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到了下一道门前, 打开门的时候，顾寒空好像听到了断断续续的钢琴声。
曾经见过躲藏在钢琴下的男孩儿平静的看了她一眼。
“你需要在两个照片里选择一个涂掉他的脸, 被涂掉脸孔的人稍后你要去亲手杀掉他。”
男孩儿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顾寒空面前的半空中浮现出了两个照片，似乎是因为经历了走廊里有惊无险的恐吓, 这次看得很清楚。
一个是谢玄, 一个是郁臣。
呃。
无论如何只能选择郁臣了, 顾寒空拿起笔颤抖的手用黑笔涂上了他的脸。下笔的时候内心深处满是不安, 脑海里瞬回着床下的那副全员都被涂黑的面孔, 这种不安在抬头看到男孩儿脸上的笑容的时候越发强烈。
还有两个选择, 以后她可能要去杀掉郁臣。
这太荒谬了，她怎么可能打的过郁臣。
“照片送给你。记得一定要规定时间内完成，不然死的就是另外一个。”
“好, 我知道了。”顾寒空打算走。忽然想到什么, 停下了脚步, 问道，“对了，冒昧的问一下, 你在这个副本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兄弟姐妹。”男孩儿淡漠的回了一句, 眼神都没有留给她, 看上去不像是在骗人。
那撒谎的就是那个女孩儿了。
顾寒空内心一动，走出了房间, 这时候迷幻剂的影响已经变得几乎消失了。
她再一次来到了曾经见到过的左右两侧布满了雕像的走廊。这次她没有着急赶路, 而是细细的查看。
雕像里面没有她自己, 大部分人已经可以和人脸对上号。但是除了其中一个。
那个时候谢玄之所以会用自己的心脏代替顾寒空的，是因为恶魔树的笼子里所有的心脏都被选光了，可是这些雕像里面除去她之外只有这个换上了心脏衰弱的任务者再没有其他人了。
能拿走那唯一的心脏的一定是这个人，可是她的相貌顾寒空看着极为陌生，但是身形……顾寒空说不上来，总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面前的门是很小，似乎仅仅容纳小孩子通过。
顾寒空转开了精致的匕首，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片粉色的世界，墙壁上，天花板还有窗子和床，这些全部是粉色和蕾丝的装饰所装点的。
整个房间空间很大，并不像门那么小，整齐的衣架上面全部是粉色的小裙子。
所有的一切都透露出这是一个儿童的房间，甚至很有可能是早先与顾寒空通电话的那个。
“有人吗？”
其中一个粉色的帐篷动了动，顾寒空看到有一个玩具的娃娃从里面爬了出来。
不，不对，是个女孩儿。
她抬起头的一瞬间，顾寒空就看清了她就是那个屠夫的残疾女儿。
估计也是曾经和顾寒空第一个通电话的人。
她趴在地上，因为续接着娃娃的四肢，站立变成一件困难的事情，事实上，早在第一个副本的时候，女孩儿甚至被判定为无法移动的物品。
现在的天使看起来可比那时候要好多了。
“你看起来很吃惊？”她歪着娃娃一样的脑袋说道。
“是……确实是有些意外。”顾寒空思考了一下措辞，既然女孩儿出现在这里估计就不会突然向她发难吧，顶多是个发布任务的Npc。
这样想着，顾寒空胆子大了起来，她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在各个房间里移动的？并且还骗我说是那个屠夫的女儿？为什么要假装别人的身份？”
“你确定要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做这些事？”
顾寒空点了点头。
女孩爬着站起身，她笑得十分诡异，解开了衣服的扣子，那里身体的躯干已经全部被布娃娃所替代，只有一个跳动的心脏还活着。
这个心脏，不会就是那棵树上笼子里的……顾寒空一时心情复杂。原来在走廊里的那个雕像就是她本来的相貌。
似乎是看透了顾寒空的想法，她说道“这颗心脏是我现在可以移动的关键。是那个姓宋的小子献祭给我的。在副本开始之初，系统会随即建立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我和那小子联系到了一起。我们互相帮助，各取所需。从某种程度来说，我拿走了这颗心脏也算是帮了你。”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郁臣和狐狸面具估计也是这样的关系。也许是因为她和谢玄之间固有的通讯器，系统为了平衡所有人的力量和优势，所以把每两个人都联系到了一起，所以在第一天的时候顾寒空见到的任务者大多的成对出现的，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在假面晚会的时候完美通关条件是猜出所有。
就算其他人没有通讯器，可是或许有些其他的任务传递方式。就比如，和宋一斌建立联系的剧情人物，虽然不能和他一起并肩作战，但是却可以提供一些她已经经历过的副本的信息。
