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潜入皇宫
夜来临,墨子安披着夜色,潜入皇宫。
议事大殿上,灯火通明。
殿外,翟公公亲自在守候,见他从上面跳下来,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恢复正色,伸手做了个请势,“墨公子,请随奴才来。”
大殿上,武宗帝俯首在书案前批阅奏折,听到声响 也不抬头,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来啦?翟公公,上茶。”
“是,皇上。”整个议事大殿只用他们三人,显然武宗帝知道他今晚要来,特意禀退了殿里的宫女太监。
墨子安下跪行礼,“草民墨子安叩见皇上。”
“起来吧,这里也没外人。”武宗帝揉揉额角,抬眼看了过来。
墨子安起身,目光触及武宗帝不由的吃了一惊,现在的武宗帝比他上次见到的,明显苍老了不少。想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他也就不那么意外了。
“皇上,请保重龙体。”忍不住的劝了一句。
闻言,武宗帝揉着额头的手一滞,放下手探究的看着他,“你不恨我?”
“回皇上的话,不恨。”
“为什么?”武宗帝好奇。
墨子安抬眼与他直视,磊磊大方,“小悠曾说过,皇上是仁君,是天子,但也有常人的七情六欲,皇上是爱之深责之切,所以才有了那样决定。事后皇上并未加以为难,也没让宗人府审理此案,这说明皇上也想通了。既然如此,草民为何还要恨皇上?草民该感恩,感恩皇上避免了让南昭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武宗帝听了,内心不由一震。
墨子安打开包袱,里面放着两堆蓝本册子,他又找开另一个包袱,里面赫然是一沓沓的银票。
他把东西捧了过来,轻轻放在武宗帝面前。
武宗帝抬眼看着他,问道:“这些什么?你的意思是?”
“回皇上的话,这边是【无极门和小悠平时记的账册。”说着,他拿起一本磨破了封面的账册,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他不禁眼角湿润,“皇上,这账册是小悠打从嫁草民开始便记的家中一切账务进出。她有一个习惯,喜欢把出入账记得清清楚楚,哪怕只是几文钱,她也会记下。”
他翻开账册的第一页,递到了武宗帝的面前。
“小悠常说,人生不能过得太糊涂,这账或大或小都要记清楚。她说记账不是因为她小气,而是她要留着告诉孩子们,哪些钱能多,哪些钱不能多花。”
泪水滴落下来,墨子安忙偏过头,擦去眼泪,闭目深呼吸,慢慢的平稳情绪。
武宗帝随手翻看,一页一页,所有账目都一清二楚,收入后面有小字注解,写下什么收入,从何时从何人手中接过这笔银子。他着重看了每张纸的磨沙成度,从边角来里面的墨汁、墨香来看,这本账册是真的,不存在任何作假。
他放下账册,指面其他账册又问:“这些是【无极门的?”
“回皇上的话,是的,不仅有账册,还有一些皇上需要的东西。”
他需要的东西?
武宗帝闻言,又眼眯了眯,低头翻找,找出一本比其他账册都要厚几倍的册子。
封面写上密卷二字。
他迫不及待的翻看,越看越心惊,越看火越大,突然,他把手中的册子往墨子安身上砸去,怒指他,质问:“墨子安,你说,你究竟是何居心?你既然有这些东西,为何前些年不给朕呢?你现在拿来,这是要为墨顾两家洗白,还是要为宁王夺天下?”
这里面记录的是彦王这些年暗中与朝臣来往的信息,时间地点,交淡什么,都一清二楚。更可怕是这里面更记下了朝延命官做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不看不知,一看他吓一跳。
这个南昭还是他的吗?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的臣子,那些表面对他恭恭敬敬的臣子,暗中却全听从彦王的指使,什么时候拉下谁,替补上谁,这些都有。
原来,这些年他一直在被他那个看似冷冷清清的儿子牵着鼻子走。
武宗帝一想到这些都是墨子安让人收集的,便有一种在墨子安面前光着身子的感觉。
他讨厌这种感觉。
墨子安神色不变的弯腰拾起册子,又重新放在武宗帝面前,“皇上,草臣收集这些并无他意,这些年,【无极门从未做过任何一件于朝廷不利的事情。这些东西,可以说是为皇上收集的,为什么以前不拿出来,那是因为他们最近几个月动作频繁,我们这才把一切串联起来。皇上既过目,烧了便是。”
武宗帝恨恨的抬头看着他。
墨子安不躲不闪。
良久,武宗帝才道:“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皇上不会!草民前面说了,皇上是仁君,皇上动怒过后,心里比谁都清楚墨顾两家的忠心,心里比谁都清楚,宁王有没有谋反之心。当年,草民代父领军打仗,这个事实,宁王并不知情。皇上错怪宁王了。宁王的心性洒脱,他若有心朝堂,便不会四处云游。他曾与草民聊起皇上,草民听得出来,宁王对皇上的那份儒慕之情。”
说着,墨子安双膝跪下,拱手行礼,道:“皇上,这些银票是唐家和【无极门的所有收入,草民携来赠给朝廷。眼看着南昭不可避免要有一战,草民深感担忧啊。”
“不可避免有一战?”武宗帝紧盯着他,“墨子安,你不要再卖关子,你知道什么,你就说吧。”
“皇上,据草民收到的消息,彦王与大晋荣王暗下有合作,此次彦王志在皇位,而荣王是他的外援,西部小族也一样。彦王当时奉旨前去收服西部小族,这表面是降和,可皇上或许不知,这西部小族早就已在彦王的手中,降不降只需他一话。所以,如果彦王要用到他们,也只是一句话的问题。”
“朕不信!”
“皇上或许一时接受不了,但皇上一定会相信的。南家堡和彦王的关系,还不够表明一切吗?被处于极刑的南晋元,如今不还好端端的为彦王卖命吗?哦,皇上有所不知,当年把临王打下悬崖,又嫁祸给大晋的那个蓝袍人就是南晋元。”
“南晋元还活着?”
“有没有活着,皇上只需一试便知。”
“怎么试?”
“南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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