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着“天鹰”牌飞机,石宝山越飞越高,渐渐昏了过去。
而鞑文泰这一行人,正在往这群“飞将军”的营地———了望塔前进。
“城主!你看,巫鹰们又来了!”
有眼尖的手下发现了塔上空正在被一群黑压压的老鹰盘旋环绕,几乎每一只的脚下,都有一团缩成一团的小白点。
鞑文泰立住,手往后一伸,左右赶紧递上了一把劲弓,一根羽箭。
只见鞑文泰冲着这一群不速之客中体形最大的一只,弯弓搭箭,眯起了一只眼睛,屏气抬肘,在纷乱中,寻找着属于他的“一击即中”的最佳时机点。
“嗖!”
一声弦响,两点坠落。
其他黑鹰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吓到了,呼的一下,全都飞散了开去。
“糟糕了!小姐的‘飞将军’又差不多要被抢光了!”
“这些巫鹰已经很久没来过咱们这儿了呀!看来,外面又发生什么事了,要不然,它们也不会来这里找食吃。”
两个手下叨叨念念的,听得鞑文泰心里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城主好箭法!”
王里还沉迷在城主刚才“一箭双雕”一气呵成的神技当中,不由得赞叹连连,手舞足蹈,一副想跃跃欲试的样子。
“好什么好啊!突然来了这么多巫鹰,外面一定发生大事了!这里就要大祸临头了!”
另一个年长一些的手下把鞑文泰心中的隐忧给暴露了出来。
鞑文泰把弓交给了侍卫,双手交叠,把拉弓勒疼了的拇指缝好好揉了揉,转过来瞪了那个年长的手下一眼,然后转向王里,微微一笑,说道:
“想学吗?有空我教你。”
“太好了!”
王里差不多都想要上来和鞑文泰来一个搭肩拱背了,但是他的个头,只够碰一下鞑文泰的胳膊,就只好尴尬地自嘲一下,放下抬了一半的胳膊,搓着双手,讪讪说道:“我,可能需要一个小号一点点的弓,合适点!”
“走!”
两个侍卫已经先行跑去,收集战利品去了;鞑文泰双手往身后一背,迈开阔步,带头继续前进。
“城主你看!怎么处理它们啊?”
先赶到的两个侍卫一人一只,抱着两只被射死了的老鹰,其中的一只,穿胸而过的那支羽箭,还没有从胸中拔出来,捧到鞑文泰面前。
“老规矩,烤了,分给全城老少,一起吃了!”
“哇!老鹰肉也可以吃?!”
王里又一次发出赞叹,接着说,“听说老鹰还吃腐烂的东西,那些……,能吃吗?”
辛吾顿时明白那个年长些的侍卫所说的“大事”是什么了。
“怎么不能吃?烤熟点儿!都可以。”鞑文泰似乎想尽快把话题转移到如何吃“战利品”上,极力掩盖着另一个更大的隐忧。
一行人,弯弯绕绕的,总算是走到了塔顶的观景平台上,这里面积虽然不大,只够站下四、五个人,但是好在辛吾这几个,全都瘦小矮小,全都轻松站了上来,只不过,他们只能透过垛口下方的观察孔那里往下看,才可以看到全景。
“来,给你们看———喔!等一下。”
鞑文泰发现这几个小家伙正在经由女儿墙的垛口下射击孔看,那里的视界还不够高远,就弯腰下来,一手一个,把辛吾和何忆西抱在了怀里,还有火墩没上来,在那儿跳脚,就又冲着王里说:“这个,你抱起来看!”
“看到了没有:往远处瞧,那一圈红色的高山,这些都是远处的,在这些山和我们的城之间,有两条大河的河床,非常深,早已没有那么大的水量了,都只是沼泽泥地,从四周下去,岩壁非常陡峭,并且无法落足。”
果然!从这个角度,辛吾总算是弄明白了,他们所挖的暗道,是从哪座山崖里穿通过来的。这个城,象是一个巨大的“草履虫”:两头尖圆,整体长长扁胖。
不过,这个角度,比起石宝山的“鹰视角”来说,还是有欠格局。
“你们看到了!我们这里,很久以前是有过大河流经的;可是现在,这些地上河都断流了,只有在地下河里,才可以找到供城民饮用的水源。不过,我们这里的葡萄很甜,可以不谦虚地说,我们就没有见过比我们里更甜的葡萄。”
鞑文泰一说起自己为之骄傲的葡萄,就特别高兴,两手一晃,要做手势,结果辛吾、何忆西两人悴不及防,全都滑掉了下来。
“噢!不好意思啊!”
鞑文泰赶紧弯下腰来,想重新抱起两位,只见他俩赶紧从地上站起身来,连连摇手,说:“谢谢谢谢!不用抱了,已经看到了!”
火墩一看,也挣扎着让王里放他下来。
“你也不说声谢谢我?”
王里笑着放下火墩,冲他说了一句。
“谢了!谢了!你又抱不高,我都没看到那条河……还让我谢……”
火墩在王里的托高下,高度依然不够有优势,没有看个周全,还满心遗憾呢,也就谢得很勉强。
“小何郭士,刚才你看到了我们的城市,怎么样?是不是很壮观?你有什么意见呢?”
鞑文泰亲自设计并监督建成的这座城,凝结了几代人的努力,他总是想能有懂的人,可以从这里看到,然后好好地夸赞他一番,满足那份虚荣心。
“这个城的布局,只是管理方便,一旦发生战争,恐怕百姓们想逃都没法逃。”
鞑文泰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小何郭士的视角竟然这么独特,他这么小年纪,怎么就会懂得“居安思危”呢?
的确,在这个城的设计当中,从来就没有为城民们逃离这座城,有任何准备;所谓的所有防备,就是那两条宽阔的河流从城的两边,交流而过,让这城成为一座孤岛一样的造型。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改一下,才更好呢?”
鞑文泰对何忆西有了敬重之意,很是认真的请教了起来。
“我也说不好,但起码,应该在城的前后,都有两个卫城,专门驻扎军队,然后提供安全的水源,这些水源相通,等到有战事的时候,可以有抵抗一阵的时间,然后百姓有撤退、暂避的地方。”
何忆西就地蹲了下来,捡起地上的一根鸽子羽毛,在浮土一层的熟土地砖上,开始绘画:
“这样,再挖两座护城河,分别在前后两个尖处,然后两处都要挖一个储水的大坑……”
看着他在地上的绘画,把这个“草履虫”切断了头尾,变成了一个中间正方,两头半圆的分布法,鞑文泰不由得连连点头,赞叹道:
“如此这样,不管敌人从哪边进攻,我们都有足够的缓冲,可以逃难。真不错啊!厉害啊,小何郭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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