊蕊随口应承着,虽然有些哆嗦有些老套,但黄蕊蕊却饮蜜般的甜。
“对了,不是说你有男朋友吗?什么时候带来我们看看,让我替你把把关?”王秋玲跟着黄蕊蕊进了她的办公室,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此时办公室的员工,都外出就餐了,就只有母女俩在此。
“嗯,等我打电话问问他。”黄蕊蕊拿着电话就打给霍景纬:“景纬,你在做什么?”
“嗯,这阵子有事要忙,没空陪你吃午饭……”霍景纬猜得这个钟头打电话来,自然是约着吃午饭,他直接拒绝了。
黄蕊蕊挂了电话,冲王秋玲笑笑:“他这会儿很忙,以后再约吧。”
“他是做什么的啊?”王秋玲问着。
当老的,当然是要过问这些,黄蕊蕊决定不要吓着她,于是,顺口道:“就是一个做小生意的人,整日忙着生意。”
听闻只是一个做小生意的,王秋玲有些失望的叹了一下:“蕊蕊啊,也不要怪妈妈是老眼光,我感觉吧,还是找个当公务猿的比较稳当,工作也稳当,收入也稳当,比做什么小生意强多了……做小生意朝不保夕的,看婷婷的爸爸,常年就出差在外,整天就担心着那点业绩……”
黄蕊蕊强忍着笑意,也没告诉王秋玲实话,要是知道霍景纬经营的是一家上市公司,那不是吓坏了她。
“好。”黄蕊蕊一口答应:“等我空了,我就让他去考公务猿,要是他不求上进,我就跟他吹了。”
王秋玲白了她一眼:“跟你说正经的呢,哪有让你去跟人家吹了。你现在只是实习吧?等你大学毕业了,也努力考个公务猿去,这年头,姑娘家能当个公务猿,事业婚姻都算有了保障,便算以后嫁到婆家去,你有这么稳当体面的职业,婆家人也不敢小瞧你。”
黄蕊蕊点头,一个劲的扒拉饭。
“怎么样,还合口味吧?这番茄牛尾汤,我昨天可是熬了一晚,今天给婷婷带了一份,也给你一份。要是喜欢,以后我多熬一些都给你捎来。”
王秋玲看着她的吃相,殷殷的看着她,眼中全是柔柔的母爱神情。
黄蕊蕊抬起头来,王秋玲赶紧别开眼去,可刚才那满眼爱怜的神情,还是落在了黄蕊蕊的眼中。
鼻子微微有些发酸,眼眶不由有些红了。
“妈……”黄蕊蕊轻声叫她。
“怎么了?”王秋玲回过视线,有些紧张:“有什么不合你的口味?”
“没什么……”黄蕊蕊压回了自己那满满的幸福,笑道:“就是想叫你一声。”
王秋玲看了她一眼,口中虽然有些嗔怪,但那眉梢眼角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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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王秋玲的约,黄蕊蕊要霍景纬周六跟她一道去家中吃饺子。
“这算是见家长了吗?”霍景纬问。
“你不想见吗?”黄蕊蕊故作恼:“我跟我妈说你是做生意的,她还嫌弃你的,问我怎么不找一个当公务猿的……”
“找个当公务员的有什么好?”霍景纬不服气。
“怎么不好?”黄蕊蕊顶嘴:“人家好歹有编制啊,朝九晚五时间有规律啊,福利也不错啊,过年过节的,发些油盐米蛋什么的,够吃好一阵……”
“说得我好心动,都想去考公务猿了。”霍景纬笑。
“可不,我都跟我妈说了,让你去考公务猿,要是考不上,就直接跟你吹了算了。”黄蕊蕊也浑不在意的玩笑着。
这话,令霍景纬微微有些恼,他长臂一伸,已经将黄蕊蕊搂了过来,紧贴着自己:“你居然要跟我吹了?”
