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远收复河套的消息震撼了整个大汉,稍有尝试的人都会知道,当今天下七雄,哪一个占地面积最大了。
朝廷对新西凉军的态度不冷不热,除了继续让董白、童远统领现有之地外,又给了些中郎将、都尉等名头的封赏。
但是,童远等人还是无法直接进入洛阳、弘农等地,天子也有意让董白、童远继续收复失土,重振北疆。
其他强大的诸侯对此事非常警惕,他们都认为快速扩张的新西凉军为头号竞争对手。
袁绍虽然不知道童远救援公孙瓒的计划,但他调集重兵布置在北边与西边,甚至将刚刚占据青州的袁谭,调了回来,重点防范童远。
相应的,他安排辛评、王修与袁熙,分别驻守北海与平原,而上党是附庸张杨与外甥高干,袁谭坐镇冀州警惕童远与张燕。
而袁绍亲自统帅大军,加紧消灭公孙瓒的脚步,这样不论怎么安排,北边与西边都有重兵防范童远。
而东边与南边由于袁曹联盟尚且稳固,以及吕布对袁绍采取友好态度,不像历史一样,成为用兵的方向。
这些安排与历史差别很大,造成这个原因的当然是出现在河东、并州,已经和袁绍大规模交手一次的童远了。
......
曹操这边发展势头很猛,可以下一步如何破局,也是非常慎重的事情。
他清楚的知道凭目前的实力,袁曹联盟单独对抗西凉军,很可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最后被他人钻了空子。
曹操看了一圈他身边的谋士,问道:“诸位有何妙计,助我破此危局啊?”
年龄已近六十的程昱,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荀彧、荀攸,又瞥了一眼右手边的郭嘉,感到一丝丝压力。
他可不想被他人比下去,于是先开口说道:“某以为我军应当全力绞杀袁术和吕布,优先发展壮大,然后乘袁本初与董贼童逆交战时,进取司隶。”
曹操点了点头,这就是他这两年执行的战略,在此基础上配合以他和郭嘉的虚实之计,基本打垮了不可一世的袁术。
可是,他总感觉这样下去少了点什么,或者说一直被西凉军压过一筹,还要倚靠袁绍才能对抗他们。
荀彧这时开口道:“主公,当今天子处于西凉军的胁迫之下,尤其是那李儒,继承了董卓的暴虐,又用阴险狡诈,实乃天下首恶。”
“我认为,主公是首先倡导天下讨董的英雄,当今也应该坚持心系天子,匡扶天下的志向。所以,我方应当安稳东边,全力向西,奉天子以令不臣。”
曹操说道:“我经常思考这件事,之前假装打出旗号,用河内、宛城两只疑兵,就有突袭洛阳、弘农,解救天子的计划。”
“只是那李儒奸诈异常,重兵进驻各大关卡。只有那疯癫的袁术上了钩,最后我军一战吃掉他的主力,才有今日将他逐到庐江的结果。”
荀彧说道:“主公,我军应当抓住乘着童远主力尚在并州的机会啊。”
曹操微微闭目沉思,缓缓说道:“我认为目前时机还不够成熟,而且宛城的张绣犹如芒刺在背,不知先征张绣,再北上迎接天子如何呀?”
这时,与荀彧同席而坐,年龄大荀彧六岁的侄子,荀攸开口说道:“主公,张绣背后有童远、李暹等支持,轻易难以拿下。”
“如果我军全力进攻,当然可以消灭他们,只是攻势太强,那荆州的刘表必然拼死相救,我军恐陷入拉锯之中。”
这荀攸去年才在荀彧的联络下,响应曹操的征召,来到他的麾下。
此前,荀攸早就是朝中的黄门侍郎,后因参与刺杀董卓,被关押入狱。幸亏王允杀董卓,他才重获自由。
荀攸后来自行回家,观天下大势,认为益州险固,百姓殷实,估计有人能效仿汉高祖的道路,成就一番事业。所以动身前往益州,请求担任蜀郡太守。
可是,恰逢刘表有意扼杀刘焉,支持蜀地的叛乱,断绝荆州进入益州的道路。荀攸因此停滞在荆州,与当地士族交往了一段时间。
曹操早就和荀攸曾经共事,又听说了他在荆州的事,就于建安元年,在荀彧的联络下,征召荀攸为汝南太守,让他参与了之前围歼袁术的谋划。
这时,比较熟悉荆州情况的他劝阻曹操,认为从后援强劲的张绣这边破局,实在不是最好的选择。
曹操微微叹了口气,只好接受了建议。
程昱又说道:“主公,那袁术惹得天怒人怨,我军已用文若举荐的严象在淮南聚拢难民,发展经济。何不一举定袁术,安稳淮南之地,在图谋天下?”
曹操此前从各方面来看,都想从实力稍弱的周边势力动手。其中,自取灭亡的袁术自然是首要目标。
可是由于袁术统辖区域破坏太大,汝南等地又是新定,没有足够的屯田支持大军供给,一旦出兵必须从颍川、陈留转运,实在是不便。
他拒绝道:“如果是向南消灭僭越的袁术,确实能名利双收,可是那贼人龟缩在南边甚远的庐江郡,我军远离此地,恐怕被西凉军抓住机会。”
曹操听了荀彧、程昱等人的建议,基本有了想法,但他又让其余的满宠、毛玠、杜袭、刘馥、枣祗、薛悌等人说说话,营造一种博采众议的氛围。
满宠、毛玠等各有所长,但所谈多是谈论具体的做法和事务,在战略上一时没有什么新主意。
只有之前表现非常耀眼的郭嘉,一直在不拘小节地饮酒,并不专注于众人的议论。
曹操早就注意到郭嘉的表现,他一眼就知道这个放荡不羁的年轻人肯定有奇谋,但他一直不说,曹操也先不问他。
此时,他无甚头绪只好说道:“可惜啊,可叹啊,天公已有万里之广,为何非要嫉妒戏志才的能力啊!”
众谋士全都微微严肃,曹操刚刚感叹的是业已病逝的戏志才,这话的意思是大伙不如那戏志才啊。
荀彧倒是真的为友人哀伤。
他举荐的同郡戏志才,其人极富谋略,尤其能以与他人不同的视角、逻辑分析问题。不过,他也是放荡不羁的另类士族,倒是和那个人有点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