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白玉质自己的性格,面对徐兰因这样无理取闹的质问,她只会说一句是徐老爷缺了大德这才得了个这么好的好结局。
但是现在不行了。
白玉质想起上花轿之前系统的话。
【宿主,这次的任务难度已经到了地狱级别了,这是总局这么多年以来少有的地狱级别任务,据我所知,这个任务至少已经有了5个以上的任务者接手过,但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了。】
白玉质便觉得好奇。
虽然作妖的人是多了点儿,攻略目标也难搞一点,但是那也不至于这么多人都在这个任务上面折戟沉沙吧,毕竟,能被安排到地狱难度任务的任务者,都是身经百战的佼佼者了。
“为什么?”
系统便说:【因为这个世界有特殊规则。】
系统娓娓道来。
这个任务世界按照小世界的分布情况来说,恰好处于[规则]与[混乱]两个世界空间的缝隙之中,白玉质之前的任务世界都是出自[规则],而被归类于[混乱]的小世界都是已经被总局放弃拯救了的完全崩溃的世界。
作为交界处的小世界,白玉质这次任务的世界便比起其他任务多了点东西。
这次的任务世界如果产生了与原本世界走向有任何一点不同的东西,都会被立刻判定为失序状态,从而极有可能导致世界被总局强制转移到[混乱]中。
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白玉质也就会被判定为世界bug而被强制消除。
这个不能产生变化的“东西”之中,包括了世界中每个人的人设。
【也就是说!宿主这一次可千万要保持住原主的人设不能ooc!】
ooc,通俗来讲就是做出与人设不符合的行为导致固定人设崩塌。
这也是系统最担心的一点。
之前的任务世界中,白玉质的风格一向都是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行为模式来确定新人设,这种方法对于攻略目标反派并完成任务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但是这次不同,如果白玉质不能贯彻原主的人设,那么面临的可能就是立刻被抹杀的结局了。
最重要的是,这次的原主人设,是个彻彻底底的传统端庄的闺门少女。
只能说跟白玉质之前两个世界玩得很爽的跋扈形象格外的不同。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限制,白玉质才有了刚刚那一切的顺从举动,包括现在对女主徐兰因无理取闹的回应。
为了维持原主柔弱的人设,白玉质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不过这样不耽误她给徐兰因添堵。
徐兰因气急败坏,果然白玉质这样的反应比起发脾气或者其他的什么更让她感觉到不适,这是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感,就像你明明格外愤怒想要和对方理论的时候对方不轻不重的回答了一个“哦”字一样,攻击性和侮辱性都极强。
她现在还不是原身死后经历过多年沉淀而变得圆滑的女文豪,就是个偏激极端的少女,所以徐兰因气得不行。
“我一定,我一定要把你赶出徐家!还有给你爹还债的银子,我们徐家一定会一分不差的拿回来!”
徐兰因想用这样的威胁让白玉质感觉到害怕,并且通过白玉质的判断,原身大概率真的会害怕。
于是她身体瑟缩着,盖头下的美丽脸蛋上毫无表情,语气中却全是惶惶不安:“大小姐,快去看看老爷吧,他人都走了,这钱财要了又有何用呢……”
言下之意你赶紧去看看你那死了的爹吧,还有闲工夫管那仨瓜俩枣。
她这话听起来是在为自家开脱,然而屋子里的人听见了,频频侧目向徐兰因看过来。
这九姨太说得对啊,就那点银子,对徐家这家大业大的豪门来说算了了什么,可这留洋归来的大小姐怎么这么没良心,老爷都死了,她还在这纠结那点钱。
丫头们和小厮们都不免对徐兰因有了点意见。
这还不够,白玉质贯彻原身善解人意的人设继续说道:“我知道,小姐自然是看我不高兴,可小姐才刚刚回到沪川,想必还没见老爷几次吧,子欲养而亲不待,这该是何等忧心。”
这下子大家都想起来了,这大小姐从小就被送到英格兰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来一次,现在一回来,却正好赶上老爷去了。
这么一想,有些爱联想的丫头却想到了别处去。
这大小姐一回来,老爷就没了,说是九姨太冲喜,可这盖头都没掀开呢,礼也就算成了一半儿,想来,不会是有什么克人的东西把老爷给克死了吧。
越想越觉得,大小姐有些邪乎。
这些事儿自然没有人敢乱嚼舌根,只是徐兰因自己气了个半死,差点没晕倒在徐老爷屋里。
系统看得连连咂舌,该说不说还得是它的宿主,即便很久不装小白花,这一手指桑骂槐祸水东引的手段也半点儿没退步。
看来这人设什么的也用不着它担心啦!
系统美滋滋,提醒白玉质:【宿主,反派马上要到啦!】
白玉质的攻略目标,本书中徐老爷哪个早逝的原配嫡妻所出的大少爷徐寒山,也就是徐兰因同父异母的长兄,现在正在往徐府赶来。
这徐寒山亲母乃是林家女,也就是说,刚在婚宴上讽刺徐兰因的那位商会会长家的林小姐正是徐寒山的亲表妹。
徐寒山幼年丧母,又不被徐老爷待见,因此早早就自己出去独立门户,这些年来在湘南一代拥兵自重,早就成了独霸一方的大军阀,手下兵卒数不胜数,称得上是当今手上兵马最多的第一军阀。
他这一次回来,本不是为了徐老爷之事,只是湘南那地界儿已经装不下这尊大佛了,徐寒山是想将势力扩展到沪川,这才亲自走这一趟。
谁料到正赶上了徐老爷新丧。
说曹操曹操到,白玉质屏息,听到府外一片兵荒马乱。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在空荡荡的街头不断回响,但除此以外,再无别的声响,足以见得徐寒山治军严谨。
不过片刻,白玉质看到一颗圆溜溜的檀木珠子滚到了自己小巧的绣鞋旁边,就那么停在她脚尖处不再动了,明明是一颗木珠子,可上头却传来些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军靴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格外明显,屋内的动静随着男人进来而戛然而止。
“大……大哥?!”
白玉质听见徐兰因的惊叫,能让她叫大哥的,自然是徐寒山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