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亢已经顺着小溪的两个方向,各自巡了两个来回,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对着乱七八糟的各类东西空放了一堆一厢情愿的“电能”,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只好回到最初放下三套防热隔离服的地方,准备先带着衣物,自己走去“明火处”。
她转过身来,正要去找那些衣物时,却发现,这几件衣物飘在了空中,像是被什么人托着的样子,向自己跟了过来。
“是你们俩吗?”书亢恍然大悟,难怪看不到,这两个小家伙早已以隐身的方式,躲在她身后静静地跟着看笑话。但她俩都没穿过这么奇怪的衣服,也不会穿,所以就根本没有穿进去,无法现形,只好托着这三件衣服,跟着她飘来飘去,而不为她所察觉。
“好吧!我穿给你们看。”书亢拿过其中的一件,从下往上,套头穿了起来,做了一个示范。
这下看明白了,剩下两件也被分别一左一右展开,随着隔热服一边上身,姣月和幺俏的身形也都露了出来,她俩先是两脸兴奋兼好奇地学着书亢的样子穿好,又再次解开,她俩尤其喜欢拉那个连体服的拉链,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经过某些部位,一点也不害羞或避嫌。
“好啦!好啦!玩够了没?”书亢看到这两个没见识的傻孩子,这么喜欢拉拉链,似乎没完没了,就赶紧劝止一番。
“是,师傅!”两个好奇宝宝赶紧结束了体验,向书亢躬身施礼。
“好啦!穿上这身衣服呢,就不用行这个礼啦!和这身衣服不搭调,就跟着我走好了。”书亢有强迫症,看到这货不对版、不配套的礼仪服饰,就必须要纠正过来。看来,有必要教她们一套,穿这种衣服的应该搭配的礼仪了。
“听着,现在起,只要你们穿着这套服装呢,就不用行那种古代礼仪,只需要点头、挥手、轻轻低头、微笑、握手,就像这样,会了吗?”书亢一边说,一边直接把姣月当成示范对象,抓起她的右手,与之对握,轻摇了几下。
“尊命!”两个徒弟一起使劲点头,双手下垂两侧,紧张得不知所措,都不由地握紧了小拳头,生怕下一个动作会做错。
“也不用说遵命,就说‘好,知道了!’就这样,行吗?”书亢要继续统一语言风格。
“好,知道了。”两人齐声,再次点头,都笑得很勉强。
“哎呀!我说你们两个,笑,微笑,微笑都不会吗?来,看我,嘴打开,嘴角上扬,就像是嘴巴在咬着一根筷子,露出两排牙齿,一共8颗,上面4颗、下面4颗。这样,会了吗?”书亢统一完语言,又要统一表情管理了,她实在看不得这种“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可是这两个孩子,都只是张大嘴巴,都露出两排牙龈了!笑得真恐怖!
书亢想想,这不行,得上辅助教具,于是从路边的树上,折断一根相对比较直挺的干硬树枝,把它一折为二,给她俩一人发了一截,说:“给,咬上!”
两个徒弟恭敬接过,依命咬在牙齿间。
“来,笑一个!就这么大幅度。”书亢接着启发,想想,得让她们自己看见,就拉她们到小溪边,找一处靠近岸边静水成镜面的部分,让她们看自己倒影里的表情。
水中显现的,是三个穿着防火隔热服的女孩子,其中一个扎着高马尾;两个各咬着根树枝,认真地数着自己的牙齿:“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这真正是“咬牙切齿”的数法,发出来一串含糊不清的“啊啊”声,好在两个小姑娘态度是极其认真的,并没有笑场到把树枝掉出嘴外。
“好啦!会了吧?就这样。现在,可以撤掉树枝了,咱们该出发了。”书亢不想让这种礼仪培训占去太多时间,还是把孩子们扯回正题。
书亢发现她俩在扭脖子蹭来蹭去,好像脖子后面有什么东西扎得慌。
她走到扭得最凶的幺俏后面,翻开领子一看,原来是她在标签的位置,做的那个“定时钟”,所订24小时,现在已经走过了9小时了。是她不习惯这个扎脖子的位置,虽然书亢也很讨厌把标签设计在这里,可是昨天实在太累了,就没有细想,只是习惯性地重复了这个“反人类”设计,再加上她自己有长马尾,隔了一层,没感觉到有多扎。而这两位小姑娘,都是扎着环形双髻———对了,还有发型没有统一风格,现在也一并纠正了吧!
于是,书亢扯下树林间的几根绿色结实的蜿蜒藤蔓,咬在嘴里,以手为梳,把幺俏的头发全部解散开来,然后上半部分,用藤蔓扎了一个丸子头,下半披开,从耳后两侧各取了一束头发,用另一段藤蔓扎了一个小揪,正好可以把“反人类”设计的标签钟表位,阻挡住,不再直接接触脖颈后的皮肤,这样才让她不再使劲扭来扭去,恢复正常了。
随后,姣月也得到了书亢亲手换同款发型的待遇,笑得一脸幸福,比刚才咬着那根树枝的标准姿态,还要甜美万分。
“师傅!您可有很久未曾亲自给我们俩梳头啦!”幺俏一边看着书亢给师姐扎头,一边感叹地说道。
“是吗?以前,你们的发型也都是我给你们亲自梳的?”书亢没想到,那两头晃来晃去的古代丫鬟专用“8”字形双髻,也是她自己的作品。
“是啊!”姣月含笑答道,“您每次都给我们换不同的发形,还说,这是您最大的乐趣,要统一风格,每换一次服饰,就要换一次发型、换一次语言、换一次表情,最重要的是,还要换一种思想。”
“对啊!外表上的东西换起来,很容易,这换思想,恐怕很难吧!”书亢佩服她们口中曾经的自己,“这不就是‘洗脑’嘛!怎么个洗法呢?我是不是已经把自己都‘洗’干净了?那些牛哄哄的记忆呢?去哪了?我是不是自带‘重装系统’功能啊!咋什么都不记得,全要这些孩子们提醒我呢?”
“是啊!师傅,因为你的大脑,是负责创造的,而我们是负责记忆和传承的,为了让您能有足够的空间,创造出更多的东西来,这些重复、记忆和传承的事,就都由我们来做了;并且,如果,有一天,我们也能像您一样,会无限创新的时候,我们也必须再收新徒弟,让他们做我们现在做的事,而我们也会像您现在自己以为的那样,容易失忆,需要提醒了。不过……”姣月摸了摸自己脑后的小披风散发和小发揪,接着回答书亢的话,到这时,却突然卡住,不说了。
不过怎样?怎么不接着说了。”书亢好奇心又上来了,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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