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三个小时后,安悦溪依旧没什么睡意,那血淋淋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横冲直撞挥之不去,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些年她想过克服心中对这种画面以及鲜血的恐惧,但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无奈之下也就放弃了抵抗,听之任之了。
她拿着水杯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了起来,在这个家里,最喜欢的便是这套沙发了,触感好,舒适度也高,每次坐在上面,总有一种被温暖的感觉。
林晨风从房间里出来后,见她这个点还坐在客厅里,满脸疑惑的问道:“大晚上你不睡觉,坐在这里干嘛呢?”
“喝水。”安悦溪为自己此刻不合时宜的举动辩解了一句。
他皱了皱眉看向她问道:“你该不会是被晚上的事吓着了吧?”
“谁吓到了,我只是没什么睡意罢了。”那样的画面总能令她想起当初的一幕,那是埋藏在她记忆深处的一幕。她不会将这样的事告诉任何人,更不会把自己的伤口轻易展示给他人看。
“嗯。”林晨风点了点头,露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明天要去趟海市,大概二三天,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又出差?你不会是为了躲我才走的这么频繁吧?”如果是的话,那只能说明她的出现对这人来说造成了不小的负担,这样的话那她可就太开心了。
“我没那么无聊,只是刚好工作需要,你……要实在害怕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海市。”
“谁要跟你一起去啊,我有那么闲吗?”虽说她并不想让林晨风过得太舒心,但手头的工作都还没做完呢,实在没时间也没精力与这人寸步不离。
“那随你。晚上别喝太多水,更容易睡不着。”
“要你管。”
早上八点,她带着略显疲惫的身体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想用早晨的空气来唤醒身体的各项机能,好尽快投入到工作中去。
谁知手刚举过头顶,一道身影便从她的面前自上而下坠落了下来,紧接着小区的水泥地上就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如此的清脆,如此的震耳。
“啊…………”她下意识的尖叫了起来,所有的困意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吓的纷纷退了场,两条腿不听使唤的开始微微颤抖。
林晨风听到声响后,立即朝阳台这边跑了过来,见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向窗外,他也朝着楼下声音的发源地看了过去,确认再三后朝她说出了四个字,“是他女儿。”
生命中很多悲剧的发生仅仅只用了一个瞬间,却给人造成了永久的伤害,他的女儿看上去不过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正是青春萌动如花般绽放的年纪,没想到竟因为这种事在这一刻而终止。
她瘫靠在门框旁,昨天的事都还未来的及消化,今天又这么一出,虽说当事人与她毫不相干,但这样一幕幕的上演,叫人怎能受的住。
她看向林晨风,眼神中升起一丝求助的意味,轻声问道:“你现在要走吗?”
“半小时后出发,你……确定要……呆在家里?”
她本无意与林晨风前往海市,但经历过这二次不幸的事件后,早已没了一个人呆在这屋里的打算,与其在这里独自煎熬,还不如跟林晨风去海市呆上个几天再回来。
“我跟你走!”说完安悦溪便像丢了魂一般,踉踉跄跄的回了房间,随意的收拾了几件衣物后,便与他一同上了车。
见她一直愣愣的坐在那里,也不言语,林晨风按下了右手边的开关。当音乐缓缓进入她耳中的那一刻,那种茫然又紧崩的状态才渐渐舒缓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昨晚没睡好,靠在座位上没多久安悦溪便沉沉睡了过去。
林晨风撇了眼副驾驶上的人,继续专心的开着车,但手却在空调键上轻轻的按了二下,让温度往上稍稍的升了升。
也不知是她太困,还是这一路太顺,醒来时人已经到了酒店的停车场,要不是林晨风将她叫醒,估计还能睡上个一小时。
“开房了吗?”来海市的决定是仓促的,极其的仓促,她不知道林晨风到底有没有给她开房,便随口问了一句。只是话刚出口,便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又补了一句,“我是问我的房间。”
“放心吧,不会让你流落街头的,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