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亢给姣月的背后,所绘的是一枚弯月,而幺俏从没有见过月亮,所以好奇发问;她所见过的巨星,都是整张大脸滑过地平线,没有这样弯月牙的造型。
同样,姣月也盯着幺俏背后的图案问书亢:“师傅,师妹的衣服上画的是一根树枝吗?”
“不是,是闪电。这里从来没有闪电过吗?”书亢问道。
“从没见过。闪电也是天上的吗?”姣月接着问。
“是!在天上,也不对,应该说,是在大气层里。”书亢对这个没有闪电的世界,感觉到不思议。
好奇完衣服、月亮和闪电,师徒三人在手机电筒的光柱引导下,顺着大路向前,有说有笑的前行了又大概半小时的光景,终于看到了那个路人所说的“假山”和“五层凉亭”了。
那边光线够亮,尤其是五层凉亭的镶边灯光,让凉亭的优美形姿在夜色里格外引人注目。书亢也就关闭了手机的电筒照明功能,又仔细装好,拉好拉链,前方目标:凉亭!
这个点儿,虽然大路上连一只鸟都没有看到,可是凉亭、假山的上上下下却是游人如织,这倒也是奇了。
“看来‘吃饱了撑的’,不光是我嘛!这里还有这么多同好,哈哈!”书亢从这些嘻笑打闹的快乐游玩的人流里,看到了什么叫“太平盛世”,这么有人气儿的地方,实在是太让人心安了。
眼看着快到假山了,脚下的石籽硬化路,似乎变成了一种半绵软河泥状的虚软“棉花路”,每走一步上去,都会先下陷半脚,没有反作用力的情况下,走路前进,变得费劲多了,使前行很没有效率。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每下一脚,不能正确估计自己的体重,以及下一步如何行动,才能安全,这里的软泥路面,总有一种,随时会被吸陷下去的危险隐患似的。
“小心点儿!”书亢回头提醒两位爱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疏忽,只顾着画卫衣裤了,忘了给画鞋子,现在这两孩子是两脚一走,就陷进泥里小半条腿,再很艰难地拔出来,走下一步,真是“步步惊心”。
“停下,你俩等一下啊!”书亢叫停了三人组,重又掏出木簪,快速画好了两双运动户外款的跑鞋,把时限也同时定在了48小时。
换上新鞋后的姐妹俩果然走快了好多,书亢当然也不会落下,三人冲着那座越来越大的盖着五层亭的假山,加快了脚步。
终于到了山脚下,只见上山的路有两条,一条是顺着石阶,沿着亭子的旋转楼梯,一层一层往上爬;另一种是从旁边假山上单独的一路全是手脚可供直接攀援的记号式小路直上,显然,绕路好走,但远;直路难爬,但近。
书亢看到大多数游人,都在那里排队,挤成一疙瘩地慢慢绕圈上;而她和两位徒弟,却同时决定,走小路,直接顺山体小路垂直攀爬上去。
倒也不是为了怕人多和省时间,实在是这种难得的攀登路线,让一个“攀岩”高手,怎么能不心生体验、征服之心?
有多久没练过身手了?书亢想起上次在广西天坑的经历,虽然差点要人命,但终于从天坑里“死里逃生”地爬出来的感觉,让她每想一次,就兴奋一次。
这里,比起天坑的湿滑、宽广来说,是另一种挑战:松软。
和刚才一路过来的软基地路面的感觉类似,这个小山包,虽然是硬核的,可是表皮,却像是一种酥皮硬巧克力的雪糕的质感:说不清这层“酥皮”底下,到底有多深,可以抓到足以承重的硬质受力点,每一次探手下去,都是深扎在一堆酥软的泥土中,然后才能抠到某些硬质的岩石,再用手去感受这个石块的形状,判断它的质地,然后才能把命交给它。
这种深挖式抠着、踩着、猜着上升路线,使这一片,变成了一个游乐场:因为,不断的有人从上面抓不住,滑下来,还得赶紧避让开,否则会是一种下场。
一边慢慢试探着往上爬,一边小心地防备“先行者”的坠落,书亢觉得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极了。
两个徒弟看起来是第一次爬这样的山,都显得很笨拙的样子,一看就是没练过“攀岩”的。
每一次都把深深扎进去,那种整个胳膊连同手掌全部都被包裹住的感觉很奇妙,插入的时候有些费力,拔出的时候,皮肤就更湿润白皙了,像是在为手做一种“干洗”似的,这种体会,前所未有。
但是,不管扎进、拔出有多好玩儿,一旦里面的硬核没被抓好,脚再一滑,就会前功尽弃,下滑不可遏制,好多次,辛苦半天,都要退回到原点。但,乐趣就在这儿,让人越是下滑次数多,越想再往上冲,征服这条松滑山道的意愿,就更强烈。
失败了好几次了,这一次是最接近山坡顶部的啦!不过,那有一个仰角差不多有一百二十度的反倾,整个人,不得不垂吊,只能依靠甩动,才能把另一只手的着力点送到拐点之上突出的岩石棱角那儿。
这是最考验技术和耐力的时候了。
书亢仔细判断了好几遍这个唯一可能的路线,然后把自己的身体横了过来,核心肌群收紧,只欠最后用力一甩的同时,右手右脚能同时攀住突出位置。
越接近顶部,岩石越坚硬,前大段的那种疏松的表皮就很少了,这令她极有信心,完成这最后关键一跃。
调整好呼吸!书亢在心中已经把上去的动作在心中演练了好几遍,并把相应的力量都传导到了四肢用力处,然后开始心中默念:“3、2、1跳!”
在下面的两个徒弟,已经第n次滑回到了原点,只好在底部,两脸羡慕和崇拜地盯着正在征服顶部最惊险一角的师傅,一个漂亮的空中飞跃,成功了!
她俩不由得在底部一起大声为师傅叫好起来!
“师傅真厉害啊!了不起,了不起!”
书亢从顶部向下面招招手,看了看俩还在原地的徒弟,摇摇头,然后,又掏出了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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