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宠这往下一压枪,那想着是以此抵消习古乃的外架之力,只是高宠也没想到,习古乃现在是气力耗尽,手上这大槊的招架之力是大不如之前,可高宠这向下压枪的力道,却还依照的是之前习古乃的力气。此消彼长之下,高宠这一枪却是压得狠了些,原本径直而出的枪头此时竟然向下低了寸许,再加上那边习古乃是侧身闪躲,高宠这一枪正刺在习古乃的肩头之上。
高宠这一枪可是一点没留手,原本是存了一枪穿喉的心思,可随着习古乃这一躲,这一枪自然是直穿习古乃肩头而过,疼的这位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哀嚎声,紧接着就见习古乃拼尽全力往后一圈马,算是将自己从高宠的枪尖上拔了下来,随即手中大槊一摆,逼退高宠后,这位便急催战马往自家阵内败去。
见此情形,高宠刚欲催马去追,却听见身边传来一声轻咳,高宠循声望去,正看见韩常在那里微微摆手,随即双手又向远处点指两下,高宠二次扭头看向韩常指的方向,就见肖辰坐在马上是弓腰驼背,狄杰更是将金刀挂在得胜钩上,手中拎着腰刀护身。
一看三将这般情形,高宠也熄了追杀习古乃之心,当下圈马停在原地,随即大声招呼道:“诸位将军辛苦了,烦请诸位兄弟费力,将这三颗人头摘下来,咱们回去辛苦一下忠前辈,也好叫咱们城头多添个摆设!”
韩常当下大笑这应声道:“好!敬遵大帅军令,这一场仗打下来,咱们建功多少不知道,不过忠前辈这门手艺可是愈发精湛了!”言罢韩常催马来到乌虎怀忠身侧,紧接着翻身下马砍下这位的人头,可当将人头拎在手里后,再看看那狄杰和肖辰,韩常不由得摇头失笑道:“得,看来这次却是我慢了一步啊!”
“哈哈,韩将军用计巧妙,同样是斩杀金将,我二人是费尽体力,而将军却还能再助大帅一臂之力,辰佩服万分!”
韩常这边刚将人头挂在銮铃带上后,此时正在那翻身上马,此时一听肖辰的话,急忙摆手推辞道:“哎,肖将军说的哪里话来,某今日也是讨了个巧,与我厮杀的这位金人,该是他们兄弟三人中武艺最差之人,想来其能与这二人起名,该是因为他那左手槊法,只是此法那是取巧,初战时还让人颇为不适,可打的久了,这套路熟悉后,他也就没什么厉害之处了。”
四人这是一路闲谈,一路谈笑,催马回到自家阵前,而赵斌这时也早早走下鼓车,重新将披好大氅后,稳稳坐在墨玉嘶虎兽上,一见四将回阵,赵斌也催马迎上前去,冲着四人拱手道:“四位将军又立新功,今日一战是大获全胜,可喜可贺啊,可喜可贺,忠叔,还不将这三颗人头接过,一会迟了可就不新鲜了!”
一听赵斌这话,众将更是哈哈大笑,赵忠更是催马上前接过三将手中的人头,可正当赵忠拎着人头经过赵斌身旁时,赵斌忽然出言道:“哎,忠叔且慢,这城上如今已有四颗人头了,这要是再挂上三颗,左右数量不一,是不是不太好看啊?”
赵忠听闻赵斌这话先是一愣,继而点点头道:“不知老爷您?”
赵斌笑着抬手往自己马旁一指,这赵斌既然是迎着高宠四人,此时自然是横马在自家盾前,那这马旁手边自然不是旁人,正是方才肖辰生擒的完颜拔离速,“留着此獠也无大用,倒不如押到阵前,一刀枭首,只把人头留在城头装饰,尸首还予银术可吧!”
“得令啊!”
赵忠答应一声,随后翻身下马,快步来到拔离速身边,抬手抓住这位背后的绑绳,紧接着单臂一用力,这位老仆竟然硬生生将这位身披甲胄的拔离速提到两军阵前,待走到沙场上后,一抖手将此拔离速扔在地上,随即抽出腰间悬着的佩刀,奔着拔离速的脖颈就是一刀。
这赵忠当年跟在赵斌身边,便闯出个索命无常的名头来,这些年来手上人命何止千百计,砍个被捆起来的金将自然不叫什么难事,那比专业的刽子手还要利落三分,甚至直到这拔离速的人头落地,赵忠都只用了右手,并没将左手的人头放下。
随着拔离速人头落地,对面金阵中就又是一阵喧闹,这刚刚歇过来的完颜银术可亲眼看着自己兄弟人头被砍了下来,当下又向后晕了过去。赵斌坐在马上远远望见这一幕,不由得摇头失笑道:“这统兵打仗终究是个体力活啊,这老英雄再怎么奋勇发威,这心神身体也跟不上啊!看看,这竟然又晕了!”
那边高宠也摇头笑道:“前次听贤爷提起此人重练武艺,我还以为能在军前见识一下这大金老一辈猛将的威风,现在看来怕是只能希望能不能看看这位的招式是否凌厉了!”
高宠说着不由得看向一旁的肖辰,拱拱手道:“到时候怕是少不得要辛苦肖将军啊!想来凭肖将军枪法之奥妙,定可让我等一睹这银术可镋法技艺之繁琐”
肖辰急忙欠身回礼道:“不敢担大帅谬赞,若有驱使,辰必竭尽全力!今日辰始知天外有天啊!还要多谢贤爷和大帅费心为某谋划,不然辰不知何时才能练到如此境界!”
这肖辰可不是什么笨蛋,反倒是天下极聪明的那一撮人,当他二次临阵时心中就隐隐明白高宠和赵斌似乎想要提点自己,而当他自己福至心灵,用出那式雀南飞后,更是确信了自己的这些猜测,但心中对赵斌几人的感激之情却是更重。
赵斌见此笑着摆摆手道:“肖将军言重了,将军的武艺本也就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今日也是适逢其会,大家合力推了将军一把!方才孤看将军那式雀南飞也是颇为敬佩啊,假以时日将军要是能谈笑间用出此计,这一身武艺可就算是又入一番新天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