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璇玑的确和当日的她大相径庭,骨子里那个阴狠暴戾性子的人如今和她融为一体,若是还以为她是从前的她,只是多了一些力量之外没有变化那就大错特错了。
竹禾今天才真正明白,不过到底是已经晚了,她要是狠起来才不会管你是男是女,见先前竹禾对两个狱卒下手,她只能亲自动手了。
一手拽住了竹禾的头发,竹禾吃痛,只有跟着她一起离开,“前面带路。”璇玑冷冷的看了那两个狱卒一眼,这狱卒还真是惊呆了,这公主殿下的脾气也太暴躁了一些。
只要竹禾不动,她也不会管竹禾究竟是怎么样,只顾着自己往前走,竹禾要是一不动那么头皮都会很快被扯掉了,她头皮吃痛根本就没有办法,只得跟着璇玑一起离开囡。
拓跋银一时间也有些忍俊不禁,自己先前是太小看她了,这丫头的确没有让自己担心的余地。
很快就到了刑法之中,比起先前牢房之中的阴暗潮湿更加黑暗,空气中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陈腐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很是难闻。
从前璇玑被人用刑的时候她只顾着痛了,也没有机会好好参观一下,这刑房究竟是什么模样,竹禾被她叫人绑在了刑架之上。
此刻的竹禾蓬头垢面,原来好端端的华丽长裙早就沾上了各种污秽的痕迹,妆容也早就被脸上的汗水所染花,就连好好的发髻也被摔来摔去时候散开,加上被璇玑这么一抓,才几个时辰的时间,她当真就从高高在上的郡主成了囚犯了鲺。
璇玑和拓跋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甚至还有狱卒狗腿的给她们泡了热茶,两人好像是来看戏一般的优雅。
而竹禾被人捆在了架子上,旁边陈列了很多刑具,让人看着都有些害怕,璇玑小口啜饮了一口茶,放下茶具,冷眼扫来:“你还是不说么?”
竹禾咬着唇,不发一言,璇玑和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走到这样的地步,“将长鞭拿来。”璇玑朝着旁边的人唤了一声。
狱卒赶紧挑了一根倒刺最多的鞭子过来,“公主殿下现在可要开始?”
“开始吧。”她冷冷道。
那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开,因为先前已经知道了竹禾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两人还没有璇玑吩咐都一点不留情的抽了上去。
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了,竟然会做这么狠毒的事情,抽,一定要抽死她,反正天大的事情有公主担待,竹禾还是第一次尝到这长鞭的滋味。
璇玑却因为她伤了两次了,那种苦痛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想起幼年的时候,竹禾陪在自己身边,因为比自己大两岁,所以璇玑是将她当成亲姐姐的。
她写诗作画的时候竹禾就在她的身边研磨,她要放风筝竹禾就给她裁剪做风筝,她要跳舞竹禾就在旁边同她伴奏,在璇玑心中,竹禾的关系也远比东方柔要好。
五年前的那场大火,她最担心的人就是竹禾,原本她是可以逃掉的,就是为了四处寻找竹禾,所以才被赫连桀抓住。
这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她将她视为亲人,竹禾却将她的感情玩弄于鼓掌之间,心上也是说不出的疼痛,被所谓的亲人背叛的痛苦又岂是三年两语能够解释的。
竹禾一声比一声叫的凄惨,这世间没有几个女人是有璇玑桀骜的性子,能够做到一声不吭,加上那两人似乎也发现了竹禾的手臂受伤,从而故意将鞭子往她手臂上抽去,这就是痛上加痛。
那一道道凄厉的声音将璇玑从思绪中唤醒过来,璇玑看到她脸上的神情,更是觉得十分难过,故人虽在,却到底不是曾经的那个故人了,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看到过竹禾的真面目。
原本手臂的疼痛再加上身体的疼痛,她整个人已经快要昏厥过去,那两人手都抽软了,竹禾的声音也叫的沙哑了。“停下。”
那两人只得停下了手,竹禾有了片刻的喘息机会,抬头看她,在心中仍旧将她当成从前的那个璇玑,她是一定不会有这么残忍的,事实上她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璇玑已经站起了身来,“下面该由我了。”说着璇玑从旁边拿过长鞭,顺便还浸染了一些辣椒水,竹禾方才放下去的心马上又提了起来。
看着璇玑一步步朝着她走来,她觉得方才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璇玑已经变成了魔鬼,她根本就不认识的魔鬼!
