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奇都走出了酒馆,他已从酒馆老伙计那里打听到了首都之王的住处,便是首都中心的宫殿,他决定不辞而别,先去“杀王”再说。
首都是很大的,走了很久,恩奇都才见到那所谓的大型宫殿。
宫殿很大,是由石砖砌成,恩奇都不由得想起了凯特的青石屋,同为王者,为何住处差距如此之大?
恩奇都忽然觉得,凯特算不上真正的王者,只是占山为王的一股强盗势力而已,首都单独一个城,就不知比凯特营地大了多少倍,更何况还有很多分城附属。
“先生,请问你有事吗?”宫殿门口的一名卫兵走上前来,询问恩奇都。
“我要见王。”恩奇都道出了自己的来意,他相信自己的身手,只要能见到王,便能杀王。
那卫兵上下大量了恩奇都一番道:“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请问先生,您的大名?”
“恩奇都。”恩奇都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啊,你的传闻我听说过,你和另外一个流浪猎人斩杀了为祸一方的铁翅鸟。”
“是的。”恩奇都想着自己杀死怪鸟,并未过很久,这卫兵消息竟如此灵通。
“那先生见王,所为何事呢?”
“我有机密大事,要向王通报。”
“我知道,许多刺客都会用机密大事为借口来刺杀大人物,您不会是其中之一吧?”卫兵笑着说道,他注视着恩奇都的眼睛。
恩奇都被说中心事,心中一惊,面部却不改色:“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耽误,你付不起责任。”
“跟我来吧。”卫兵仍旧笑着,转身向里走去,恩奇都紧随其后。
进了殿门,走过几道长廊,一个房间显露在恩奇都眼前,房间很大,空荡荡的,里面站着一位身着铠甲,身材高大的男人。
“送您到这,我先回去站岗了。”那卫兵笑着,向着原路返回。
恩奇都走进这个房间,那身着铠甲的男人忽然开口了:“你要见王?”
“你是王?”恩奇都问。
“不,我不是,我叫哈伦,任何要见王的人,都必须先与我谈谈。”哈伦拔出腰间长剑,指向恩奇都,冷冷的问:“报上名来。”
恩奇都完全不知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是来见王的,不是来打架的,他这个架势是要干什么?
“我叫恩奇都,是有机密要事,必须见王。”
“接招吧!”哈伦大吼一声,向恩奇都冲杀过去。
恩奇都双手拔刀,迎上哈伦,只听“锵”的一声,刀剑交鸣。
“有两下子。”哈伦步伐快速挪动,手中长剑不时向恩奇都要害刺去,却俱被双刀挡开,转眼间三十招过,恩奇都却是毫发无损。
“我是来见王的,不是来打架的。”恩奇都一边抵挡着哈伦的攻势,一边提醒哈伦自己的来意。
恩奇都的语声平缓,对于哈伦的连续攻势,未感到任何压力。
这一点哈伦也注意到了,额头渐渐渗出汗水。
五十招过,哈伦的剑招越来越快,可始终无法杀入恩奇都的刀光之内。
八十招过,哈伦的脸上已密布汗水,他大喝一声,身形疾退,与恩奇都拉开了距离。
“你...不能见王。”哈伦喘着粗气,如此说道。
“为什么?”恩奇都问。
“你太强了...身手完全能胜任刺客,你若进攻,我挺不过一招。”哈伦平息着自己跳动的心脏,肾上腺素也慢慢归于平静。
恩奇都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为了试探他的武力。
“我真的有要事。”
“你现在就可以说,我会去转告。”哈伦凝视着恩奇都。
“很机密,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关系到整个首都。”
“那很好办,我可以带你去见守护者,他和王一样,同样代表着整个首都。”
守护者的确代表着一个国家,不同于王的是,守护者本身便拥有着极其恐怖的实力,是一个国家武技之巅峰。
恩奇都心中一跳,这样以来,单独见王的计划就泡汤了。
“如何?”见恩奇都半天不说话,哈伦追问道。
“我想,还是算了。”恩奇都转身欲走。
“站住。”哈伦冷冷的叫住了恩奇都。“你不是说有机密大事吗,就这样走了?”
