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忽然大门传出开门的声音,叶凡和6小曼养母停下聊天,转头向门看去。
“一定是曼曼回来了。”6小曼养母肯定地笑道。
叶凡点点头,道:“我去接小曼。”
“去吧。”6小曼养母应道,以为叶凡去开门是为了让6小曼惊喜。
于是,叶凡起身向大门走去。
叶凡直到门前时,门恰好打开。
随着门被拉开,叶凡看见6小曼一张憔悴、黯然无色的俏脸,让他的心猛地一痛。
“小曼。”他不禁深情地叫道。
6小曼突然看见叶凡的身影,立即扭头就走。
叶凡哪肯让6小曼离开,立即伸手一把抓住6小曼的柔荑,目光恳求地看着6小曼。
6小曼无声挣扎一阵,没办法甩脱叶凡的手。
而这时,客厅内传出6小曼养母的叫声:“曼曼,怎么愣在门口这么久?”
听见养母的叫声,6小曼停下挣扎,向门内应了一声,然后压着声音,语气冷淡地道:“放开我,我自己会进去!”
叶凡苦笑一下,只好不舍地放开6小曼的柔荑。
6小曼收回玉手后,连看都不看叶凡一眼,径直从叶凡身边擦身而过,进入客厅。
“妈”她进入客厅后,强颜出几分微笑,向她养母走近,然后在养母身边坐下。
她也不问养母这么急叫她回家,因为她看见叶凡在她家那一刻,就已经猜到是叶凡让她养母叫她回家的。
倒是她养母主动地说道:“小凡到武馆找不到你,然后就到这里来了。我就打电话让你回来。没耽误你的工作吧?”
6小曼挂着笑容地摇了摇臻:“没有啦。”
6小曼养母一笑,转头看一眼已经走回来坐在另一张沙的叶凡,笑道:“你们年轻人聊,我去厨房捣鼓点吃的。”
说完,她就站起身走入厨房了。
随着6小曼养母进入厨房,客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凝固。
“小曼。”叶凡声音有些苦涩地叫道,准备好好与6小曼谈谈,争取她的原谅。
6小曼似在出神中被惊扰,身体动了一下,回过神来,没有转头看叶凡,也没有回答叶凡的叫声,直接站起娇躯,向她的闺房走去。
叶凡立即站起来,跟了上去。
6小曼进入她的卧室,倒没有阻止叶凡跟着进入。
把门关上,叶凡看着背着身子坐在床沿边上的6小曼走过去。
“小曼。”叶凡再次叫道,欲伸手去碰6小曼。
岂料,6小曼立即拨开他的手,冷声道:“别碰我!”
被6小曼如此冰冷地前所未有地拒绝,叶凡心里极难受,但他不怪6小曼,只怪自己。
走到6小曼面前,叶凡恳求地道:“小曼,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与小言暧味,你打我吧,骂我吧。只要你高兴,只要你能消气,你要怎么都行。”
虽说他一直拒绝陌小言,从没主动过,但是身为男人,他不可能把负责和过错推给陌小言。
然而,6小曼却不为所动。
哀莫大于心死。
她是一个正经的女孩,接受正统的荣辱羞耻观,从没想到要做见不得光的小三或情人。但是为了叶凡,为了爱,她顶着压力,强逼自己接受了小三这个很不光彩的身份。
虽然,在午夜梦回时,她也曾期待过有一天自己能走到阳光之下,与叶凡携手走入民政局领取结婚证,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但她从没在行动上和语言上向叶凡要求过,甚至暗示过。
男人觉得愧对她,她努力露出微笑,让他认为她一点也不在意做见不得光的小三,让他认为她为了爱,什么都可以轻松抛弃,可以轻松抛弃一个女人该有的基本尊严。
为了让自己配得上他,她努力工作,日夜加班,挖掘自己最大的潜能,把自己一个普通小女人活生生改造成女强人。
为了与他在一起,她毫不犹豫地放弃陌家嫡系孙小姐的高贵身份。
为了他,她已经放弃了许多许多。
然而,他是怎么回报她的?竟勾搭她的亲妹妹!而且是在她的眼皮底下进行。
心死了,她对爱情的美好彻底绝望了。
她不恨他,只恨自己,恨自己为何如此之贱?
如今,梦醒了,她绝望而清楚地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只能接受普通的爱情。不,不是爱情,是普通的夫妻凑合过日子的生活。天底下哪里还有爱情?有也只存在于那些涉世未深的少女幻想之中,注定是虚无缥缈的。
她没有眼泪,她只把血淋淋的伤口深埋心底,让时间的磨盘一点一点地磨平。
她会在那里,没听见叶凡的一切恳求的语言,美目空洞如木偶……
深夜十二点,叶凡失魂落魄地开车离开6小曼家。
他没有得到6小曼的原谅,甚至6小曼连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说。
开车在街道上,叶凡内心极难过极后悔,欲狂却找不到狂点,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该去哪?”叶凡开着车,无意识地随着车流不知开了多久,直到车子完全没有了油,不得不停下来。
爱,原来是这么痛,比被子弹射穿身体还痛,比核爆的冲击波震得五脏六腑移位七窍流血还通,比被董子奇暗杀得体无完肤奄奄一息还痛。
而这些,他是第一次知道。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他跟前,气质雍容高贵美艳的澹台婉容从车子内站出来,看见叶凡一副没了魂的样子,吓得急忙跑近。
“小凡,你怎么了?”澹台婉容温暧的玉手握紧叶凡的手,绝美的俏脸充满担忧地急切问道。
叶凡终于有了一丝生气,对澹台婉容露出一丝凄惨的笑容,叫道:“容姨……”
这一声容姨把澹台婉容整颗芳心都叫碎了,她顾不得是在马路边,一个子把叶凡高大的身躯抱入她温软的怀里,安慰道:“小凡,我的小凡,你别难过,有姨在,姨什么都能帮你。”
叶凡伏在澹台婉容温软的怀里,哭了。
这个曾经以为自己早已在无数次生与死边缘磨砺得比钢铁还坚强、流血不流泪的男人声泪俱下地哭了。
他真的从来没这么难过痛苦。如果往身上割一刀能减轻一丝内心难过痛苦,他愿意承受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