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外,俊秀而阳刚的军人冷着脸,注视着对面似乎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医生,浑身的冷气有逐渐加大的趋势。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我说小天,这次你们可玩大了,若是那边追究起来......”
“不是我们的人。”军人的一贯冷淡的声音带着不快。
“不是?你说真的?”医生的声音扬了起来,仿佛很匪夷所思的样子,但那声音听起来实在有点欠揍。
“我说你皮痒是不是。”军人的声音更加冷了几度。
“唉,君子动口不动手,好歹你也是少校,麻烦你也注意一下形象。”医生不以为意的笑:“居然有人敢挑衅那边,我还真是期待呢。”
“废什么话,赶紧办好出院手续,我可没时间天天在这耗着。”军人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恐怕不行。”医生的表情正经起来。
“为什么,你不是说她手术已经稳定了?”军人压着火道。
“我刚拿到她的化验报告,看上去,事情不是你我想的那样简单。”医生递过一个黑皮的文件夹,上面用金色的字体标出了最高级别绝密几个字。
军人盯着那金色的字样静默半晌,伸手接过了文件。
“什么叫生物重组?”军人的声音有些迟疑。
“就是字面的意思,她的心脏瓣膜里混有肝细胞,肺细胞却跑到肾脏里。打个比方,就像是把一个人的内脏放到搅拌机里绞碎了,然后再拿出来注模重组。”
“这怎么可能?”军人压低了声音:“内脏碎了的人,还能活吗?”
“以现在的科技,同时缺失两个以上重要器官,人体不能支持10分钟以上”医生肯定的答:“所以......”医生的手指意有所指的敲了敲文件上那几个烫金的大字。
“你是说......”军人脸色凝重:“连那些老家伙......”
“毕竟一旦掌握这种前所未有的技术,掌控生老病死就不再是梦想。而且,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比较奇怪。”
医生将手中的化验报告翻到某一页,指给军人看:“这里!”
“血型?”军人的黑眸骤然射出锐利的锋芒。
医生郑重的点头:“如非是全身换血80%以上,不然血型是终身不变的。”
军人的嘴角浮起一丝冷酷的微笑:“宋卿晴,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不过,她现在的器官相当于婴儿期,非常脆弱,其实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医生慢条斯理的拿回黑皮文件夹到腋下。
“她还不能死。”军人愣神过后斩钉截铁的道。
“我知道,但留在这里同样危险,除非是你能寸步不离的保护她。”
“不行,我已经接到严令,需要立刻归队。”军人断然拒绝:“我这就叫小海来盯着。”
“小海?”医生骇笑:“你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吧”
“就这样。”军人的脚步果断离去。
几个小时后,特护病房里。
因为手术后虚弱正在沉睡的宋卿晴被一阵古怪的呻-吟声惊醒。
“用力,哦,真棒。”
她目瞪口呆的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门,一个黢黑的人影半躺在阳台的长榻上,两条修长的腿交叠起来搭在雕花扶手上。面前悬浮着一张薄薄的投影屏幕,此时,上面上演着的,正是那激烈的人体大战。
那人看得太过投入,并以至于没有发现宋卿晴醒来。相反的,他发出了低沉的笑声,仿佛他看的是什么幽默片。
本来那影片的声音也并不大,只是宋卿晴自意识苏醒后就五感过人,这种不尴不尬的声音持续传过来,实在有些扰人。
宋卿晴有些啼笑皆非,到底是多饥-渴的人才会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这种场合,做这种不合时宜的事啊。而且那人既然在自己的病房里不会又是自己的什么亲属吧。
宋卿晴暗暗祈祷,千万别是她的亲弟弟,不然她不保证会忍得住,不亲手抽他。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宋卿晴看向门口,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也就是一闪念间,快得她都没来得及抓住那念头,门已经被无声推开了。
一个身着白色医护服的年轻女孩出现在门口,柔和的灯光自动亮起,她不禁向阳台看去,果然,那人面前的人体大战已经换成了新闻节目。
宋卿晴无声嗤笑,雄性动物的劣根性,就算披着羊皮本质上仍改不了色-狼本性。
“你醒着?醒了多久了?”年轻的小-护-士诧异的检查着她的医疗仪器记录:“你对安定剂有抗药性?你以前经常受伤?”
经常受伤吗?宋卿晴礼貌性的笑了笑,不置可否,事实上就她一片空白的记忆来说,她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受伤这种事,似乎和宋氏的大小姐关系比较远。”戏谑的声音,阳台外的男人推开玻璃门跨步进来,一件黑灰色紧身t恤,铁黑色的同色系长裤,脚蹬作战靴。一张十分阳光的年轻脸孔,如果没有那绷紧的嘴角和多余的故作潇洒的捋发动作,基本上还是一个很正面阳光的大男孩形象。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什么排斥反应?”小-护-士似乎并不吃惊有人从阳台突然进来,只是低头忙碌的在仪器上更换药剂,同时设定下下次注射的剂量和药品。
护士的身体挡住了那男人的视线,他略微挪了挪,但仍是看不到护士的操作,索性放弃。两手插在裤兜里,没话找话:“这么晚了,还要查房,护士的工作还真是辛苦。”
“嗯,习惯就好了。”小-护-士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的工具,转身看了那男人一眼,很无感的转向宋卿晴笑眯眯地道:“一切正常,晚安,做个好梦。”
她微微点头:“谢谢!”
当一个男人遇到一个女人,尤其是长得还不错的女人,男人通常就会化身为野生动物,只不过从炫耀皮毛,嗷嗷乱叫,进化到卖弄风情,显摆学识罢了。
这是雄性动物的本性,后天教化只是教给他们廉耻,却没有教会他们如何自我控制。所以很多男人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克制。
直到小-护-士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那个大男孩还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望着房门,似乎还不能从刚才的打击中清醒过来。
宋卿晴无声一笑,拍拍已经足够松软的枕头,琢磨着是不是趁现在安静睡个回笼觉。
大男孩终于回神,目光落到她身上时,骤然变冷,阴郁里夹着厌恶,不知后来想到什么,又变成羞怒,一张年轻的脸时黑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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