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似乎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老者皱了皱眉,凝重地说道:“东篱村怕是出事了。”
闻言,少年顿时变得警惕起来,两人的神色中透着紧张,空气里充斥着难以言状的诡异。
盘坐在床榻上的少年郎名为顾简,乃是东篱村村民,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身着一袭粗制的麻衣,那杂乱的头发下面眉角上扬,如剑气般凌锐,他身形偏瘦,五官端正,瞳孔深处似是有星光闪烁,平静的眼波下隐藏着难以掩饰的锋芒。
顾简身旁的老者,是他的师父,姓项,人称“项伯”。与其说两人有师徒名分,不如说是爷孙俩来的密切。他已经步入了耳顺之年,眼角间布满的皱纹显示了岁月的痕迹,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的花白,微微下陷的眼角,深褐色的双眸,尽是饱经风霜的沧桑感。
“师父,那我们…”
顾简的话音未落,便听到外面的柴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了,随即两名黑衣死士手持弯刀冲了进来,他们见到床榻上的师徒俩后,嘴角略微上扬,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
放屁砸后跟,喝水塞牙缝,人一旦倒了霉运,坐在自家的床上都能出事......
“杀!”
显然,两名黑衣人没有刀下留人的打算,一前一后直奔顾简师徒俩,那刀尖透着惊寒,闪烁着幽幽寒光。
顾简的眸子陡然瞪大,他心跳的很快,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事出突然,他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躲避,任凭刀尖在他的双眸深处无限放大。
就在这紧急关头,项伯出手了。
只见他抄起身旁的枕头,猛然间对着其中的一名黑衣人扔去,后者脚步迟滞,连忙抄起弯刀劈向了草枕,刀光闪过,枕头被劈成了两半,顿时间,草絮飞舞,缓缓降落。
趁着黑衣人迟滞的霎那,项伯一脚将呆愣状态下的顾简踢开,此时另一名黑衣人的弯刀破空而至,然而这一刀并没有落在顾简身上,而是砍在了床榻上,留下了浅浅的刀痕。
显然,这本该致命的一刀,最终落空了。
而将顾简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正是项伯那凌厉的一脚。
“小顾,跑!”
一声厉喝,将顾简从呆滞状态下惊醒,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扭头看去,两名黑衣人蒙着面,看不清长相,但那两人的目光给人一种格外阴冷的感觉,就像是毒蛇盯上了猎物,伸出了獠牙。
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顾简被那森然的眸子盯得头皮发麻,脑子里闪现出无数念头,此时他的心里非常清楚,这两名黑衣人是真的来杀人的。
一个翻身自床榻上跃下,顾简拔腿就往屋门口跑去,然而其中一位黑衣人撤步守住了门,将前者的逃跑路线尽数封死。
逃跑无望,顾简只好后退到项伯身前,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老者似乎存在着魔力一般,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顾简定了定神,求生的意志让他不得不面对眼前的现实,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同时大脑飞速运转。
面对这生死关头,必须寻求变招,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两位......大哥。”顾简定睛看向两人,重重地咽了口唾沫,小声试探道:“我们似乎无冤无仇吧,何必赶尽杀绝。”
两名黑衣人淡漠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肯定是有人想用重金买我师徒俩的头颅对不对?呸!还真是不要脸。”顾简一脸悲愤,咬牙喊道:“两位兄弟,告诉我是谁干的?我有钱,我付双倍怎么样?”
两名黑衣人依旧没有吭声,只不过那双淡漠的眸子深处,多了几分戏谑。
或许在死士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钱这个概念,在他们的眼中,只有生或死!
“这小子废话太多,赶紧动手吧!”其中一名黑衣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好,他交给我,你对付那老头儿,尽快解决,别浪费时间。”另外一名黑衣人应道。
“知道。”
闻声,顾简一时语塞,敢情刚才的苦情戏白演了,人家根本不搭话茬。
这俩死士,绝对是......专业的!
此时的顾简轻轻吐了一口浊气,原本玩味的眸子也变得凝重了许多。
因为他知道,用钱都解决不了的麻烦,那注定是大麻烦!
所以接下来,准备拼命吧!
“过年了,过年了!”
靖远侯府上下齐声喧闹,连一向沉稳的老魏,都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唢呐,高昂嗯吹起了喜调,侯府上下敲锣打鼓,几个年轻的半大孩童,满院乱窜。
“没想到老魏还会这么一手,这个时候就应该吹这个,正所谓唢呐一响,黄金万两,若是抚起琴来,反而煞了风景。”顾简一边笑着,一边坐在秋千上,手中捏着几颗栗子慢慢剥着。
“世子莫要笑我,吹唢呐也是跟家父所学,闲时无聊耍耍罢了。”老魏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