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大事将成啊。”
一位身姿颀长、姿容秀丽的风华青年,起身迎道:“伯符还是这般急切,还真是长不大的样子呢?”
孙策一点也不在意周瑜的指责,急切地说道:“我有兵马了,足足一千人,另有军械和一批军粮。”
周瑜也是喜上眉梢,说道:“如此加上我的部曲、家丁,再征召勇士,估计可以聚集最初的兵马了。只是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且细细说来。”
孙策把与刘辟等人相邀营救马日磾的事情与周瑜说了,并介绍目前只有分工,却无计策,连给他的兵马暂时没有办法交割过来。
这一系列对策就全都依靠周瑜的帮助了。
周瑜让孙策先不要着急,他取出一架别致的五弦琴,静音弹奏了一曲。他手挥五弦,俯仰自得,营造出的意境,比江南风光还要迤逦。
孙策眼看一曲已闭,就要开口去问,不想周瑜竟然又弹了一曲。
可是这第二首,略微有些浮躁,竟然出现了数个错音,连粗通音律的孙策都察觉到了,有点不好意思,不知是不是自己扰乱了周瑜的心境。
这曲结束以后,周瑜站了起来,怅然叹了口气。
他对孙策说道:“伯符兄,我已经有了对策,定然可以交割那些兵马,成功救出马日磾。只是……”
孙策问道:“是不是会有些危险?你且放心,我的武艺还没有机会大展身手呢,此时正好让天下知晓一番。”
周瑜摇了摇头,说道:“我当然放心伯符的武艺,只是有一件事,我方才越想越觉得背后深不可测。那就是究竟是谁想要营救马日磾?”
孙策说道:“这个我觉得不那么重要。我能够报答马老太傅的赏识,又能得到要想的兵马,这就已经足够了。”
周瑜说道:“确实是这样,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一定会做好这件事。只是背后推动的人,实在是不简单呢。”
“起初我以为是曹操,他一直与袁术对立,又很想取得朝廷的支持和舆论的倒向,所以怎么看都有他的影子。”
“可奇怪的是,他正想控制颍川、汝南两郡,刘辟、龚都不可能倒向此人,这就实在是奇了。”
孙策问道:“既然不是曹操,那有可能是刘表那贼人吧?他一向与袁公路敌对,又占据南阳,想要插手汝南等地。而且如果是他,这个忙我可不能帮啊!”
周瑜知道这刘表是孙策杀父仇人的上级,如果是他在背后主使,那确实不能相助。可是又不太可能是刘表。
周瑜说道:“并不是刘表。他虽然有这个动力,但没有这个魄力。刘表素重虚名,尊重士族,不太可能联合蛾贼余部去救人的。”
“如果是他出手,那也是上书朝廷,从舆论上表明他的正义,用文章和词语批驳袁术。这种隐匿且有雷厉风行的行径,与他毫无干系。”
孙策说道:“如此说来那就是长安方面了?只要不是刘表,不管是曹操,还是李傕都没有关系。”
周瑜说道:“伯符兄说的在理,倒是我思考过于琐碎了。这件事可以加速我们的计划,相信不久我们就能开辟一大片基业了。”
孙策说道:“公瑾,你方才说已有办法,那我们就仔细规划落实吧。”
周瑜暂时把刚刚想到的河东的那位,放到一旁,说道:“此事先需要借用郑宝的手……”
……
半月之后,并州已经光复。然而这不世之功的消息被童远、董白捂住,三辅及关东,众人只知道战事还在继续,甚至听说呈焦灼拉锯状态。
这些天,周仓往返汝南一趟,带了四千多兵马回到淮南。刘辟、龚都与他汇合后,带着这些人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往庐江郡的巢湖进发。
沿途袁术手下的官吏询问,他们就说有江湖恩怨,是游侠好汉内部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这些人看着刘辟手下气势汹汹的样子,也不敢多有责问。反正他们是自家兵马,又没有抢劫作乱,就姑且由他们去吧。
而庐江巢湖这边,郑宝、张多也得到了消息,他们这半个月来屡次被刘辟、龚都找麻烦,简直是来挑事情。
要是在寿春他忍也就忍了,可这都跑到他的老巢来了,那不是来打架了吗?
不过一打听,才来了四千多人,简直笑掉大牙。郑宝、张多两部的部曲、家丁、农兵足足有一万多人。
既然他刘辟敢来送死,那他郑宝也就不客气了。
……
寿春城这边,袁术是在刘辟四千多人已经逼近庐江郡的时候,才听说刘辟要去找郑宝约架。
袁术气得乱骂一通,他不明白这些手下怎么都是这种麻烦的家伙,打仗的时候不顶用,私下斗殴积极得很。
他决定亲自带领大军出动,勒令双方停手,治一治这帮桀骜的豪强。
袁术的手下面面相觑,长史杨弘正要出列,只见孙策抢出说道:“禀告主公,末将愿为前部先锋,教训这帮家伙!”
袁术转怒为笑,说道:“好!就让他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寇,见识见识你孙伯符的实力吧。”
孙策知道第一步已经成功,欣喜地领命而去了。
与此同时,新被马日磾征辟为官的广陵人文士陈端,来探望养病中的马日磾。
陈端看到马日磾年事已高,生了急病又不能得到较好的诊治,心中焦急。他带了一大包草药走到马日磾躺卧的床前,亲自给自己的伯乐煎制汤药。
一位名为服侍,实际监视的侍者掩住口鼻,说道:“这什么破药,竟然这么大味道!臭死了!”
陈端说道:“你这就不懂了,这叫良药苦口利于病,你整日服侍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啊?”
那侍者觉得药味实在太重,见这陈端也是近一段时间的熟面孔,也就不在意,自己寻青楼去了。
“马老太傅,袁公路明日带兵离开,五日之后您就可以离开寿春,返回关中了。”
只见病恹恹的马日磾突然坐了起来,说道:“子正啊,你这样可能会有危险,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