说这话时,他微微有些咬牙,这死女人,居然嫌他不是公务猿,要跟他吹了。
“我不是随便一说嘛。”黄蕊蕊笑着讨饶,甚至用手摸了摸霍景纬两侧的腮:“今天第一次见我的家人,你可得收拾利落一点。可别给我丢脸。”
这话,令霍景纬都有些不自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跟你一起我很丢脸吗?你以往那般模样,我都还带着你东走西走……”
“那是你自己的口味重。”
话音未落,霍景纬已经低下头来,微微带了些惩罚性质的,咬住了她的唇,避免了她的再度出声。
“唔……”黄蕊蕊在他的怀中,小猫一样的咆咆叫着,出不了声。
良久,霍景纬才松开了她,看着她那红艳的唇,被自己咬得又红又肿,似乎再稍稍用力一吮吸,就会破。
“坏蛋……”黄蕊蕊微微推开了他:“快收拾,我可不想我男朋友第一次见家长迟到……”
见得黄蕊蕊如此的郑重其事,霍景纬也不敢太过马虎,他已经将递须刀递到了黄蕊蕊的手中:“给我修理吧。”
看着手中锋利的递须刀,黄蕊蕊手有些抖:“我不会……”
“不会就学,省得嫌我打整得不利萦,见你的家长丢了你的脸……”
黄蕊蕊还想再说什么,霍景纬根本不给她机会,已经自发的躺在了躺椅上,随即,他朝她挑了挑眉,轻轻勾动了一下食指。
靠,要不要这么涩情,明明打理一个胡须,他竟然搞得象在挑逗。
黄蕊蕊磨蹭着走到他身边,愤愤的威胁他:“淫贼,你就不怕我一刀割破你的喉?”
“你想谋杀亲夫,然后好去找个公务猿吗?”霍景纬意得志满的调侃她。
“这主意不错。”黄蕊蕊笑。
两人再度打情骂俏的调侃一阵,黄蕊蕊再将剃须刀放在了霍景纬的脸颊旁。
似乎平时清晨看着霍景纬打理面部,是桩极简单的事,似乎几下就能将一晚冒出的胡茬刮个精光,留着那青青的一层光,令人怎么看是怎么的男人诱惑,可现在自己来处理,却是笨手笨脚,一不小心,似乎脸上有了一点血珠。
“对不起啊,景纬……”黄蕊蕊急急的道歉,甚至凑近他的脸颊边,就着那小血珠吹了吹:“痛吗?”
“亲我一下就不痛了。”霍景纬闭着眼,懒懒的答。
好吧,黄蕊蕊认命的在那小血珠上飞吻一下。
“要亲嘴才行。”霍景纬提示,嘴唇边是狡黠的笑容。
“才不。”黄蕊蕊此时打算捍卫自己的清白。
“好吧,那我就这个样,去见你的家人……”霍景纬睁开眼,就这么笑看着黄蕊蕊。
黄蕊蕊只有败了,好吧,清白不清白的,现在不重要。
她只得凑下身,再度给了霍景纬一个吻。
“真甜。”霍景纬搂着她,心满意足的叹了一句。
安抚好了霍景纬,黄蕊蕊再度拿着递须刀,继续剩下的事业。
“记着,一个口子一个吻。”霍景纬淡淡的提醒着她。
等黄蕊蕊颤着手,终于将霍景纬的脸部的胡子茬打理干净,她已经跟霍景纬接吻了十几次,当然,代价就是霍景纬的脸上,深深浅浅有了十来个小口子,虽然极微小极微小,不注意看都看不出来。
“真不错,以后这事就交给你做。”霍景纬照着镜子,摸了摸下巴,表扬着黄蕊蕊。
只听说过古人有闺房画眉之乐,什么时候听说现代人修胡须也是一个乐事。
“以后我不做了。”
“怎么不做,又有人帮我打理仪容,又有香甜小嘴让我亲着,这么好的事,要多做。”
嘴上虽然如此调侃着,手上却没有停,已经擦上了爽肤水。
见家人,当然不能随意,霍景纬换上了深色的手工剪裁西服,再由黄蕊蕊挑选了一根领带,相配黄蕊蕊的衣服,才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