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既的步兵只能坚守不动,看着他们溃败。没办法,这就是平原地区骑兵的霸道之处,更何况对手是依然处于奔驰状态,后方还有后背力量的乌桓突骑。
“弟兄们莫慌!张方来也!”
张燕之子张方,带领一百重骑兵赶到。
他们全是半具装,而且这一年多来演练过上百次骑兵对战,对付擅于突阵短于格斗的冲击骑兵,采用了密集队形小碎步接敌,在格斗中消耗的战术,掩护住了缺口。
黑山军溃兵看到帮他们挡住敌人的是张方,也得到一定鼓舞,慌乱渐渐平息。
一些基层军吏乘机重组各部,短时间内又恢复了三百人的阵型与编制。
他们立刻杀上去,配合半具装骑兵,将速度已经降下来的乌桓突骑围住。
乌桓突骑在高速冲击时势不可挡,但在静止格斗中非常脆弱。又半柱香时间,竟然战损两百人,这一翼直接溃散。
张既早看到张方来援,知道反击时机将至。此时,他也命令步兵反击,向这一侧乌桓人攻击。
乌桓一个百夫长早被盯上,被黄崖一箭射杀。一旁的众人立刻高声呼喊,传递战果鼓舞士气。
黑山军这边也听到鼓舞声,他们大多知道前渠帅疙瘩,因此更加勇猛无畏,彻底压垮了乌桓人最后一点士气。
那千夫长只得带着剩下的一半骑兵狼狈逃窜,他们甚至没有返回袁绍大军身旁,而是直接向远处遁走了。
袁绍气得咬牙切齿,随着这些乌桓骑兵逃跑,他身边暂时没有机动兵力,只能与对方在战阵上消耗了。
而且,那张既等人似乎没有回到中军的意思,反而绕至袁军侧翼,向蒋奇这边猛攻。
他刚刚已经将步兵后备兵力补充给郭图,骑兵又多去追击迂回的骑兵,似乎无计可施了。
可他袁本初绝非浪得虚名之辈,他大喝一声,让逢纪暂时坐镇中军协调,他亲自带两百护卫,去会一会那个什么并州别驾张既。
……
易京城塞外,郭援、焦触、张南、孟岱四将一边围困公孙瓒,一边警惕着北边的徐荣大军。
不久前徐荣佯攻幽州涿郡,吓得太守放弃县乡,直接收缩到主要几个大城之中。
结果徐荣突然调头,直接扑向他们这边,让局势变得非常紧张。
他们留守的兵马不过万余人,算上淳于琼等人的溃兵,也才一万五千。
这个兵力单独抗衡徐荣或者公孙瓒问题也不大,可偏偏现在将面临夹击态势。
留守在此处的谋士辛毗分析道:“徐荣来势汹汹,若是让他逼近公孙瓒,局势更加危险。所以当务之急是阻拦徐荣兵马靠近。”
郭援暂时是领头将领,若是不好轻动。大将焦触、张南都是勇于擅战之辈,由他们两人拦截最好不过。
辛毗又叮嘱道:“这一战千万要小心,有何异常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报。”
“诺!”
焦触、张南领八千兵马离去。
郭援又觉得还不安稳,生怕公孙度也在这个时候登陆进犯,又派人核实袁熙兵马位置。
辛毗说道:“将军请放心,昨日消息说是显弈公子已经渡过漳水,进入渤海郡最北端。”
郭援说道:“虽然如此,但大海太过辽阔,真怕那公孙度提前抵达啊。希望显弈公子已经派人侦查海边情况,能掩护住我部侧翼啊。”
郭援对袁熙不怎么放心,因为后者素来以温和着称,而且人称相比于军事他更善于民政,实在与他志趣不一。
辛毗也略微叹了口气,现在袁军全线被动,真不知道危险会从哪个方向突然逼近。现在焦触、张南也已经出击,他们再无预备力量了。
北边二十里处,焦触等人发现徐荣的兵马。
他们谨记不得浪战,小心为上的命令,立刻让士卒结成密集的防御阵型,生怕被对方一举击垮。
可是过了半个时辰,徐荣那边并没有攻击攻击的意思。再一看兵马,似乎只有五千人左右。
“听说有一万战兵啊,剩下的一半跑去哪里了?”
“不好!在幽州那边还好说,若是继续往东绕去,那二公子遭到前后夹击就危险了!”
焦触与张南面对徐荣不敢分兵,只得立刻派人通报郭援、辛毗与袁熙。
袁熙带领四千平原郡兵、两千渤海郡,以及一千袁家部曲,抵达易县以东靠近大海的地方。
他们所处的位置,对应后世是天津静海区。后世距离海边较远的此地,此时还没经历渤海、黄河的泥沙堆积,已经是滨海区域了。
“禀告二公子,已经初步探查海边,发现了不明大船。”
“哦?”
袁熙将军中斥候、骑兵悉数派出,就是还担心海岸线太广阔,无法发现敌人登陆。
现在竟然发现可疑大船,终于是不白费功夫啊。
一旁军司马问道:“要不要撤回骑兵与斥候,专门投入决战啊?”
袁熙想了想,敌人肯定有船队,万一这是引诱我军的计策,再从别的地方突然登陆,他这点兵马可没有必胜的把握啊。
他说道:“骑兵与斥候继续侦查海边,步兵跟我来,堵截敌人登陆。”
袁熙的计划比较稳妥,他打算堵截敌人,阻止对方上岸,而不是拼杀决战。
他知道有不少人说他温和,其实是讽刺他不如大哥袁谭狠辣,也与三弟袁尚的英武形成反差。可是论发展民生、控制损失、结交名士、安稳外族,还是他这种做法稳妥有效。
“我会证明自己的!”
袁熙脸上闪过一丝坚毅,又转为一股欣慰。
只要这场战争打完,他就能赶紧和甄姬完婚。那可是颇有美名又富可敌国的中山甄家,愿意将才貌双全的甄姬嫁给他,袁尚没这个机会,更不会是袁谭,而是他袁熙,迎娶至美的甄姬。
历史上,袁熙应当是歼灭公孙瓒之前一点与甄姬结婚,然后很快就出任幽州刺史。
然而这条时间线,袁谭提前调离青州,他与高干阴差阳错地接替岗位,相应的与甄姬完婚,也要拖到消灭公孙瓒之后了。
他正畅想明日的温馨,海面上的大船已经渐渐可以辨别。那是一艘加宽版的楼船,常见于辽东与青州。
“公孙度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