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安欣以及叔叔婶婶叫自己回家吃饭的电话,安悦溪的心里终究还是悸动了下。毕竟在这座城市,除了他们一家,她早已没了任何的亲人。
但一想到叔叔和婶婶的所作所为,她最终还是硬下心来拒绝了邀请。
听到她说不去,叔叔拿走了安欣的手机,以长辈的语气亲自与她打起了这通电话。
“欣欣毕业了,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能不来?就一起吃顿饭,要不了你多长时间。”叔叔的这番言语搞的她有些为难,想拒绝却又不知当如何开口,最后还是心软,答应了前往。
进门时婶婶正在摆放碗筷,她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看来心情不错。还热情的为安悦溪倒了杯果汁放在桌上,催促着让她喝掉,如此这般殷勤当真是少见。
安欣听到她的声音后,风风火火的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也不管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有没有洗手,就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的。
安悦溪将手上的礼品袋递给了她,作为姐姐,在妹妹毕业之际总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吧,于是便从商场里挑了这款电子手表,作为礼物送给安欣。
收到礼物的安欣,高兴的还犹如孩子一般,给了她一个相当热烈的拥抱。
“让你破费了,小溪啊,上次走的匆忙我都忘了问你,现在在哪上班呢?”
“我没上班,偶尔卖些画和照片,收入还不是很稳定。”
听到这样的回答,婶婶脸上明显有了失望之色,她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似有惋惜的对她说道:“你这说好听点是给自已打工,说难听点就是没前途啊。花了那么多钱学的画画居然还没班上,真是太不值当了。
要我说啊,你当初还不如选个跟欣欣一样的专业呢,虽然好单位不容易进,但最起码的就业应该是没问题的。”
叔叔听到她与婶婶的对话,也加入了此次的探讨,“你奶奶还盼着你能找份好工作呢,你得好好努力才是。”他拿了瓶啤酒放到餐桌上,“行了,先吃饭吧。”
安悦溪并没有与他们过多的解释,因为她觉得每个人的观念都不一样,没必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在婶婶和叔叔的眼中稳定和收入胜于一切,但在她的眼里,能力才更显珍贵。
所谓的能力并不是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安身立命,而是无论身处何种境遇,你都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这些年她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与汗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从容的选择自己所喜欢的行业,而不是被迫谋生。
虽然按目前的状况来看,实在算不上成功,但她会尽上自己所有的努力,让这个结果最大化。她相信事在人为,任何的环境和困难都终将抵不过坚持二字。
饭桌上她们又聊了些别的话题,气氛倒也还算融洽,直到婶婶开口,“小溪,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其实你走后,那个姓林的来过,他想打听一些关于你的近况,但被你奶奶给赶出去了。”
安悦溪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似有不信的问道:“他来过?”
“是啊,你奶奶让他有事就跟我们说,不需要私下找你,怕影响你学业。”
婶婶起身盛了碗汤放到她面前,“那个姓林的也真是,还以为他会有什么表示呢,结果就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后,就再没影了。
你看你现在也回来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总归是不容易的,加上你现在工作又这么不稳定,要不要……去找找他?如果是你向他提要求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
她以为只要不告诉叔叔和婶婶,自己住在林晨风家里,他们就不会打那不该打的主意,没想到即使她未曾提及,这二人也依然没放下这个可能性。
“我找他做什么?让他赔钱吗?”她清楚记得,当年奶奶和婶婶二个人,知道她父母出事后,只是稍稍的难过了那么一下,转身就去找了林晨风,让他为这件事负责,还对他提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数目。
但林晨风这人吧,并非是任其摆布之人,看出了她们的目的不纯后,直接跳过她们,拿了张银行卡交到安悦溪的手中。
她知道那张卡里的数目绝不会像奶奶和婶婶所提的那样,而她之所以拒绝,并非是因为嫌这笔钱少,而是她若收了这笔钱,势必要与她们同分。
生活苦一点她不怕,累一点她也不在乎,但不想让父母的生命成为一个可定性的数字,去进行这场变相的交易,也不想拿着这笔钱去满足她们家这二个女人的私欲,更不想林晨风因为给了这笔钱,而变得从此坦荡。
她记得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从法律的层面讲,他不需要支付他们任何的费用,而自已之所以愿意给,是因为心里过意不去。
既然过意不去,那就让这份过意不去一直延续下去吧,何必用钱去买断呢。
见她并不与自已一条心,婶婶又换了一套说辞,“你这孩子,难道你一直要这样下去?再过几年你终究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对方一听你父母都不在了会怎么看你?这种事是要被婆家看不起的。如果你有了钱,那就不一样了,对方不但不会介意,甚至还会高看你一眼呢,现在的人啊,都现实着呢。”
说到这事时,叔叔也赞同婶婶的看法道:“小溪啊,你婶婶说的对,你现在既然已经毕业了,很多事情就不得不考虑了,这也不是我们逼你,主要你得为你自已的以后好好想想。”
“我的事我自已会看着办的,你们就别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