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
宋姜梨一把抓过桌几上的玻璃杯敲了个稀碎,而后抵在安先生的胸前,“安先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对待一个小设计师,就不怕我告诉你太太?”
安先生笑得一脸讽刺,“我可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你大可以去告诉我太太试试,我就怕她先撕了你。这么矫的小美人,被那母老虎伤了那得多可惜……”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宋姜梨面前逼近。
宋姜梨心下恶心的想吐,却又无计可施。就在她不顾一切跑出去的时候却迎头撞上了两个又高又壮的保镖。
心下一横,她说道:“如果安先生今天动了我,我怕您和盛司宴的生意要谈不成了。”
“你什么意思?”安先生警觉地反问道。
“那个人是我老公!”宋姜梨如实说道。
对方一听,却嘲讽地大笑起来,“盛司宴是你老公?你觉得这样的谎话我会信?Sully,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今晚你跟了我,今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也不必屈居人下做个小小的设计师了?”
安先生显然不信她的话。方才在跑马场她和盛司宴也碰过面了,一点也不像认识的模样,更不用说什么丈夫妻子了。
他欺身过来,挑起宋姜梨的下巴,笑得一脸猥亵,“这么漂亮的小人,说起谎话也这么勾人。这样,待会儿我做的时候,我让你喊够老公!”
这样的话让宋姜梨听得直恶心。
她扬起下巴避开男人粗粝的手指继续说道:“盛司宴三年前就结婚了,我就是他的太太,若您不信的话,你大可以打电话去问。但是如果你真的碰了我,我想你今后都无法在港城立足了。安先生是明白人,是我这等小人物重要,还是您的身份地位更重要,孰轻孰重您自己想!”
她的话掷地有声,安先生到底有些忌惮。而且确有传闻盛司宴在三年前就结婚了,只是很少有人见过他的太太。
万一,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
姓安的想了一下,心下还是忌惮,他说道:“你说你是盛太太。那好,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现在盛司宴人就在门外,你证明给我看看……”
“若你骗我,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安先生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见他松口,宋姜梨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如果我骗了你,任你处置!我相信,安先生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她说的煞有介事,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心下有多慌。
*
走廊里,盛司宴和贺墨白肩并肩走着。此刻的他们已经脱下骑马装洗了澡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盛司宴一身宽松运动服,黑色的碎发柔软地趴在头顶,少了几分正装的英气,多几分运动后的随意和慵懒。贺墨白则是修身吸汗服,外面套了一件长长的宽松的薄衣,两个高大的男人走在一起,如同画般美好。
“刚刚在马场的话她不会全都听到了吧……”贺墨白将运动包甩在肩膀一边走一边说道。
盛司宴没有说话,紧抿着薄唇,一双黑眸暗色丛生。
“阿宴……”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盛司宴脚步停下,回头时便看到了宋姜梨从不远处跑来一头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老公,你终于好了,我等你一起回家!”她不管不顾紧紧地抱着他,在他怀里撒娇道。
盛司宴微微一怔,但是看到不远处从休息室里走出的安先生,心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想推开她,他根本不是她的劳什子老公好吗?
感受到了他的抗拒,女人抱得更紧了,趴在他胸前低声请求,“请不要推开我好吗?”
生怕他反悔,她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安先生的方向,揽着盛司宴的手臂连拖带拽地拉着他继续往前走去。
直到来到室外停车场,宋姜梨才获救般地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盛总!”她松开盛司宴,看着他说道。
盛司宴也看着她,男人一双美眸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可是出口的话却又冰冷而疏离。
“Sully小姐,我严重怀疑你是故意的……”
“什么?”她一脸无辜。
看着她这种坦荡的表情,盛司宴又好笑又好气,“每次跟你碰上都有事情发生。我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了。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发生!”最后一句他说得一脸严肃。
海边那一夜他酒精上头,失控地要了她,这是他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他不是无耻之徒,为了补偿也算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后来的碰面,他一直都非常克制地与她保持应有的客气和距离,可是这个女人每一次都要来招惹他。
他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她第几次扑到他怀里叫他老公了。
而她,明明是有老公的人,他盛司宴不是任何人的挡箭牌和替代品。
宋姜梨自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在西山的时候他明明对她最正常不过的相处方式,有礼节有边界,可她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似的……
“对不起……”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身后传来贺墨白讽刺的声音,“Sully小姐是逮着男人就叫老公吗?我们阿宴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太太的,我怎么不知道……”
如若第一面贺墨白还是看得上Sully的,那就是在知道她用肉体交换利益的这件事情后把她归为不择手段下作女那一列的。
宋姜梨被怼的一语顿塞,但是还是小声道:“你又怎会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就是假的呢?”
她说的拗口,或许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盛司宴看着她,男人柔软的碎发被风吹的凌乱,一双黑曜石般的眸暗了又暗。
“你也是这么想的?”宋姜梨有些委屈地望着盛司宴,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事实上他就是她的丈夫不是么?可是作为妻子,她是他最讨厌的人……
沉默蔓延。
末了,男人薄唇微动,声音和眸一般清冷,“我怎么想重要么?”
“走吧墨白!”说罢,他目光毫不停留从她身上移开,迈着长腿向着不远处的黑色欧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