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多情总易被负。
侍女虽然也对羊斟心怀一种难以明说、不清不楚的暧昧感情,也只敢深藏在心底,用心去做美味羊汤,来努力维系着这种脆弱的关系。
羊斟向郯君请求,收侍女为义女,表彰其竭诚尽孝的美德,然后再去与宋国的华皋比府,进行联姻。
郯君满口答应了,虽然他猜了来,这个结果,是与鹿苑女有关系,但他只是“装聋作哑”,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派中人前去协调。
这个“中人”,说来也是不可思议!竟然是被他休掉的前鲁国的公主。
按理说,谁都可能担任这个角色,却绝对不应该是这个令他“难堪”的鲁国公主。
但是,恰恰是这位鲁国公主,回到鲁国之后,由于有过“被休”的黑历史,谁都不敢再向她提亲论嫁,搞到她也郁闷得不行。
眼看着,这岁数也过了适婚的年龄了,索性她也不再想这事了,而是办起了专门的“婚姻中介机构”,专门为资深优质大龄晚婚女青年,寻找合适的婚配对象。
这在鲁国,那个民风正统的地方,是很难办成的;可是她身份特殊,鲁国国君允许她私下里,以民间中介的形式,偷偷运营。
这不,她的婚介机构,生意做得相当不错,渐渐成了各个国家“优质资深高门女性”的福音和爱的使者。
郯国这次要把“义女”向宋国华皋比提亲联姻的事,就给兜兜转转地,交到了她的机构手上。
打听清楚了所有背景之后,前鲁国公主,把这事当成“重点案子”来办。
毕竟,这里面,藏着她的“深仇大恨”和“人生耻辱”。
于是,她给到下面接手的人的交待是:无论如何,这事,一定要办成!再也不让郯子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祸害良家妇女!
怀着深切的同情,前鲁国公主的婚介消息,传到了王丹的“三人行动小组”这边,柤离子知道,机会来了。
这一天,他带着“郯国公主”的画像和她的“生辰八字”,交给了华吴妻子,提示他们这边,研究一下,如果认为可以的话,就去正式上门提亲。
华吴妻子人虽然已经上了年岁,眼神却还很好!
从画像上,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侍女,正是当年在华元府上服侍过的厨房侍女,那个特别擅长做羊汤大厨的女儿。
她对此人是了解的,也觉得人不错,虽然有过一段“错不在她”的过往坎坷经历,但现在,如果能给华皋比带来一男半女,也算是熟门熟路,服侍起来,顺当的很。
于是,当即她就表示满意,并同意保守住这个“秘密”,对所有其他人,都只称这是一位来自“郯国的公主”,身份高贵,容颜美丽,能干能打,简直就是一个全能选手!优质卿夫人的人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的岁数比华皋比年长九岁,符合华皋比的“特殊需求”。
在华吴妻子的介绍、力荐和撮合之下,华皋比终于在给父亲满孝三年后祭日的第二天,吹吹打打、盛大迎取了这位“二进华府”的前华府侍女;今“郯国公主”,使她成为了一位受人尊敬和爱戴的卿夫人。
成为卿夫人之后的侍女,不但成功的扮演好了府内正夫人的角色,更是在帮助华皋比针对华臣的报复中,大展能事。
妇人之间的“嚼舌根子”,广泛地传闻“小道消息”,她很擅长。于是,下人们圈里,把华臣的“名声”咒臭,也就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事儿。
同样,恰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华臣府的下人和门客们,也正在逐渐地找着各种理由“逃离”华臣府。
这要从三年前的那次“召将军”夜临华臣府说起。
那夜,羊斟讲了他郯国手下的“造父”兵卒,久在宋国,不但不按规矩好好经商,以及完成之前允诺的“交税”任务外,还干上了与当地夜行女子强行发生关系,破坏当地治安和扰乱民风的事,他想要处理这些人。
王丹却给他讲:让他们继续闹,并且要闹得越大越好!并且,要将这些“罪名”,慢慢地,都嫁祸到“华臣府”的人身上去。
羊斟对此大为不解,问道:
“父亲不是正乃华臣府中受重用,吃银俸,顶解要俾呢哋罪名,都拴系至华臣身上呢?”
王丹回答道:“吾母,你哋外婆华喜之妹华英,当年正系被华家所驱;而你舅爷爷亦然!于华家而言,吾家只有至恨,哪有片恩?”
羊斟对上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并不是太清楚,但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一段,关于王丹自小,并没有得到多少来自宋国母亲娘家的好处,却是一直处于飘摇当中,自生自灭。
“咁么样,你以嘎系华府供职,亦只是准备复仇哋权宜之计,系吗?”
羊斟很快猜出了其中的原委。
“系。其他更多哋嘢,你仲唔需知道先。总之呢,任其乱,污水尽管泼,对手下兵士讲,不仅无罚,仲有赏金!”
王丹说完这些,还给羊斟扔过去案下所藏的一大包银两。
羊斟得令出去,很快,这华臣府兵“淫乱、抢夺、祸害民间”的消息,就成了宋国大街小巷尽人皆知的事了。
面对如此“污名”,华臣自然也听说了,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请来、挖来的那么多的名人异士,面对这种情况,居然不相信他说“不是他的人干的”这句话,纷纷弃之远走。
多年耗尽心血培养和竖立起来的“爱才惜才”、“求贤若渴”的形象,也渐渐地“人设崩塌”了。
为了给自己正名,他要求“左右”衙兵护卫,组成治安巡逻和自纠队,除了在自己的府周围保护之外,还要定期去到街市上,各处曾被人举报,“华臣府兵”做过坏事的地点,带着“正规军”去主动出击,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人,是好的,爱护百姓,不会乱来的。
但是他这原本是带着“良好的初衷”出行的,浑夕教训下的整齐划一的“准正规军”一般的阵仗,招摇过市没有半程,就被宋国国君的护城军,以“私自越界执法”的名义,都给圈了起来,让他们回自己府中守卫,不得上街。
这样一来,华臣从一个被“人人景仰爱戴”的大夫,变成了“人人喊打”要求“驱逐出宋”的大宋罪人。
现在,不仅是众叛亲离,连王丹这一行人,也都纷纷以“薪水太低”为由,挨个摞挑子,走人了。
宋国国君,此时也硬气了起来,派向正卿来调查系列“华臣府扰民案”的真相。
内忧外患,贫病交集,情势危急,在万般无奈之下,华臣只好带着几个亲信和家眷,连夜逃往了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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