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已经抵达属于云中郡和五原郡交界,距离北边阴山中纠缠焦灼的吕布军不足两百里。
苏则知道吕布是五原郡九原县人,对整个河套地理、人脉比较熟悉。
吕布自阴山南下,自北向南。刘豹匈奴兵从太原向西北,自南向北去和吕布汇合。
新西凉军共有三支较强援军。
第一支,从夏阳、洛川、延安、上郡而来的胡琅儿、徐俭的来远卫。如果抵达云中、五原两郡,相当于是从正南方向过来。
第二支,之前一直在雁门郡以东的代郡,杨奉、于毒、薛夏率领的无畏军靖远卫。不过这支兵马承担着较重要的周边防务,只有杨奉率领部分兵马南下,汇合了太原屯田军、豪强兵、州郡兵。
这支兵马本身该拦截成功,可是因为奸细作祟,实际表现让人很是失望。
苏则不知道内部有奸细,根据这种情况,他判断无论如何卡住匈奴人北窜的道路,只有他们不往北靠向阴山,不多时援军就可以抵达。
苏则作为并州治中主政已有多年,当地发展良好,屯田军战力不错,他的功劳首屈一指。
公孙瓒也是叱咤北疆的悍将,对于地理方面并无疏忽。
两人非常一致的做出判断,那就是匈奴人往北,主要有几个山口要走,另外有有一片沼泽地,几十年前这里是个大湖,由于上游土地沙化,河水含泥量增大,遇到北向拐弯,淤泥甩到湖里,长年累月成了沼泽,很难通过。
沼泽地距阴山赵国长城只有三里,山下只有半里宽能通行,山坡险峻有少数人在山顶守把,多准备石块;新西凉军堵住山山谷道路,吕布兵力不足无法正面突破,如果绕路或者翻山越岭,那就有他好受的。
两人商议立即派几路斥候化妆成游侠、商人向东南寻找援军,让援军把住刘豹、司马懿北逃路线。其他援军及时包围、消灭刘豹、司马懿率领的匈奴兵。
苏则把住沼泽地北面通道,防止刘豹、司马懿逃窜。
为了稳固防线,又专门调集屯田工程军,在太阳落山前终于到达沼泽地北面通道,迅速在路口连夜挖出一道宽八丈深三丈的壕沟,还把沼泽地的水引入壕沟。
第四天上午,吕布带领一千多骑兵赶到,望着充满水的壕沟以及壕沟东面新夯筑的土墙,以及用石块堆积的垛口,还有用篱笆搭的防箭板,吕布知道从通道过去是不可能了。
吕布派人从沼泽地寻找通过方法,几个人没走多远就陷进泥里了,几个呼吸间就不见了,还有一人被从泥浆里冒出大脑袋拖进泥里,还有一个被飞虫叮咬后口吐白沫而死。
夜晚吕布派十几个善于爬山的鲜卑人进山沟探路,看能否从山坡上翻过去,半个时辰后,在后面跟进的人听见“轰隆!轰隆!”的巨响,他们也不敢靠近看个究竟。
第五天天亮,进去的人看到,十几人被山上滚下的石块砸成了肉泥,正有成群的野兽争抢碎肉,几人几乎把胃吐出来。
吕布军又派人在阴山中探寻道路,但是因为新西凉军山地战能力出众,特别是屯田军时常在阴山中巡逻和生产,吕布军骑兵下马舍本逐末,占不到便宜很快不在山中纠缠。
后一天上午,斥候传来消息,吕布军已经撤退不见,为了节省兵力,他们暂时也没有往阴山以北再追寻。
第七天上午,新西凉军迎来好消息,杨奉、秃发寿阗已经接近定襄郡,胡琅儿的来远卫也在两天后抵达云中郡,也就是说这两只援军最早三到四天才能赶到云中北部。
可是,秃发寿阗终究是奸细,他的靠近肯定不意味着好消息。
河套东边南边大战逼近,河套北边却先发生突变。
一个之前附庸于新西凉军的杂胡部落突然作乱,试图摧毁民屯守卫的城镇,当公孙瓒急忙调骑兵支援时,吕布军又突然出现,这次带了拓跋鲜卑上万大军前来!
拓跋鲜卑与雁门、代郡以北的鲜卑单于步度根关系较为疏远,更与小种鲜卑轲比能、辽东鲜卑等没什么太大关系。
可是,广阔的漠北,正是拓跋鲜卑游牧存活的空间,他们生活贫苦,却得到皇甫郦与贾逵帮助,加速发展壮大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苏则、公孙瓒面面相觑,联系到吕布仅以数千兵马就敢进犯阴山,原以为是对方鲁莽,没想到是自己轻敌了。
结合之前童远及四海商帮给的情报,他们想起一个可怕的人物陈宫,这个人能以一个人的智慧和曹操的智囊团队抗衡,如果吕布能听从他的计谋,有可能战败的人是曹操。
两人沉默了,都很自责,可是现在自责毫无用处,两人急忙下令对河套进行彻底动员,军屯民屯早在全力方位的基础上增强各县巡查,州郡兵和友好部落也集结起来,既能准备战斗,又能集中检查防止叛乱。
朔方太守关靖,也派出麾下全部轻骑兵,从朔方向云中西北迂回,如此可以从阴山南麓中间的山谷平原穿插到吕布、拓跋的侧后方,虽然不敢直接决战,但至少呈现战略夹击状态。
屯田军守住阴山中部关键道路和两旁山岭,不怕骑兵攻击,但是海量鲜卑骑兵下马,拿人命往上堆,终究是能突破阴山的。
双方摩擦交锋,一时不分胜负。
可是,司马仲达突破牢笼以后,似乎成熟阴狠了许多。这一切都在其意料之中。
他依托刘豹向依附童远的羌人、杂胡部落散布谣言。吕布仅用千余兵力就和公孙瓒5000人打得不分胜败,而陈宫则分出精力,和一些河套边远豪强取得联系。
新西凉军屯田本有震慑各地部落、豪强的作用,这次大多抽调作战,一时间有几个附庸势力投敌壮大了敌人。
在这关键时刻,援军终于到了。
太原兵马急匆匆地救援过来,尤其以秃发寿阗行动最为迅速。
胡琅儿的来远卫也抵达河套,还没休整就要参与战斗。
童远却传令各部,以稳妥为主,保护生产和物资,稳固河套各区域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