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能力算赖皮手段的话,你那钢铁般的身躯,不算赖皮么?”
恩奇都一边说着,一边挪动着步伐,伺机寻找大当家的破绽。
“愚昧,你知道,无论如何,也无法打穿我的钢躯。”大当家凝视着恩奇都。“认输吧,我可以给你条出路,做我黑盗五当家。”
“我需要打穿你吗?”恩奇都冷冷回道。
大当家的额头渗出冷汗,确实,恩奇都只须冻住大当家,令其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即可,那时大当家注定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比起恩奇都这边的战斗,黑龙魇那边便轻松的多,三当家瘫倒在地上,血肉模糊,此情此景,任谁也想象不到,一双拳头能将一个人打成这般惨状。
“原来我的拳头这么强,今天真是过了瘾,开了眼界啊。”黑龙魇语声中气十足,浑身散发着强者的自信,与之前碰见铁鸟犹豫不决的黑龙魇判若两人。
这正是‘艺高人胆大’,就算一个懦夫有了强大的实力,其胆色也会成倍增长,鱼人诅咒之石给予黑龙魇的不单单是实力,还有勇气。
打死了三当家,黑龙魇转头去看恩奇都那边的战斗。
大当家浑身已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他冷的发抖,左腿已几乎失灵,右臂更是彻底抬不起来。
这种局面,越拖越对大当家不利,偏偏恩奇都就是拖,大当家已进攻了无数次,都被恩奇都轻松避开。
终于,大当家左腿完全失灵,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真的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地盘栽跟头,果然...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大当家趴倒在地,声音毫无感情色彩,他知道,这次自己栽了。
“是的,你要还的。”恩奇都淡淡道。
大当家冷哼一声,道:“知道吗?小子,我刚刚总结出一个结论。”
“哦?”
“就当我的格言吧,记住,这世上,只有靠自己,才是强者,你看,在我濒临存亡之际,我的黑盗,没有一个人肯帮我,他们肯和我一起享福,却在危难时违抗我,记住吧,小子,人都是自私的。”大当家的声音渐渐微弱,寒冷已开始侵袭他的神智。
“你错了,是你不够尊重你的手下,他们对你只有恐惧与害怕,没有崇拜与信赖。”恩奇都道。
但恩奇都说的话,大当家已听不清了,大当家只觉得灵魂开始渐渐的脱离躯体,脱离这寒冷的地狱,他还未死,却与死差不多了。
“就用你最喜欢的杀人方法,为你送终吧。”恩奇都说着,双手抓住大当家的脑袋,用力一扭,将其扭断。“这样,你在地狱之中,与那些被你扭断脑袋的人至少能有些交流,起码你知道他们曾被你施加的痛苦,到底有多痛。”
众黑盗看的呆了,每个人的心中都是震撼的。
强极一时,横行南境山域的霸主,黑盗大当家终在今日死了,死的很惨,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一个黑发黑瞳的年轻人。
恩奇都提出自己将成为黑盗的新主人,众盗尽皆跪拜在地,无论他们愿不愿意,都没人敢发声抗议。
“从今以后,我是你们的首领,这点没错,但你们无需惧怕我,希望你们记住,我不是第二个大当家。”
恩奇都说着,奋力一脚,踏在已死大当家的脸上,一脚便将脸骨踩的粉碎。
众盗更加怕了,这个能单独碾压大当家的男人,嘴上说大家不要怕,我不是第二个大当家,但是行动,却让每个人心中战栗。
人们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恐惧,众盗怕的理由有四点。
