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识大体、知进退,所以当他得知武秋生出现后,第一时间就放下了手上接待宾客的任务,跑上山把事情禀告给左冷禅知晓。
可惜的是,他本身的武功并不上算高,轻身功夫也是稀松平常,光是上山,就足足花了半个时辰。
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已经足够让武秋生找到岳不群。
左冷禅的武功不差,轻功也好,但下山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正是在这段时间里,武秋生和岳不群谈妥了一些细节,达成了协议。
目标达成,武秋生找了个借口,飘然而去,左冷禅来的虽然不慢,但他到来之时,武秋生早已离开,故而扑了个空。
不过他并没有死心,派出人手足足寻了有两个时辰,却始终没有发现武秋生的身影,这才罢手。
他丝毫不怀疑,刘洋禀告之事是否属实,因为武秋生出现时,被不少人看到,对方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只要一查便知。
刘洋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所以找不到人的最大可能便是,武秋生在他到来之前,就已经物色好了人选。
一想到这里,即便强如左冷禅,也不由有些灰心丧气。
如果能够见到人,他还有几分把握,让武秋生回心转意,挑选自己当代言人,问题是他连人都找不到,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当真不好受。
“若是在这两日时间内找不到武秋生,那我便只能放弃五岳并派之举。
不过,我若是当真做了这个决定,一个出尔反尔的人,便不再适合执掌一派,否则嵩山派绝对会成为武林中的笑柄。
而我一旦卸下了掌门的位置,几十年的努力,一统江湖的美梦,怕也会彻底化为泡影!”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枭雄,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想着想着,左冷禅的嘴角便露出了一抹苦涩。
敌人过于强大,太过造孽,即便他卧薪尝胆,结果也只会是和那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正当他准备转身回嵩山想办法时,前方传来急报,东厂厂公曹少钦,已经进入嵩山派的势力范围。
“快,随我去迎接督主!”莫名的,左冷禅心中又产生了些许的希望……
嵩山脚下,曹少钦的大账中,那位凝真境强者负手而立,曹少钦弯着腰,恭敬的站在他的下首。
气氛决战沉默,过了良久,才听那凝真境界强者开口道:“少钦,你务必要保证这次五岳并派大典顺利举行!”
曹少钦脸上露出了一抹迟疑,在几个呼吸内,他的脸色一脸变化了好几次,这才试探着说道:“可那武秋生……”
凝真境武者冷哼一声道:“此事事关重大,不仅是我,除了那位之外,天下所有的凝真强者,都需要和他结一个善缘。你打小就聪明,应该懂得如何取舍。”
曹少钦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不甘之色,良久才吐出一口气,道:“老祖宗,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祖宗听罢,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如上次那样,消失在曹少钦面前。
得了老祖宗的吩咐,曹少钦自然知晓,自己该如何对左冷禅分说。
在得到曹少钦的吩咐后,左冷禅脸上的苦涩尽去,重新变回了意气风发的状态。
……
……
三日后,嵩山封禅台。
封禅台由大麻石所建,每块大石都凿得极为平整,可以想象历代帝皇,为了祭天祈福,不知驱使几许石匠,始成此宏伟雄浑的结构。
然时光荏苒、沧海桑田,经过数百年的风吹雨打,这些大石没人打理,早就杂草丛生,变的坑坑洼洼。
不过这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三年前封禅台确实破旧不堪,但在左冷禅生出五岳并派的念头后,便开始命人休整,经过三年时间,如今这里早已被休整一新。
但见那石块上斧凿之印甚新,虽己涂抹泥苔,仍可看出是新近补上的,显然左冷禅为了这次五岳并派,花了不少心思。
只是他这般刻意掩饰,不免有些欲盖弥彰之意,反而让人看出来其居心不善来。
华山派、恒山派、泰山派、衡山派,少林武当掌门,以及其他各路江湖豪杰,在嵩山门人的带领下,来到封禅台——这嵩山绝顶之处。
此处视野开阔,放眼朝四周望去,不由觉的胸襟大畅。
这绝巅独立天心,万峰在下。其时云开日朗,纤翳不生。武秋生隐没在人群中,向北望去,遥见成皋玉门,黄河有如一线,西向隐隐见到洛阳伊阙,东南两方皆是重重叠叠的山峰。
正当武秋生感慨这大自然风光时,左冷禅已经拾级而上,缓步走上了封禅台。
封禅台共有146个台阶,左冷禅并没有走到台顶,只是上了数十级,距台顶尚有丈许,他便站定,对下方众人朗声说道:“众位朋友请了。”
嵩山绝顶山风甚大,群豪又散处在四下里观赏风景,但左冷禅这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各人耳中。
众人感慨左盟主内力强横之余,也收了观看风景的心思,一齐转过头来,围到封禅台附近。
左冷禅见状,朝众人抱了抱拳说道:“承蒙众位朋友瞧得起左某,惠然驾临嵩山,在下感激不尽。
众位朋友来此之前,想必已然风闻,今日乃是我五岳剑派协力同心、归并为一派的好日子。”
五岳其余四派,虽也得了消息,却并未响应。
不过他们不表示,自有其他人跳出来表示,但见台下突然有数百个打扮各异的武林人士,齐声叫了起来:“是啊,是啊,恭喜,恭喜!”
左冷禅瞟了五岳其余人一眼,摆了摆手道:“诸位朋友请坐。”
各路武林人士当即就地坐下,各门各派的弟子都随着掌门人坐在一起。
左冷禅又道:“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余年来携手结盟,早便如同一家。
在下忝为五派盟主,亦有数年之久。
只是近年来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东瀛武者入侵,魔教教主的更迭,这些事情,让人唏嘘之余,也不由让我等警惕起来。
在下与五岳剑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均觉若非联成一派,统一号令,他日那些变故若出现在我五岳剑派上,凭借一派的力量,只怕不易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