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宜婚嫁。
天还没亮,白沐瑶就被熙熙攘攘的声音给吵醒了,看着怀里一左一右的两个孩子,心里还是暖暖的。
小心的爬下床,没想到还是惊动睡梦中的宁小五。
“师父?”宁小五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一时有些失神。
见此,白沐瑶立刻小心的给她掖了掖被角,小声道:“小懒虫,今天是什么日子忘了?”
宁小五眼睛一亮,立刻反应过来道:“师父和师祖的大婚。”
“对,乖,你再睡一会儿,等晚点师父再让人过来喊你和小叮当,今天人多眼杂,你要记得看好师妹。”
面对白沐瑶的细心叮嘱,宁小五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嗯,师父放心吧!”
离开前,白沐瑶还特意设了一层隔音结界,吩咐专人,好好看着两个孩子。毕竟,今天是她的大日子,她可不希望药王谷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对两个孩子下手。
而另一边的青冥山,基本上就是彻夜未眠。
好在大家都是修士,别说一夜未眠,就是持续干活干上个七八天,也并不会觉得太过疲倦。
迎亲的队伍,早在午夜时分就摆好了阵型,卯时三刻,一道红光从青冥山的正门缓缓飞出。
整整一刻钟,雀翎山河卷的另一头,才成功抵达药王谷的正门。
两头连接后,一架缥缈的古桥就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其实说是古桥,倒更像是飘零在半空中的一道地毯,散发着幽幽红光。若是细看,竟然还能看出一些羽毛的纹路。
吉时已到,骑着火马灵兽的邢德端,率先踏上雀翎山河卷的一端。这一刻,鱼肚白的天际,开始飞快撺动着不多的云朵。
很快,天边的云彩开始绽放出七彩的光芒,雀翎山河卷,也发出百鸟的鸣叫,两相呼应。让围观的人无不感叹一句,天降祥瑞。
但坦白说,修仙界的婚事,新郎骑火马灵兽的,并不算什么,甚至在一些仙门世家眼里,还多少有些寒酸。
可没办法,谁让邢德端这面操办的人,除了余和堂的人以外,都是妖族呢?要真是选了那些看起来颇为壮观的灵兽。
说句不好听的,这妖族里面,十有八九连着亲,而且还是个顶个的护短。
可以想象,宾客们可都是带着礼物,欢欢喜喜来喝喜酒的,结果发现,新郎骑着自家表弟,去迎亲?
这个场面,多半会当场结仇吧。
所以,黑玉珠娘也是多方考虑,这才精挑细选了火马灵兽。毕竟,在妖族修士里,有羊族,有牛族,甚至连老倔驴,都有着一股小小的势力。
唯独马族,并没有什么显赫的名声,唯一的传说,还常年闭关不出。
当然,这也不排除人家就把这事看淡了,一向不干涉马族灵兽的遭遇。
否则,黑玉珠娘也不一定能够直接就找来这么一批火马灵兽。
偌大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近一个时辰,途中被无数修士观礼,终于,走到了药王谷。
在这一刻,邢德端的攥着缰绳的手,竟然还有些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白沐瑶也在房里紧锣密鼓的收拾着。
毕竟,作为新娘,她的打扮,可马虎不得。繁琐的嫁衣,华丽的头饰,每一样都得有专人为她小心翼翼的穿戴。
可以说,她这一个早上,就是一个完美的人架子。
此时此刻,娇美的新娘正坐在闺房内,听着门外传来的一阵阵炮竹声,她知道,是她的端儿哥哥来了。
终于,她等到了这一天,虽然是师徒结亲,她不用想就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会有多难听。但在这一刻,她不仅不介意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内心还是满满的兴奋,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终于嫁给她的端儿哥哥了。
“是师祖来了吗?”
就在白沐瑶一脸幸福的憧憬未来的时候,耳边传来小叮当的询问。
“应该是,我早上听他们说了,只有新郎官来了,这炮竹才能放。”
不用白沐瑶多说,宁小五就耐心的解释道。
要知道,哪怕白沐瑶这一早上差点忙昏了头,但还是一点都没有耽误,她记挂着让人叫两个小家伙起床,为两个小丫头更换新衣。
而此时的宁小五和小叮当,也如同两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裙子,梳着整齐的双丫髻,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不过要是细看,其实还是小叮当的眉目,更加精致一些,一看,就是天然的美人坯子,若是假以时日,必能成长为名扬天下的绝代美人。
至于宁小五嘛,不过就是一个样貌清秀的小家碧玉。若是宁小六,那还能搭上一句气质佳。
但今天,这一切都不重要。
药王谷的正门外,一群青年男女正在堵门,刁难着新郎官。
说真的,就这些人,若是放在平时,邢德端是多看一眼,都觉得碍眼的。但到底今天是他的大日子,如今见他们还能笑嘻嘻的站在谷口,给白沐瑶撑场面,邢德端的心里,竟然还有些暖暖的。
只是这些人里,总是免不了的会出现,卓德正,白沐颜,卓佳佳这几位老面孔。
卓德正其实还好,他心里有数,知道自己是为难不了邢德端的,便随便提了几个修为上的问题,便乖巧的退居二线,这个放水程度,简直是卓佳佳都没眼看。
倒是白沐颜,虽然是在笑着,但眉宇间却满是挑衅,不断的询问一些白沐瑶的个人爱好,甚至最后到了个人隐私的地位。
引得邢德端在内心深处的小本本里,狠狠的给白沐颜记上了一笔。
毕竟,这婚事堵门,虽是图热闹,但这问题,却不宜过火。尤其是关于白沐瑶的诸多私事,若是不回答,众人就会打趣新娘官没把新娘子放在心上,这都不知道。
若是回答了,那就等于摆白沐瑶的死穴,放在了众人面前,等着被众人拿捏。
所以在白沐颜问到最后的时候,邢德端偶尔不答,偶尔胡诌,反正在这种场合下,也没人敢太挑他的毛病。
直到,白沐颜问出了那句。
“那小叮当和我姐姐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