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西顾接到了哥哥莫东恒来的电话,莫东恒问了她一些近况,以及和沈凉时的感情。
西顾笼统的回答,“挺好的。”
即使如此,莫东恒也明白了,因为妹妹的口气很软,说明她现在是幸福的。
淡淡一笑,他该相信,沈凉时这个男人,是可以给妹妹幸福的。
“嘿,西顾!”谈易雪上楼找西顾吃中饭,看见西顾在打电话,眯着眼睛笑了笑,“时哥哥?”
西顾摇了摇头,对着电话那头的莫东恒道,“哥,小雪来了,你要和她说说话吗?”
谈易雪的表情一滞,而莫东恒那边却是坦然一笑,说,“可以。”
西顾将手机递给了谈易雪。
其实西顾此举是不太对的,让哥哥和谈易雪多接触,那无疑是给了谈易雪希望,但是不给的话,她的希望就能磨灭吗?西顾觉得,未必。
西顾的眼里,哥哥是个很敏感很聪明的人,也许他已经发现了谈易雪的感情,那么有些话,由哥哥来说,有些事,由哥哥来解决,是不是会更好?
西顾去了一趟洗手间,谈易雪拿着手机站在窗前,一颗心跳的很厉害,她对着电话那端的人喊了一声,“东恒哥哥!”
莫东恒“嗯”了一声,叫她的名字,“小雪。”
谈易雪突然就有些难过,这个声音,有一个半月没有听到了呢,一个半月,明明时间不长不短,可她却有种历经沧桑的悲凉。
她努力点了点头,点完头又觉得自己很傻,他在电话那头,哪儿能看到自己点头,于是她应声,“是我!”
莫东恒那边语气轻松,问她最近的近况。
什么近况呢?其实她挺好的,除了经常想起他,她真的挺好的。
她问莫东恒最近怎么样,莫东恒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其实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算特别亲密,以至于许多话都只能止于唇齿。
谈易雪还是想要问一问他,问一问是不是没有发现她送的那个挂坠的意义?
还是发现了,但却装作没发现?
话题断了,谈易雪不想挂掉电话,因为她知道挂掉之后下次再打,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于是她鼓起勇气,开口,“那个,东恒哥哥……”
“嗯?”莫东恒那边询问,“怎么了?”
谈易雪咬唇,“是……这样。上次你走的时候,我给了你一个挂坠,你还记得吧!”
莫东恒微微顿声,回答,“记得。”
“那上面有十四个数字,是我的手机号码……”
说完这句话,谈易雪的心跳的更厉害了,然后,她等着电话那端莫东恒的反应,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异常的慢,异常的长!
终于,莫东恒的声音终于传来,“哦。是吗?我没发现呢!”
“啊?”谈易雪眼眸暗了一下,东恒哥哥没有发现,说明那个挂坠他肯定随手放在一个地方,没有再看过。
说明,他并不是多么的在意自己,甚至不会想起自己。
可是,如果他发现了,这一个半月来没有联系自己,那说明他对自己根本没有半点意思。
两个结果,都不是她所想的。
大概是听不到这边谈易雪回应,莫东恒轻咳一声,询问,“怎么了?”
谈易雪连忙笑着打哈哈,“没事,没事,没事啊~”
莫东恒“嗯”了一声,然后说,“这样吧,西顾手机里的这个号码,是我的私人号码,你待会记一下就可以!”
“……”谈易雪愣住,刚才莫东恒说什么,让她从西顾手机里记下他的私人号码?
什么意思?
莫东恒又道,“这样以后可以经常联系!”
经常联系……
这四个字,让谈易雪的心口跳了好几下!
东恒哥哥说可以和他经常联系?
她不是在做梦吧!
西顾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谈易雪看到,连忙道,“东恒哥哥,你说的我会记住的,那个,我和西顾要下楼吃饭了,我们有空再联系!”
“嗯,可以。”
“东恒哥哥,再见!”
“再见。”
谈易雪将手机递给西顾,西顾接过,和莫东恒也是道了别,旁边的谈易雪侧过身子,暗自吐出一口气。
她该怎么说,其实莫东恒的号码她很早就从梁媛蓉那里找来存在了自己的手机里。
标注名字:h
这一个半月,她对着那个电话号码犹豫无数次,却一次都没有拨打过,甚至连一条短信都没有发过。
因为,不敢。
怕唐突,怕被讨厌,以及,怕被拒绝。
而如今,得到了莫东恒的认可,她以后,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那般躲闪逃避,可以正大光明的联系他了?
真好。
……
美国,洛杉矶。
莫东恒挂了电话之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洛杉矶此时此刻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一天的繁忙工作结束,他本来应该回公寓,但想着太晚,明天还要回公司开早会,便不打算回去了
他起身走到饮水机前,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11月的洛杉矶,气候很温暖,国内应该有些冷了吧。
叹了口气,他拿着水杯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这座繁华都市的夜景,内心翻涌而起的情绪很莫名。
算一算,从十七岁来到这里,到现在他二十五岁,八年过去了,他在这里生活了八年,可为什么依旧没有归属感。
这座繁华的都市与他,依旧那么陌生。
手指摩擦着口袋里的手机,他仰头一口喝掉手中的水,反身走到桌子前,拿起西装外套和车钥匙,起身走出办公室的门。
车子启动时,他觉得有些闷,伸手打开了车窗,夜晚的风吹在脸上,感觉很舒服。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一个公寓小区的门口。
门卫是一个身材肥胖的美国当地人,地方口音很浓重的跟莫东恒打招呼,并问莫东恒为什么那么还回来,真是辛苦!
莫东恒简单的说了两句,车子开了进去,车灯在公寓小区的路上照耀着,莫东恒看了一下时间,车子继续行驶。
再然后,一个纤细的身影落入了他车灯照亮的范围,是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此时此刻,正扶着一棵树吐得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