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号,郑权生得到有关部门的批准,带着几人亲自来滨江。
人,他可以找出来不少,张远,他得首先见一见。
江湖中人太复杂了,更不懂规矩。
贼怕兵是肯定的,问题是这群贼也不是安分的主啊!
如果冲撞了贵人,招来一颗花生米,把好事办成了坏事,岂不是临死前还给自己抹黑~
“阿爷,那里”,郑小鱼指了指接机口人群中的一个牌子,上面清楚的写了“郑权生”三个字。
“快扶我过去”
83岁的郑权生在孙女的搀扶下往出机口走去,身后的2个30岁左右的壮年男子和一位40多岁的中年男子拖着行李紧随其后。
“郑教授你好,我叫张五,我们张董让我来接你”
出机口张五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向对方坦白自己的身份。
称一声教授也不算错,毕竟身份特殊,入了公家的门不能再用之前的外号。
“张教官好”,郑权生脸色平静,心里波涛汹涌。
没想到张五的来头这么大,管理局。
突然间心里对这次的会面有了不好的预感。
如果对方强逼着自己交出和自己交善的那群江湖中人的联系方式,按图索骥的拿人,岂不是可以一网打尽?
也不对,张董~,他敏锐的抓住了这个称呼。
也就是说,正主儿其实是个企业家?
仅仅2秒钟的时间,“戎马”了大半辈子的老江湖立马笑道:
“我这一把老骨头的,没想到在临终前还能促成这桩美事,甚好,甚好啊”
“阿爷,你别老是说临终临终的,咱们可是说好了要过100大寿的”,郑小鱼不太高兴自家爷爷老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但是她挺畏惧张五以及他的身份,说完话还偷看了下他。
前来接机的人除了张五这个教官外,还有2位管理局的人,还有王浩安排的6名大院退下来的人。
贼和兵的区别是,前者就像阴沟的老鼠,虽然平常都伪装成普通人,内心实则保持警惕和一抹对穿官衣的人是畏惧。
而后者大多站在阳光之下,一身正气,简直是他们的克星。
郑小鱼不是贼,问题是他们这一家子除了她自己外,几乎都做过贼,包括身后的两位师哥王荣、毛世强,和那位师叔李志保。
“等见到我们张董再说吧,是他要找你们,可不是我”,张五看了眼郑小鱼,笑了笑。
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恐怕也是任老头特意选的人。
约莫40分钟的样子,3台车抵达世茂艾美酒店。
郑小鱼住五星酒店的机会可不多,到现在为止只有寥寥两次而已,这是第三次。
这家酒店地处国家级旅游度假村,是这块挺有名的酒店,且去年才重新改造过。
有人造湖,人造沙滩,能近观月湖,能远眺国家森林公园,属实是滨江不多见的世外桃源般的酒店。
“规矩点”,看着东张西望,见到啥都很惊奇的郑小鱼,李志保低声呵斥了下,同时对着两外的两位晚辈道:
“车上你俩也看到了,对方都是带着东西的,这种人天生然具备先斩后奏的权利,一会儿进去后都给我小心点”
“知道了师叔”,王荣、毛世强异口同声道。
妈的,以前见到的官差好歹还跟你讲点规矩或者证据,遇到张五这一群人无语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把东西别在腰间,真遇到啥觉得不对劲的危险情况,人家还真敢当街给你一颗花生米,完了让当地来善后。
“小鱼~”,李志保看她不答话,又喊了声。
“知道啦~”,郑小鱼勉强答应了下。
李志保还想嘱咐几句,奈何前方的人已经进了房间,他们只能跟上。
门口,郑权生稍作伫立,然后看了己方的另外四人,再然后一马当先的进了房间。
“郑老爷子好,我叫张远,弓长张,远方的远”
张远面带微笑过来迎接。
尊老爱幼是美德,他没仗着身份故意以上位者的态度对着这几位江湖人。
“这几位是?”,跟郑权生打了招呼握了手,张远点了下他身后的几人。
“这是我孙女郑小鱼,他叫李志保,我一个老友的儿子,自他父亲去世后就跟着我了,这两个年轻的是我那不成器儿子的徒弟,王荣、毛世强”,介绍到这里,郑权生叹气道:
“我那边的年轻一辈的,也就他俩还能上得了世面了”
张远一一打招呼,完了后道:
“午饭还要等一下,我希望能先和你们谈谈”
郑权生客随主便:“是该谈,还请张董指点下我,如何给那群不上道的人一个机会”
“咱们坐下说吧”,这是一间豪华的套房,张远引着人来到会客厅。
坐下,也只是郑权生和郑小鱼坐下,那三儿可不敢。
沙发后面,张五和他的人跟门神一样。
来的时候心高气傲,真见到了人,真跟老鼠见到了猫儿一样。
“我一直有个疑问”,张远做了开场白:
“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是不是都因为财才走上了这条路的?”
“60%吧”,郑权生想了想答道。
“另外40%呢”,张远有点好奇起来。
郑权生道:“理由比较多,比如我那折在东北的儿子,他是子承父业,还有兄弟一起的,还有徒弟继承了师傅手艺的...”
“子承父业这个我不是很懂,打个比方”,张远就拿郑权生自己做比喻:
“郑老你赚到了钱,为何一定要让子女继承你的一切呢?”
“张董说的是转型的问题对吧”,郑权生问道。
“对,就是转型”张远点了点头:
“按理说既然来钱这么快,相信你们郑家早就积累了不少财富了,为何要让后代继续铤而走险呢?”
“迫不得已啊”,郑权生感叹了下,然后看了眼孙女儿:
“当年那个环境,我们搞到手的东西即使卖出去也不是都能发大财的,等我们了解到行情的时候时间已经太晚了”
“被人蒙了?”
