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轻唱结束的那一刻……
仿佛时间突然静止，她不由自主退了几步，直到背部紧贴着墙壁、好像终于找到了依靠，双腿却在微微可见的颤抖……
……
他的一举一动、在她的双眸之中生怕漏掉一丝细节，似乎进入了一个微妙的共鸣状态，心跳与心灵相互碰撞、相互回响……
……
是的，闭上眼仿佛看到了从未见过的风景，从未听过的乐曲，从未有过的波动……
……
她痴了……
……
牛四吹掉桌角如尘世般的烟灰、手指轻轻点了点杯中孤酒……
……
一抹淡淡的清香、在桌角扑开……
……
他缓缓起身、轻轻地离去……
没入楚门外……
……
出了楼阁、冷风夺去三分醉，留下楚窗伴惊鸿……
……
……
“四哥……”
撕心娇声、由远及近入了耳。
……
牛四既未转身、也未回眸、只是突然停下了脚步……
……
……
“四哥……紫安真的喜欢你……”
……
月色朦胧，背影忽远忽近……
他简单地挥了挥手……
“知道了！”
……
……
此刻，巷子尽头飞过一只黑猫、不，是两只……
它趴在它身上，上演五星动作大片……
……
四眼铮铮发光、像地狱使者，全身黝黑……
“喵……”一声魂破之声！
打破寂静……
一晃便了无踪影……
……
他这才细细想来、野猫自由且无归宿……
而墙角狗子有归宿却终生摇着尾巴……
……
他仰望星空、……
“无论如何选择，是不是都有遗憾呢……”
……
呼……
牛四惆怅呐喊……
“托微风和黎明，但愿替我捎上一句话，晚安……”
……
一时间仿佛空间中充满、平静、无奈、现实与缅怀……
……
楚窗娇颜，曲终人散、她低声喃喃……
“我在等你吗？”
……
“他不肯放下那个人吗？”
……
……
一曲安和桥、如狂风扫荡大江南北，皇帝震惊、后宫震惊、全天下震惊……
京城……御花园。
“啪……”
她手中茶杯不知不觉碎的粉碎……
“呲！……”
“安和桥……安和桥……”张嫣泣不成声，周围宫女纷纷垂首……
……
“给本宫查……到底是谁？”
……
……
南京、国公府……
小溪流水、难掩内心波澜……
此刻，一双大手抚过肩头……
她却不曾察觉……
“娘子、怎的不高兴？”
“国公爷……”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隐隐感觉……
“不可能是柳隐……绝对不是……”
……
……
碧海金沙、星河鹭起、海浪漫漫……
“紫安……”
“紫安……”
一旁马尾女孩、两声呼唤不得回应……
“紫安，想什么呢……”
只见她星眸黯淡无光、双手抱紧双腿，默默无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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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过后、松江库府……
汤素瞪两大豆眼！
“这都是些什么？”
……
什么鸳鸯袄、破盾、生锈枪头、鸟铳……
汤素与秦怀元盯着歪七扭八的军备物资，叹息声连连。
“两位，要不要给句话啊……”一小厮不耐烦地说。
……
“要……要！”
……
为什么不要、自打跟随牛四以来，头一遭收到朝廷军资、看上去不怎么样，都是些早已被王八军淘汰的装备……
……
二人反复这么一合计，先拿回去熔了……
……
……
牛四呢，计划松江府逗留几日、这期间，柳隐来过几次、无非吹拉弹唱那一套，没办法、安和桥太火爆……
……
不说她身价翻了多少倍，偏偏出场费高达三万两、完全可以脱离她师傅单干，不仅南京应天邀请、京城顺天也是出巨资盛邀……
……
可惜这个时代乐器不太完善，距离百分百完美程度相差甚远，什么笛子、三弦、洞萧、古琴琵琶等等，过于单一化、即便如此、反响依旧热烈……
……
如果说一首曲子可以做到表达内心情感，那么安和桥做到了……
……
……
这段日子，柳隐万众瞩目、就在她风声鼎沸之夜，牛四悄悄回到宝山所、或许只有与自己的军队在一起、生活才感到踏实、安心。
……
位于松江府的办公地点、卫指挥所，牛四待着不习惯、各种官员勾心斗角，人情事故不厌其烦……
不是这里出现小股流寇、便是哪家商船又遭遇劫难，总之事物缠身、又无解决办法。
……
一来府衙不提供粮饷、二来不提供后勤，唯独一些破烂军资像是武装农民军似的。
……
牛四一句话、通通熔了，这些个破铜烂铁打发叫花子呢！
……
出于愤怒、有些较大的商户自发组织起来，捐了一些粮饷到府衙、扣五分留三分，剩余部分拿给牛四……
也成、做做样子、吩咐狗六子驾驶盖伦战舰，巡防指定区域即可……
……
顶多放两炮而已、真打真拦截没那必要……
牛四给出的暗语是、不主动出击，但是……
“嘿嘿……收他们的脏、十利取其五……”
不然、下次不许在这里打劫……
……
牛四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比、团灭了他们对牛四有什么好处？
那些个权贵之辈、该纳妾的少不了，该圈地的少不了，被逼落草的、大多都是活不下去的人……
……
想到这里、牛四反而心里好受些，环境改变不了、他顺势而为，都是为了生活为何苦苦相逼？
索性见面分一半、你打你的劫、我闭我的眼……
……
松江府卫指挥所，他丢下一位副将值守、自己简单处理些公办的军务，便早早离去……
……
……
宝山所这头、郑势将第二批军火款运来，并继续催着加紧生产。
牛四并未理睬、敷衍几句，等着吧……
……
那个郑势派来的，还是杜城、三番五次被牛四推脱，估摸着也是脸皮厚、见此情形、独自跑去军事禁区催货，哪料被十条狗子追咬……
这不、晕死过去……
牛四暗暗下令，先住进医疗所、榨取其银子，再完善各种病例后、直接放弃救治……
……
没几天、杜城不治身亡……
又紧急通知郑势来人交涉，并计划举行一次小小地葬礼……
……
……
牛四万万没想到！
……
前来收尸并交涉的人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