“你不让我见王,我怎么说?”恩奇都肩膀不动,头颅却转了一百八十度,如鹰一般犀利的目光直射向哈伦。
哈伦一惊,心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鹰视狼顾之相?只有狼才能够在身体不动的情况下,转头向后看,此人八成是来刺杀王的,留他不得。
“把你抓起来,绑去见王,也是一样的,来人!给我拿下!”
哈伦拍了拍手,房间的门开了,涌进七八个手持长剑的卫兵。
“我想走,没人能留我。”恩奇都冰冷的语声带着杀机充斥着整个房间。
哈伦连着退后五步,拉动着一根吊在天花的麻绳,并道:“我就知道来者不善,我劝你乖乖就擒,警钟已被我拉响,今日你插翅难逃。”
“其实我只是来应聘保镖的,想与王私谈雇佣价格,仅此而已。”恩奇都急中生智,想出了这么一个借口,这个借口既能说明他为什么武技高强,又能说明为什么只见王,不见守护者。
哈伦冷笑两声:“你这借口倒是不错,可惜我是有智商的,还是先擒住你比较保险,余下的到时再说。”
“既然如此,休怪了。”
恩奇都不想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别人的手中,他选择反抗。
涌进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在前面的士兵伸出手,欲擒拿恩奇都,恩奇都略一抬刀,便削断那士兵的手腕,众兵大惊,纷纷以剑刺向恩奇都,却见刀光一闪,向恩奇都刺来的长剑俱被削为两段。
恩奇都边进边杀,力图杀出一条血路,短短十几秒,已有二十余人倒在血泊之中,哈伦看的心惊,却不敢上,只得注视着恩奇都慢慢杀了出去。
“必定要惊动守护者了。”哈伦喃喃道。
恩奇都已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所有刺来的长剑他都能看清,他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变得更强了,黑龙魇说过,反应的快慢,与肾上腺素的解放水平息息相关。
长廊之上,尸体遍地,一路无人能阻,所有在前的士兵,纷纷往后退,到最后,士兵们开始转头就跑,没有人想送死。
路更畅通,恩奇都打开了最后一道通往外面的门,新鲜的空气立马灌入鼻腔,阳光照耀着恩奇都的脸,等待他的是更多的卫兵。
众兵围住恩奇都,形成一个半圆,为首兵长注视着恩奇都。
“你就是擅闯者?”
“我只是想见王一面。”恩奇都冷冷道。
“见不到,所以就来了一场屠杀?狂妄的小子,你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兵长一挥长剑,众兵立时一拥而上,恩奇都向后一退,退到长廊之内,以避免包围局面,长廊窄小,恩奇都基本是以一对一,毫无压力,众兵却是来一个,死一个,渐渐无人敢上。
兵长的额头似有青筋暴起:“都给我退后,围而不打,等他出来再说。”
众兵如释重负,立时后退,再次形成半圆包围网,此时恩奇都若是出来,将不再占据有利地形,势必形成以一打多的局面。
恩奇都正踌躇要不要出去拼了,只听后面长廊上响起了脚步声,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杀气,恩奇都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杀气,恩奇都转过身,看到长廊尽头,有一个黄发披肩的年轻男子,他凝视着恩奇都,眼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如同恶狼一般的光芒。
他仅仅站在那里,便给予恩奇都一种压力,这个人是谁?恩奇都脑中急转,难道此人便是首都的灵魂人物,守护者龙亦?
那黄发披肩的男子动了,一步一步,向着恩奇都走去,杀气更加强烈,直如扑面的刀风。
恩奇都没有说话,他握紧手中的双刀,注视着男子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龙亦?”恩奇都问了出来。
“将死之人,何必多问。”那黄发男子拔出了腰间的长刀,突然向前疾驰而去,转瞬间已到达恩奇都面前,那刀已向着恩奇都的脖颈划去。
“锵”的一声,金铁交鸣,恩奇都挡住了这一刀,却感一股大力传来,只得不住后退,消减其力。
后面的那个兵长见状吼道:“他出来了,给我偷袭他的后心!”