第一,恩奇都与大当家都拥有着凡人没有的诅咒能力,其能力甚至更为恐怖。
第二,恩奇都与大当家都是狠角色,杀起人来,那是毫不眨眼。
第三,大当家的霸道,大当家的强势,已在众盗心中根深蒂固,可大当家现在,却已成了地上的一具尸体,被冻结的尸体。
第四,恩奇都比大当家多了个强势帮手,黑龙魇,一拳打爆一人头,何其恐怖,单论力量上就比大当家强的太多。
众盗虽怕,但他们确实需要一个新的首领,因为他们没少干坏事,仇人甚多,已被贴上了恶人的标签,若没人罩着他们,整合他们,恐怕很快就会被南境大国‘首都’派兵清理掉。
他们需要一个能够集合人心的老大,这个老大,必须要有霸道的实力,只因作为一个山头势力的老大,不够强,是无法集合人心的,而这些条件,恩奇都正好有。
待整顿完毕,恩奇都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在这的黑盗约有四百余人,而其中百人队长详细的为恩奇都描诉了黑盗体系。
黑盗共有四千余人,为四个当家掌控,其中前三当家均因恩奇都而死,唯一的四当家还在老巢,老巢约有两千余人,而剩下的那一千余人,则分批散落在南部各地。
老巢的黑盗,主要经营种粮食,及挖矿给商人换取金钱,但仅靠这两样只能维持基本生活,无法富足,所以黑盗经常会有组织的掠夺一些无人问津的散村部落,多数掠夺都是由百人队长发起的,只有少数时候,会由当家级人物发动‘大规模侵占’。
不论大小规模,黑盗一般不会掠夺那些由主流国家庇护的村庄,比如黑盗往北一点的首都境域,那里有不少村子,但都多少有些首都士兵保护,而接受首都保护的村子,必须按月交税,因为它们已是属于首都的村子,事实上,只要村子在首都境内,都必须无条件接受首都的庇护并交税。
“也就是说,我们老巢还有两千人待命。”恩奇都道。
“是的...是拼命工作,并待命。”百人队长答道。
此时二人在酒馆中,恩奇都的房间,至于黑龙魇,则去了桑夫的房间,叫醒桑夫并为其讲述刚刚发生的事。
恩奇都看着坐在面前凳子上,神经紧绷的队长,温声道:“你不用那么紧张的,我知道你们大当家以前如何,但我不是他,不会因为一言两语,就扭断别人的脑袋。”
“是...好的...”队长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会懂得怎么削掉别人的脑袋。”恩奇都补充道。“因为我是用刀的。”
队长呼吸一紧,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恩奇都道:“你刚刚说,老巢有两千人在拼命工作,可你又说,经常掠夺散村部落,难道,仅凭掠夺无法满足生活?”
“是的,这些村子,都很穷,抢不来什么,我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抢一次,但实在没多少物资,再往北的村子是比较富饶的,可那是首都的地界,当家们与首都有过‘互不侵犯条约’,所以我们不会去侵略他们,毕竟,我们实力不够,大家都不想白白流血。”队长解释道。
恩奇都心想,‘这下有希望了,若我能整合黑盗,全面与首都开战,便有了救出伊内丝的机会,只是,伊内丝还活着吗?不...我在想些什么,它一定还活着,一定,首都不会轻易弄死一个稀有怪物。’
恩奇都由衷希望,这是一场营救,而非一场复仇,一直以来,营救都是恩奇都最大的动力,一直以来,恩奇都都潜意识的把这当做营救。
队长见恩奇都在沉思,遂双手紧抓裤带,不安的等待着。
半晌,恩奇都抬头问道:“老巢离这远吗?我要把人集合一下。”
队长张开口,又闭上,想了想,又张开:“老大,我觉得...咱们一定要做好打算,老巢现在还在四当家手里控制着,我们就这样回去,他一定不接受发生的一切...”
“你是说,他会带着老巢的两千人,反抗我?”恩奇都沉声问。
“我觉得那是一定的,不过,小子私以为,他绝对不是老大您的对手。”队长趁机拍了个马屁。
“何以得知?”
