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穆慈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在他面前站着的不是夏曼也不是夏老爷子。
而是那个他不怎么想看到的夏至。
夏至看上去保养的不错,不过这话可不能让夏至听到,毕竟他也就只比他大个十来岁的样子。
要是让他听到了,指不定会对他下什么黑手。
甚至还会在动手之前好好的教训上他一顿,叫他说什么保养的很好之类的话……
想起过往的那些日子,穆慈轻轻的扯了扯嘴角,不多时他便发出了“嘶”的一声。
“还知道疼啊臭小子!”
夏至见到他这副模样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生气,他也没给穆慈什么好脸『色』,气吼吼的说道。
“我怎么了?”
看到夏至的样子,穆慈当即明白了些什么,他放在被子里的手想要动一动,却不想根本就用不出什么力气来。
“等你伤好了再说吧!”夏至坐到他的床前给他掖了掖被子,看起来和方才的他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穆慈见他现在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也识趣的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他眨了眨眼睛,没一会儿就听到夏至小声的贴在他的耳边叮嘱了一句。
“小心你身边的那位夏小姐。”
他话说的简单,可听到那话的人却是呼吸一滞。
“你是说……”他嗫嚅着没有说完,但夏至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头顶上的监控,轻轻的对着他点了点头。
“那位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原本是不打算说那么多的,毕竟夏言也在这之前叮嘱过让他不要『乱』说话,口口声声说是什么还没有调查清楚。
狗屁的没有调查清楚。
他就觉得穆慈这回出事是那个小丫头片子故意这么干的。
夏言暗中咬了咬牙,眼底划过一抹狠意,虽然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但还是被那边一直注视着他的穆慈注意到了。
“我先跟你说清楚了,你现在已经彻底被老爷子放弃了。不过也并不是死路一条,夏家总归还是需要你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的狠了,夏言的话说的颠三倒四,没有头脑。
不过穆慈还是很快就留意到了他话里的那句话来。
“是说让我继续保护她么?”他低垂着眉眼,说出来的话没有起伏波动,让人一时间也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来。
“对,没错,重要的时候可以……”夏言的话没有说完,他的脸上还挂着狰狞的笑意。
见到穆慈不动声『色』的抬眼看他,便对着他飞快的做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
“这便是她的目的?”穆慈喃喃自语了这么一句。
夏言误以为他是在问他,没好气的说道:“管她什么目的,你只要在老爷子下命令的时候不要心慈手软就好了。”
还没等穆慈做出什么回应来,那边的夏言就自顾自的接着说了下去。
“别人我是不知道,你我还能不清楚吗?穆慈,穆慈,在一开始老爷子给你取名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你这一点了。”
夏言的话说的很快,他叫他名字的时候让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那个女孩子叫他的画面。
“穆慈穆慈。”
她看上去天真的很,却不曾想那一副天真的模样竟然是装给他看的。
他心中一痛,连带着身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辗转难耐,终于忍不住低低的叫了一声。
在他旁边喋喋不休的夏言此时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他的状况,他眉头一皱,很快就按下了床上的按铃。
没过多久,属于夏言自己的私人医生便从门口大摇大摆额的走了进来。
另一边,夏曼。
“这么说,你终于摆脱夏家的那个小保镖了?”孟行舟轻轻的吹了吹手中的茶,他漫不经心的对着身边的女人说道。
女人的头上包着纱布,只『露』出了一张小小的脸,也不知道是曾经遭遇过什么样的事情。
“我觉得没有。”她淡淡的反驳了孟行舟的话。
“哦?何以见得?”孟行舟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他好整以暇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虽然他们并没有在明面上说是我做的,但肯定也有不少人在背地里怀疑我。”
说完这句话她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嘶哑着嗓子继续说道。
“那些人固然没那么重要,但该做的事儿我还是得做的。”
孟行舟听到她的话将茶杯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他抽出怀中的手帕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手。
他的态度散漫的很,一点也不像是在和她谈正事的样子。
女人随意的瞟了他一眼,要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性』子,恐怕现在早就摇着他让他好好听她说话了。
也还好她没有狂躁症。
否则的话,她在一开始被人忽略的时候就会直接那么做了。
“你的意思是……小保镖还会被人给你送回来?”等到孟行舟擦完了手,他这才抬起头来认认真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我说夏大小姐,你怕不是真的被人把脑子撞坏了把?”他根本就不相信夏曼的话,此时更是毫不留情的指出了她的问题。
“呵。”
夏曼闻言轻笑了一声,她漫不经心的敲了敲桌子,而后对着孟行舟『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们就拭目以待吧。”夏曼的话音未落,就在孟行舟暗生警惕的时候忽然又听到她说了这么一句。
“只是这一次,咱们就赌一把大的,譬如孟少在夏家的股份如何”
孟行舟一个激灵,他忽然反应了过来面前的这个女人可不是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他不应当去怀疑她说的那些话的,每一次怀疑他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毕竟他生『性』除了爱美人之外,就只有好赌这一点了。
在遇到夏曼这个女人之前,他一生顺风顺水,从来就没有在赌局上输过一次。
却不曾想后来遇到了夏曼,他承认他一开始是真的轻敌了,才让她钻了那么大的空子。
他自然是不甘心的,在她手底下输过几次以后他便去别处试了试,甚至有一段时间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
但事实却是在告诉着他,他还是那个在赌局上所向披靡的孟行舟。
只是从来都没有赢过夏曼而已。
恰好夏曼就是吃准了他这一点,每每在他对她产生怀疑的时候,都会跟他赌上那么一局。
其实他持有的夏家股份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对于夏曼来说应当可以算得上是不错的赌注了。
对于他来说,这些身外之物自然是算不得什么。
他心思几转,勾了勾唇角朝着夏曼确认了一句:“那么你的赌注还是不变?”
“嗯,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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