众士兵一拥而上,数把长剑向着疾退的恩奇都招呼过去。
“噗”的一声,数把长剑刺入恩奇都的后背,恩奇都眼睛一瞪,剧痛不停的传入大脑神经,所幸的是,这些入体的剑没有刺中心脏。
恩奇都怒吼一声,转身一刀横扫,那数把长剑立时断为两截,恩奇都跨前一步,刀光连闪,立马有三个头颅飞到半空之中,恩奇都还欲再杀,却感背后压力突增,那黄发男子的刀已来到背后。
恩奇都急忙转身,挡住黄发男子的致命一击,那股大力再次传来,黄发男子不住的向前推进,恩奇都不住的后退。
显然,恩奇都的后背又是空当大开,但先前偷袭的那几个士兵死状还历历在目,这次任那兵长如何催促,也没有士兵敢当出头鸟。
“你们不须助我,我只追求一对一的公平战斗。”黄发男子厉声喝道。
恩奇都心道你们先前用了近百人消耗我的体力,又两面夹击,使我受了数剑刺穿之伤,这个时候你跟我说只追求公平战斗?你怎好意思说出口的?
转眼间,两人双刀交锋已不下百招,却是越打越快,一旁众人瞪大了眼睛,他们实在不能想象,人间还存在如此精彩的打斗。
刀与刀的交击声不绝于耳,两人却是谁也拿不下谁,很快,恩奇都的刀便砍出了缺口,而那黄发男子的刀仍却完好如初,恩奇都知道,这样下去绝非久计,一式虚招晃过,足尖一转,向着兵群杀去。
众兵见恩奇都犹如杀神般冲了过来,哪敢阻拦,下意识的向旁避开,硬是给恩奇都让出一条路,那兵长怒吼:“给我拦住他!一帮废物,一个人而已,怕什...”
兵长最后一个字没来得及说出,便被疾驰而过的恩奇都一刀封喉。
冲出人群,恩奇都脚底发力,全速狂奔,除那黄发男子以外,无人跟的上,就是那黄发男子,跟的也甚是勉强。
恩奇都左绕右绕,掠过无数大街小巷,终于将那黄发男子甩开。
靠着墙坐了下来,大口呼吸着空气,恩奇都的脑袋晕晕的,智者霍恩说过,这很有可能便是失血过多。
“砰”的一声,锁住的木门被强行推开,恩奇都踉跄着走了进来,无视屋中女人的尖叫,恩奇都翻箱倒柜,找到了绷带和止血药水。
恩奇都把后背对着镜子,脑袋呈一百八十度旋转,看向镜子中的后背。
那女人本已不再尖叫,只是惊恐的看着恩奇都,此时却又尖叫起来,只因没有人能够在身子不动的情况下,把头颅旋转看向身后。
一个治安巡逻兵冲了进来:“怎么了,小姐?”
那女人指着恩奇都:“他...他...”
巡逻兵看了一眼正对镜给自己包扎的恩奇都,心头一跳,不觉后退一步,此时的恩奇都赤身裸体,身上染满了血液,更令人发指的是,他的头向后呈一百八十度旋转。
很快,恩奇都把头转了回来,他看向巡逻兵,冷冷道:“不劳烦你,我穿好衣服就出去。”
几个踉跄,恩奇都从民屋中出来了,却见远处大街有一群卫兵,为首之人,正是黄发男子,所幸离的尚远,他们并未瞧见恩奇都,恩奇都只得拐向西街,寻着人少的地方走。
又累又渴,头眩晕着,走了半晌,恩奇都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醒来时,恩奇都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睡着一个老人。
恩奇都心中感动,这老人定是看到自己晕在大街上,将自己救了回来,而在这个世道中,又有几个敢将衣衫染血的人带回家呢?
小心翻下床,恩奇都没有惊醒老人,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把卡伦币,放在床头。
外面的天,是黑的,恩奇都攀上屋顶,通过各个邻接的屋顶跳跃着,向着南门前进,这样的好处,便是避开巡逻的卫兵。
谁知道自己是不是已被全城通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