“因为...因为大当家都不是您的对手,他四当家就好比萤火虫的光,怎比的上您...巨石般的伟大。”队长继续拍马道。
恩奇都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段记忆碎片,他觉得自己好像记得这个比喻,应该是萤火虫对比皓月才是,这段记忆碎片就和其他杂乱记忆一样,恩奇都想不起是如何得知的,却就是知道。
恩奇都靠在椅子上,忽然很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很想知道自己的全部记忆到底是怎样的,为什么有时候,记忆碎片中的事物,似乎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那队长见恩奇都不说话,也不敢打扰,只是静等。
良久,恩奇都以指尖揉着眉心道:“通知大家准备一下,这就启程吧。”
“是,老大,小子叫莫迪,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恩奇都点了点头,起身开门,径直向着黑龙魇与桑夫的房间走去。
此时此刻,黑龙魇正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他一脸醉相,与桑夫讲的有滋有味,见恩奇都来了,便递过酒袋。
“喝一口吗?”
“不了,我们这就启程吧,还有要事办,你也别喝了。”恩奇都道。
“能有什么事,比得上喝酒重要?再说,我可从没见你醉过,喝几口,又碍什么事,来。”黑龙魇摇了摇酒袋。
恩奇都不再推脱,接过酒袋灌了一口,便将酒袋还给黑龙魇,擦了擦嘴,随后将那百人队长莫迪所说的情报告诉了黑龙魇与桑夫。
“我就说,南山黑盗不可能只有这几百人。”桑夫道,这个老人的语气明显带着兴奋。
黑龙魇一口气将酒喝完,他的鼻头红红的。
“这下好了,几千人,你们想干的事...都有着落了。”黑龙魇醉眼朦胧道。
“这次行动,由我和桑夫前去,你留在这,好好睡一觉吧。”恩奇都道。
“怎么?嫌弃我?我这一生没什么朋友,妻子也死了,好了,现在好了,连你都嫌弃我,连你...”
黑龙魇还未说完,恩奇都便打断道:“你喝多了,就在这休息,我绝没有嫌弃你。”
黑龙魇一听,忽地站起身,一拳打在墙壁上,直将木墙打了个窟窿,手臂穿了过去,在木墙另一边的酒保,直接被这一拳打爆了脑袋。
“你疯了吗!”恩奇都心中一惊。
“嘿嘿,看,我能知道,他在后面,他的位置,我没喝多,嘿嘿嘿...”黑龙魇傻笑着。
“为什么杀他?”
“我越想,越觉得我惨,妻子死了,她可是我这世上,唯一的挚爱啊,我越想忘,越是忘不掉,上天啊,既然上天要让我惨,我就让别人更惨!比我还惨!”黑龙魇歇斯底里的说着。
“你怎会有这种烂想法,别忘了,你的酒是他给的!”恩奇都喝斥道。
“嘿嘿,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喝多了吗?”黑龙魇傻笑着,继续道。“喝多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因为我不是我,我没有责任,酒醒了,我就会装作什么也不记得,人死了,不是我杀的,哈哈!”
从傻笑到狂笑,黑龙魇一边笑着,一边抡起胳膊,砸起东西来。
“桑夫,快制住他!”恩奇都连忙道。
桑夫反倒离黑龙魇更远了,道:“别开玩笑,我怎么制?这家伙疯了!”
“你是巫师,难道就没有什么静心咒语吗?”恩奇都喝道。
桑夫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砖头,道:“用那个砸他后脑,这是最好的咒语。”
恩奇都没有去捡砖头,他摘下手套,上前看准时机,一招擒住黑龙魇的双臂,冰凉刺骨的寒气立时侵入黑龙魇的身体。
黑龙魇的表情呆滞了,仿佛从一头野兽变成了一个人偶。
山路崎岖,恩奇都率领着四百黑盗,向着顶峰的营寨行进着,沿途许多巡山喽啰看见恩奇都带着自己以前的老兄弟,心下无不惊异,都是上前询问,这才得知已变了天,遂跟着恩奇都的队伍,一起向峰顶走去。
就这样,队伍滚雪球势的扩大,从四百人,滚到了近千人,可谓是浩浩荡荡。
黑龙魇没有跟来,他喝多了,在酒吧睡了,此行前往老巢的,唯有恩奇都,桑夫,与收编的黑盗手下们。
接近顶峰,果然有一处营寨,寨子很大,外围守寨喽啰哪里见过这么大阵势,吓得腿都发软起来,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恩奇都率领的一千人,有许多熟悉面孔,竟都是自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