“大部分是这样,毕竟事情见不得光,搞出来的东西也见不得光,能找到买家,还得是信得过的,不容易的”
“还有呢”
“这个行业,虽然不少人讲义气,但是见不得光就是见不得光,为何子承父业,为何亲兄弟齐上阵的原因就在于此,大家信不过外人~,而靠一两个人也搞不定从勘探到出手的全部活儿~”
“那她?”,张远再次点了下郑小鱼。
小丫头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也就大学生的模样,穿着简简单单。
上身t恤,下身牛仔裤,脚上是凉鞋。
脖子上的那个玉质项链应该价值不菲,不过全身仅此一件装饰品。
郑权生看向孙女的眼神充满了溺爱和回忆,好一会儿道:
“智山折在东北后,小鱼她母亲刚好怀了小鱼,人到中年丧子,接着小鱼出世,我那时候才意识到这绝对是一条不归路,于是产生了金盆洗手的想法,后面的事官方都有档案的,我就不多说了”
“后面的莪都知道了”,张远也不想揭人家的伤疤,转而谈正事道:
“我可以给那群人一个机会,不过,他们手里东西必须交出来~”
“有点难~”,郑权生苦笑了下。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况且这圈人还都是狠人,怎么可能轻易交出自己的身家性命。
张远问:“我若做买主,全部买下呢?”
“呵”
郑小鱼心里直接给张远打了个x。
这小子也不是个东西,拿这个幌子堂而皇之的从别人手里收东西,转手一卖,9位数甚至10位数的利润到手。
“怎么,你觉得我也是个坏蛋对吧”,张远看了她一眼。
郑小鱼心一惊:“见鬼了,这个大混蛋难不成能听到我的心声不成”
“小鱼”,郑权生赶紧维护下自己的孙女。
整个郑家就剩这一根独苗了,可不能给张老板找到机会霍霍了。
张远笑道:“不妨事,怪我没解释清楚,东西肯定不能流到国外去的,我的意思是我建个私人博物馆,收来的东西全部放到这家博物馆里,老爷子你看这样行不行~”
“张董,我其实没搞懂你到底是官方的人呢,还是~”,郑权生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张远道:“我这个人,确实不好定位,毕竟我有官方的身份,但是呢,我比较自由,官方的那一套束缚不了我,也就是说我也算平民”
“那你凭什么说能给我们一条将功补过的机会呢”,郑小鱼终是忍不住,替阿爷问了这里面最关键的问题。
张远对她道:“因为我能随意进出紫荆城,这点够不够?”
“啊”,郑小鱼懵逼了。
同样懵的人还有郑权生,和他的三位后辈。
晕了,紫禁城是啥概念,整个内陆的人懂的都懂。
问题是眼前这个小青年能随意进出?
不可能吧。
张远看了下时间道:“咱们也不多废话了,我再问一个问题,你们盗一个地儿,最多的一次卖了多少钱?”
郑权生机械道:“虽然时间跨度比较大,那个年代的物价水平摆在那,如果放现在我估摸着有小1亿的样子吧”
“所以,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张远打了个响指:
“说实话,让你们这群江湖人来替我办不好办的事,我琢磨了良久,因为我怕麻烦,你们都是不安分的人,但是呢,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希望你们能得到个改善自我的机会”
“您说”,郑权生重视起来。
张远竖食指道:“第一,我不管你找的人有多可靠,有多讲义气,沾赌的人不要”
郑权生道:“可以,还有呢”
张远再竖一根手指:“第二,我办的事都跟你们的职业相关,当然了,肯定不是去挖土的,需要你们替我找人,还是那句话,你们得让我看到你们的能力”
“您吩咐”,郑权生示意张远说重点。
张远道:“我要在泰国找一个人,不需要你们打草惊蛇,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我要他出现在港岛,简单吧”
郑权生道:“不难,没规定方式,意思我我绑他过来,诱他过来,或者找千门的人设个局,直接从泰国把人带回来都可以对吧”
“是的”,张远拿了张便签,写了个1,后面拖了八个0,“这次的酬劳是一个亿,方法不论”
郑小鱼要吐血了,一个亿啊。
李志保麻木了,一个亿啊。
tNd,早遇到张老板,大家还挖个p的土,直接替人家办事不就完了。
这次酬劳一个亿,等信任建立起来之后,将来的酬劳呢?
别忘了,人家还答应把家里的东西全买走的~
这得多有钱才能土豪到这个地步啊~
“张董,您没说错数字吧”,郑权生从震惊中缓了过来,有些不放心问道。
张远笑道:“如果不是支票有个有效期,我现在就可以开给你”
“呃,支票~”,郑小鱼总觉得张远不对劲,有冒充大尾巴狼的意思。
做这一行的,谁会写支票啊,几乎都是现金好不好。
就是是转账,那个银行卡也不是本人的,都是用一两次直接扔的那种。
张远想了想道:“郑老是官方的人,我也不怕你跑了,这样吧,支票确实不妥,下午咱们去银行转账,定金先给3000万,完事之后另外7000万直接到账”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郑权生有点不好意思~
“也不是没条件噢~”,张远第三次点了下郑小鱼:
“你上大学了吗?”
郑小鱼脸色有点不自然道:“大专”
“大几了?”
“明年就毕业了”
“以后你就在我公司上班吧,给你个前台的职位”
“啊”
郑小鱼看了下自家爷爷。
她又不是真呆,江湖人的后代有几个是傻子的。
这意思摆明了拿她当人质~
郑家的独女,郑权生唯一的后代,还真有这个资格。
郑权生笑道:“我正在为她的工作的事犯愁呢,张董能替我解决那是最好不过了”
张远哈哈一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走,咱们先吃饭,讲一讲这些人大概何时能来滨江,我也要试试他们的成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