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自身的实力、来自海上力量的实力……
当然！陆地除外……
同样眼前的海洋也是自己的底气，打不过调头跑、往哪跑？毫无疑问……
唯有这一望无际的海洋……
……
“我说牛大人啊、海州城破，你却示若于不顾！你……你……心好毒……
你……
还是朝廷的命官吗？
你……”姜县丞气得浑身发抖，他边跺着脚，边狠狠地拍着手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牛四，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
“本都说过了、按令行事！”牛四淡淡回了一句……
姜县丞见牛四铁了心、像是没事人一样，顿时胸口起伏、来回踱步……
片刻、他停下脚步，双手叉腰、语气重重落下……
“牛都统！牛大人呐……
海州城破，黎民遭殃、而你……
却如此置身事外，宁可坐下赏什么狗屁日出、也不肯发兵吗？”
……
牛四闻言转过脸、轻声一笑，不急不慢……
“你看到了、本都不足百人，如何去救？”
……
姜县丞一怔、眯眼望向远处四艘战船，随即指着那里、冷冷说出：“莫要糊弄本官、你这四艘大船抽不出千人来吗？”
“哼！姜县丞、本都是海防都统，不是陆地上的爬虫，仅有的百人、方才派出骑哨，你见到了吧……
还是那句话、阻止尚志打这里出海，是首要任务……
本都的话不够清楚吗？”
牛四坦然自若、言毕，低头燃起烟来、不再理会于他……
……
阳光徐徐图之、升起小半天，姜县丞彻底明白，与牛四继续纠缠下去毫无意义，人家没错、一切按照兵部指示，原则上并无不妥，他叹息一声、按耐住性子，扬了扬马鞭，抬脚正要走时……
一身黑衣、脸颊刀疤的壮汉快步而来，先是扫一眼他，随后躬于牛四身后，耳语起来……
“怀远！说吧、无妨……”牛四面向海与暖阳，平静说道……
秦怀远又扫过姜县丞、似乎带着一丝不屑，沉声细说……
……
根据打探、尚志率领万把叛军夜袭海州城，城破后、知县等大小官员接连被杀，沿途百姓哀嚎遍野、怀远推断海州城于昨夜失守……
“再探！”
牛四起身对秦怀远悄咪嘱咐几许……
“是！”……
怀远离去、姜县丞几步上前，火急火燎……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接着老泪纵横、“我的妻女啊……我的亲娘啊……”
……
尚志也许放过百姓、但官员家眷难说，牛四沉思几秒……
“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说完起身抖了抖屁帘、刚要抬腿离去……
姜县丞突然拦住牛四、嗓音略微沙哑：“你怎会知道他们不会有事？”
牛四咧嘴，“百姓心里有杆秤、你比我懂，谎言不会伤人、但……
真相才是快刀，他们有无事？你自己最清楚！”
牛四撂下一句话、伸手将他推到一边，领着三五人向村口走去……
……
兴许在姜县丞眼里，牛四无情无义、然而作为大多数明朝官员来说、贪腐环境呈塌方式，并历经百年传承、时至今朝任谁也无力改变……
下、遍地狼烟，上、灯红酒绿……
且看尚志一路破城、百姓蜂拥加入，短短三天，两千拥万人……
农民军为何越滚越大？
又为何主动搬梯子？
因果循环不是吗？就如同、有人食物掺假，你义愤填膺恨不得杀了他！
有人冤枉好人、致使家破人亡，你义愤填膺恨不得杀了他！
有人肉里注水，你还是恨不得杀了他！
你十年二十年寒窗苦读、临了被门阀垄断，你依然恨不得杀了他……
……
人人嘴上不说、但是人人皆醉于黄巢……
退一万步、侥幸上去，难道……
真是为了一展心中抱负吗？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时候有人向你脑子里注水，你巴不得千恩万谢、感恩戴德，口号一响、万人敬仰！
玉帝和它下面一群神仙，断了供！
它们会变成农夫下凡自己种地？
还是……会变成妖魔鬼怪抢劫呢？
……
……
牛四放下习以为常的情绪、至于姜县丞怎么想，其他人怎么想、他管不着，灭一个尚志简单，一百个一千个呢？
呼……
猛吸一口烟、斜靠村口土墙、望着一片宁静的天空和羊肠小道，松了松领口……
表面祥和万里、内在早已千疮百孔，不由得愤泄出三字！
“真该死……”
……
此刻，他也有些担心、着急、不知梅金莲消息如何？
他在等！在等一个答复……
……
……
时过午来、牛四满怀期待、却没有等来关于梅金莲的任何消息，而是听秦怀远回复道……
尚志分兵两路，一路来此、而另一路继续北上归德府（今商丘一带）……
……
牛四哑然失笑，一路入河南吸引曹文诏主力，一路转头从这里逃……
“怀远！呵呵、尚志意图明显……”
……
“曹都督紧追其后、量他也没那个胆一战……”
嗯，牛四点头、又再次追问。
“梅金莲下落不明？”
秦怀远摇头，无奈再三确认、毫无信息……
……
听罢，牛四不再言语、沉默半晌又开口，“董永呢？”
“据说在尚志军营……”
……
就在这时、对讲机内发出道道电流声……
“牛都！牛都！雷达发现海上可疑目标……”
二人原地闻声一愣、相互对视一眼，牛四转身大喝！
“所有人随我登船……
有违吩咐这里渔民、愿意去松江宝山、沿海而下……
不想走的、将他们船只全部烧掉……”
……
“是！……”
……
……
牛四盯着雷达指针、二十多只虚影，由北向南闪闪发光……
登州水师？郑势？死灰复燃的刘香？又或是汉德森回来了？
无数疑问泛起之时，存在另一种可能……
接应尚志！
对……
而且可能极大……
当他抬头探过窗口眺望北方时、那里是夏河方向……
是他曾经、为之奋斗的地方，不曾想山东叛乱刚过不久，时任夏河都司的苏猛平叛有功，荣升兖、青两府游击……
原先代参将的项东来、也成功转正，据说……
与苏猛不和、被调往河南开封，任守备，先升再降、可想而知苏猛朝中关系非同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