两人已经退下,璇玑手中握着长鞭,“竹禾,你在我身边多年,该明白我曾经是什么样的性子,如今的我是被你们逼成了这样,现在还想要控制我,恐怕就要让你们失望了。”说完啪的一声猛地抽向了竹禾。
比起先前两人的力道更甚,“这一鞭是还你这么多年一直在欺骗于我。”
“啊!”竹禾那娇弱的身躯又怎么能够忍受她加了灵力的一鞭,声音比起先前都要叫的惨烈一些。
一鞭没有完结下面一鞭又朝着她抽来,“这一鞭是你潜入乌照,处处陷害于我,挑唆楼明玉差点将我折磨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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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鞭是你利用原落梅,弄瞎了我的双眼,再次让我伤痕累累。”
璇玑一鞭子又一鞭子的抽来,竹禾虽然叫的痛苦,到底还是没有松口,看到那女人满脸的苍白之色,她竟然还真的忍了下来。
“啧,倒是没有想到你的骨头还是挺硬的,不过无妨,刚好我这里还剩下了一些圣水,之前在台上我还没有看够,不如在试试看会如何?”璇玑这句话一出来已经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竹禾现在全身都是伤口,先前她皮肤完好的时候才被伤了那么一点就疼入了骨髓深处,若是再沾染圣水,她真的会痛不欲生,光是想想就能够感觉到那疼痛了。
璇玑此时已经拿出了一个白玉瓷瓶,“所以你现在还是不想说么?”说着打开的瓶盖朝着她的身上倒去。
竹禾心上一阵冷意,眼神闪烁,她不怕死,可是这活着就要被璇玑活活折磨,她痛晕过去也会倒水让她醒过来,她无处可逃。
眼看着水似乎已经流到了瓶子的边缘,她的一颗心猛跳不止,“我,我说。”
逼问了这么久,还是等到了这句话,璇玑放下了瓶子,“好,现在你就说吧,你知道凰阁的消息向来是很灵通的,你骗不了我,若是敢骗我,回头我将你丢到圣水池去,你也知道紫衣的厉害,这圣水的伤旁人治疗不好,他却可以,到时候我会让他给你治疗好,然后再丢,一定会让你这余生都过得十分愉快的。”
竹禾对上她的脸,心乱如麻,最后还是小声的说了一句话,璇玑竟然没有料到那人竟然一直都藏在南疆之中,怪不得四处都找不到他,以为他躲在了其他的国家。
“来人,将她严加看管,找个人治好她身上的伤,不许她自尽。”璇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转身离开,嘴角向上勾起。
心情也是极为愉悦的,只要能够查到那贼人的下落什么都好,她娘亲的仇,还有她的仇现在都可以报了,这么多年的欺骗,这么多次的磨难,璇玑心中已经很痛。
拓跋银随她一同离开,尽管宫中已经给她安排了宫殿,璇玑心中却还是惦记着凰阁,赫连桀也快要回来了,她希望自己能够在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能见到他。
“银世子,这次多谢你相助了。”她真诚感谢道。
“得了吧,你我之间就不用多说这些了,你也听到了今天皇上已经让本世子以后做国师了,你我将来相处的时候多着呢,我倒不是只帮你,本就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也不想要竹禾坐就是了,算是顺便吧。”
“那也多谢你顺便了,来日方长,你还要好好教我蛊术啊,今日就先行告辞了。”说着璇玑一起身便飞离了当场,拓跋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笑了一声也转身离开。
璇玑才刚刚回到凰阁,一进门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长袍的男人负手而立在窗前,原本还有半天的路程愣是被他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只是因为担心璇玑在这个重要的时候会出现什么麻烦,璇玑看到那人的背影,分明才刚刚离开而已,却在她的心中好似离开了好久一般。
想都没有想的直接狂奔了过去,从他的背后抱住了他,“阿染……”鼻尖嗅到一股血腥味道,“你受伤了?”她一脸的恐慌。
那人却转过身来,“没事,小伤罢了,幸不辱命。”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盒子,这里面装的就是幼虫。
璇玑看都没有看一眼,嗅着血腥味摸向了他的手腕,他的长臂不知道是被什么划的,一时间心疼不已,“疼么?”
“不疼,就是想你的时候,这里很疼。”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璇玑一时无法忍住眼泪,被他拥入怀中,这个男人要让自己怎么回报他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