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在下一刻同时出现在上空,漆黑的夜在她们的身后展开画布,星光在画布上点缀。
伊莱娜沉着脸望着另一个人,头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金红色的金属冠冕,当她见到特丽丝面色依旧带着笑意,甚至连武器都没有使用的时候,眼神中不免多了几分凝重。
“呵呵呵,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动手了。”
“威尔伦……不,巴尔托斯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伊莱娜沉声询问。
“与我无关。”萨琳娜回答的十分干脆。
伊莱娜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想要从让她的表情上看出什么线索,但是,并没有。
两人就这么陷入了沉默,盘旋在天空中对峙着。不过在‘元老院’的外围是能够隔绝魔力感知的结界,而伊莱娜在动手前也在后院的区域布置了同样效果的术式,否则的话先前的动静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特丽丝收回了自己那悠闲的神态,知道对方这是不信她的话。
实际上她也只是想逗一逗这个往日里沉默寡言的同僚,作为贤者会中的“老东西”她自是知晓些伊莱娜与巴尔托斯的过往,也晓得巴尔托斯的逝去会对一个深爱着的人造成多大的影响。
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底隐藏着被压抑的怒火,自己如果还不抓紧时间证明一下自己和巴尔托所的陨落没有关系的话恐怕等会事情就要变得麻烦起来。她可不想被一位实力不逊色于自己的魔法师盯上,更何况这是一个能够看出她真实身份的“半疯女人”。
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疯子还有理智,还没疯。
特丽丝压下了属于“萨琳娜”一面本能的挑衅,十分诚恳且略带歉意地说,“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相关的消息。可关于他……我能够直接看到的不多。
我没法直接告诉你谁是凶手。”
伊莱娜有些疲倦地望向她,挥了挥手朝着下方飞去。
两人重新回到了亭子,原本精致美观的小亭如今已面目全非,不过好在那石质的桌椅还没有完全被破坏,还能凑合一座。
她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萨琳娜作为十二贤者之一,她的称号是“先知”,因为她能够预知很多未来所发生的事情。
但所有能力都有个限度,即便是被称为“先知”的她,也有很多看不到的时候,尤其是有人特地防止某人窥探自己的“命运”的时候。
杰德·巴尔托斯·柯罗伊是有这个能力的。
所以,她才说,能够直接看到的不多。
“这么说,你还是知道了什么?”伊莱娜注意到对方先前说的话中提到了不能直接告诉她凶手,这是不是就代表着还有其他侧面的信息。
特丽丝十分得意地哼哼了两声,说道,“那当然,要不然我这‘先知’之名岂不是被某人小瞧了?”
“巴尔托斯能够防止我的直接窥探,也能够屏蔽我通过窥探他人来观测他的‘命运’,但是……”
“但是……”
“和他相关的人是他是屏蔽不完的,即便是屏蔽了,每个人的屏蔽的强度也是完全不同的。”
“于是我对他身边的人,有关系的没关系的都观测了一遍……”
“然后?”
“结果,真给我发现了些许端倪……”特丽丝神秘兮兮凑上前去,“你猜怎么着?”
“说。”
伊莱娜神色淡然地挥出了一手,顿时眼前原本残破不堪的石桌立马变成了四分五裂的残渣。
特丽丝下意识的把身子缩了回去,收起了逗弄对方的心思,继续说道:
“他的弟弟萨利斯·柯罗伊,还有他的女儿丹,他的外孙等等血亲们或多或少都能够从他们身上观测出一些巴尔托斯的基本消息,唯独一个人除外。”
伊莱娜的眉头一挑,她已经猜到是谁了。
如果要说有一个人与杰德十分亲近,且并非亲属关系的话,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缪·克莉丝汀。”
两人异口同声。
特丽丝有些无趣道:“你这不是知道吗?”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伊莱娜则是眉头一皱,略带不满地望向了对方,语气肯定地说:“凶手不可能是她。”
“你就这么确定?”
伊莱娜没有说话,但她不耐的眼神已经给了她答案了。
“好吧,我没证据。”萨琳娜摊了摊手,继续说:“只是觉得她很奇怪,和这人有关的事情我是一点都看不到。
你应该知道的,人的灵魂会不自觉的反射出一种特殊的波动,即便是微乎其微,也是有差异的。作为精神学派领袖的你应该能够理解吧,伊莱娜。我记得你们学派曾经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我猜你也是通过类似的方式来认出我的吧?”
特丽丝望向伊莱娜,可对方正若有所思,“命运如此么……”
她记起之前自己接触过那个孩子,本是杰德托自己去治疗对方,可是自己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好了。
精神自我治愈的例子本就很罕见。
于是她在威尔伦留下了段时间,一方面是定期给那孩子检查,另一方面则是探究自愈的根本原因,最终也确实是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缪那孩子的精神,比她想象的要脆弱,可某些时刻又显得十分顽强坚韧。就像是一个被摔得稀碎的瓷器用胶水粘了回去,表面布满了裂纹,可那些裂缝却有着极强的粘黏性。
另外给她的一种感觉有点像是——残缺。
可是残缺的灵魂本身存在就是个问题,又怎么可能长时间地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她曾觉的是自己判断错了,明明对方是个健健康康的人。
直到萨琳娜提起,自己才会想到那时候的事情。
“那人的‘命运’就像是一个能够吸收任何光线的空洞,任何反射在上面的光线都不会有反应,也不会有任何的回应。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也不像是巴尔托斯的手笔。”
特丽丝本来想说这不是巴尔托斯那的三脚猫水准的功夫能够做到的事情,但想了想面前这人和巴尔托斯的关系,还是选择修饰一下自己的说辞,避免被打。
“所以?”
“所以,没了。”
“我只能说,她孩子肯定知道些什么,想要知道些什么的话你去问她就好了。”萨琳娜摊了摊手。
“是我高估你了,你个眼瞎的‘先知’。”伊莱娜语气失望地起身。
这句话让特丽丝噌的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刚想反驳又想起对方是个“火药桶”的状态,于是把原本想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她的表情变换了几轮,最终挤出了个微笑,只是这个笑容显得略显狰狞,
“慢走,不送哈。”
她的话音落下,随着一阵猛烈的空间波动,伊莱娜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望着碎的一地的亭子里,萨琳娜孤零零地坐在原地,咬着嘴唇呆呆得望着散落了一地的落叶与花瓣。
“最窝囊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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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