估计这也是宋一斌可以发现那个男孩是第四关通关的外挂。
“曾经我也是个任务者，所以不必这么惊奇。第六关我过的很容易，不过第七关……如果你失败了或许还不如我现在的样子。”女孩儿神色不悲不喜，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现在这样挺好的，既能够赚取功勋，又可以一点点的恢复身体。”女孩儿接着继续说道，“说起来你们还要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在第二天拆除了炸药你们主城的人就要全军覆没了。”
“开始打电话给你的也是我，目的你应该猜到了，我想试探一下你的实力。事实上，所有的怪物都是我通过和别人打电话的方式传播过去的。这些都是我早就知道的规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寒空问道。
“你会知道的。”女孩儿笑而不语，“你不觉得自己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我那位同伴可是一心想要杀了你。不快点的话就来不及了。”
“你是选择是什么？”顾寒空实在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了，可是女孩儿明显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又是杀人二选一？”
“不，不，是选择你自己。”
话音刚落。顾寒空看到真个粉色的空间瞬间消失，在一片虚无里，她自己脚下的地面升高，停下的时候，顾寒空发现自己站在了天平的一端托盘上。
“你需要用等质量的筹码来换取你自己的命。天平达到平衡的时候你可以从我这里离开。”
顾寒空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筹码，该不会是任务奖励的筹码……开什么玩笑？把我卖了也没有那么多筹码。”
由于她已经站在高处。地面上的女孩儿只剩下小小的一团，不过就是这样笑的一团丝毫不能令人小视。
顾寒空感觉自己要交待在这里，索性无赖的说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之前的镜宫，之所以要回忆过去是让你感受到自己灵魂的重量。换言之，这个天平秤量的是你的灵魂重量而不是体重。”
这番解释叫顾寒空好受了一些。她打开手环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几个筹码。
——要是谢玄在这里就好了，像她的体重一样多的筹码，估计那家伙会有。
顾寒空吝啬的丢了一个筹码过去，天平纹丝未动。
虽然女孩儿没有表示出什么，可顾寒空直觉是自己上当受骗了。
她开始细细的查看自己还有没有筹码了。
手环里是不会再有了。储物袋也许有些剩余……
翻找的时候，顾寒空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倒下，从口里洒落了一地的筹码，晃瞎了顾寒空的眼睛。
这东西是……那个旅馆的老板送给她的。
不是说是一袋子玉米。怎么会变成了整整一个口袋的筹码，天惹。
顾寒空瞬间有种天上掉下馅饼还砸到了自己的感觉。
随即她面色一抽，如果玉米就是筹码的话，她简直错过了一个世界。上一天的副本空间里，那可是无边无际的玉米地啊。
顾寒空摇了摇头，收回了思绪。
在下方女孩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豪气的一把一把洒筹码过去。
终于，天平动了起来，两端一平。随即，高处的天平渐渐下落回到了地面。
顾寒空松了口气，还剩下半袋子可以供她挥霍，简直是因祸得福。
“你的灵魂超重了。”女孩儿看着顾寒空忍不住皱眉。
“你是意思是我要给灵魂减减肥吗？”顾寒空摸了摸下巴。她还以为女孩儿赞叹的是她的财大气粗。
女孩儿望着地面上堆成小山一样的筹码堆，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正常情况下，十分之一的筹码就足够了。这实在是很奇怪，天平是不会出错的，你的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被她忽然变得犀利的目光一扫。顾寒空略有些心虚，她猜到了那部分超重的灵魂可能是谢玄或者是一直在她身上的女鬼。
虽然心虚，顾寒空还是硬气的说道：“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我雇佣你帮我做件事，不知道什么价位合适？”
女孩儿眼神闪烁了一下：“这要看办的是什么事情了……只要不触犯规则，一切都好说。”
顾寒空眼前一亮，刚刚她在说功勋的时候明显露出了渴望的神情，估计这个女鬼有些特殊，和他们这些任务者一样需要这些东西。
能够用筹码来贿赂，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