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克诺斯注视着埃里克,他很不明白这个总统的脑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不认同埃里克说的话。
强者能够做到一些弱者做不到的事,这种理念在库克诺斯的脑中是根深地步的,这不是被洗脑,在没进入英雄学院前,他就有这种理念。
这是自小就有的理念,这种理念继承于他的父亲,海神波塞冬。
“那你认为,英雄学院也是没有存在的意义吗?”库克诺斯问。
“不,我可没说。”埃里克道,“有些事,有些人,都不太好说,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之前说过你会展现能力,现在我给你机会,你和我一起去调查华尔街。”
“要不要派人先行侦查?”库克诺斯问。
“不需要。”埃里克道,“又不是没派过,人都失联了,说明这事只能亲自出马。”
“用两个人吗?”
“没错,你跟我,这样能让伤亡最小化。”
埃里克指了指库克诺斯,又指了指自己。
“好的,明白了,总算有点事做。”库克诺斯道,“可你不是要接见法国总统吗?”
“不重要了,他必然是有事所求。”埃里克道,“拖他一晚,今晚先看看这件事有什么端倪,我叫我的专机。”
华尔街区。
埃里克与库克诺斯通过定位仪找到了地下拳坛的入口,经历长廊时,埃里克敏锐的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他挥了挥手,示意库克诺斯停步。
“你闻到了吗?”埃里克问。
“闻到什么?”库克诺斯疑惑的看着埃里克。
“血腥味,这里,不久前死过人。”埃里克说。
“我怎么没闻到?我只闻到一股,臭味,但不是血腥味,像是鸡蛋臭了的味道。”库克诺斯说。
“这不过是遮掩罢了,你没闻到,那你因为你对血味没我这么敏感。”埃里克说,“但我却闻到了。”
埃里克目光闪过一道精芒,目中似有幽幽银光。
“这里,没多久前,绝对发生了点事。”
“那我们应该继续向前走。”库克诺斯道,“等我们进到里面,别的再说。”
“孩子,我只是提醒你,要谨慎,我们没来错地方,我的第36号特殊执行队,很有可能覆灭在这,这股连掩饰都无法掩饰掉的血腥味,绝不是一两个死人能够散发出的。”埃里克冷声道。
“你对血腥味为什么可以感知到这种程度?”库克诺斯疑惑的问。
“孩子,我身体里有一半的血统是吸血鬼。”埃里克道,“正如我看出你的血统也不一般。”
库克诺斯一愣,自己可从来没提过自己的身世,什么海神波塞冬之类的,只字未提,这怎么好像被埃里克看穿身世了似得?
这是何等锐利的眼光?
库克诺斯这一刻觉得面前这位信任美国总统比想象中还要不简单。
“是...是吗?”
“孩子,记住,这里是死过很多人的地方,那么就是说,这里是危险的地方,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很容易丧命呢。”埃里克一边说着,一边向里走去。
长廊是有坡度的,越往前走,地形越低,与地面的高低差渐渐拉开,至此库克诺斯已经完全认定这里就是所谓的地下拳坛了,毕竟这确确实实的在通往地下。
走了约计四分钟,一个身着黑衣紧握手枪的人出现在库克诺斯面前,库克诺斯看了看埃里克,埃里克从口袋里拿出了墨镜,给自己戴上。
黑衣人皱眉,里面的拳坛比赛仍在进行着,他作为看门人是为了防止有人不买票在中途偷溜进场。
事实上,中途是无法买票的。
“你们是什么人?”黑衣人问。
埃里克推了推墨镜,一手阻止了刚要上前的库克诺斯,另一只手向前伸去,语气很友好:“你好,里面是有比赛可看吗?”
黑衣人看了看埃里克伸来的手,迟疑着与他握了一握,点头道:“是的,比赛仍在继续。”
“真抱歉,我们来晚了,还有票卖吗?”埃里克问。
“票,有,但是。”黑衣人道,“中途是不卖票的。”
“为什么呢?我不是不出钱。”埃里克道。
“因为规矩,你知道,这里是无法之地,什么人都有,我们当然不喜欢一些只会捣乱的家伙,所以我们在开场前就把一切该审核的审核了,该检查的检查了,而你们,如果我现在把你们放进去的话,出了事我可是要负全责的。”黑衣人说。
“有个问题。”埃里克道,“之前这道长廊里发生过什么吗?”
黑衣人一愣,他看埃里克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古怪中还带着浓厚的怀疑。
“那我也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为什么会问这里发生过什么?这只是一条从上到下斜线式的走廊罢了,能发生什么?要说刚刚发生什么,就是你们两个经过了这里,来到我面前想要买票,就这点事。”黑衣人道。
“真是很抱歉,问了一个让你为难的问题呢。”埃里克笑道,露出了白的恐怖的牙齿。
黑衣人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他不明白自己的心脏为什么要这样猛跳,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害怕,但事实上,他有预感,面前这个黑人是个危险的存在。
“你是什么人?”黑衣人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不是已经回答了吗?我们是,观众,迟来的观众。”埃里克笑道,“被拒售门票的观众。”
埃里克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已经缓缓的摸向背上的银剑。
黑衣人吓得连退几步,把枪抬起对准埃里克,“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问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埃里克道。
“如实回答?凭什么,凭你要拔出的那把冷兵器?”黑衣人问。
“是的。”
埃里克一边说着,一边把银剑缓缓拔了出来,他的动作不紧不慢,相当缓和。
“你知道我手里拿的是真枪。”黑衣人说。
“我知道。”埃里克道。
“那你不信我会开枪?只要我扣动扳机,你的黑人脑瓜就会崩开。”黑衣人说。
“你为什么要开枪?我并未打算伤害你。”埃里克道。
“可你刚才说,说我必须如实回答。”黑衣人说,“傻子都听得出来,这是威胁。”
“我说的没错,你必须如实回答,但这不代表我要伤害你,因为只要你如实回答,你就会没事。”埃里克道。
“所以我不回答就会有事?”黑衣人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他知道遇见难事了,他懂得必要时就必须扣动扳机。
“是的,不回答,就会有事。”埃里克的语气很平静。
“那真的抱歉了,我确实不会回答。”黑衣人说。
黑衣人说完,便扣动了扳机,一枚子弹高速向埃里克袭去,却见埃里克抬剑挥砍,竟一剑将高速袭来的子弹削为两半。
黑衣人一枪失手,又连续开了四枪,每一发子弹都被埃里克挥剑弹开。
“是的,看到了吗?”埃里克道,“这才是事实,你该说的,必须得说,结果不会因为你的反抗而改变。”
埃里克说的话,无疑给予黑衣人很大的压力,黑衣人不是傻瓜,一个人能以一把窄细的银剑荡开整整五发子弹,就一定能要了他的命。
“我说,我什么都说,你问吧。”黑衣人道。
“第一个问题,还是那个,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别再给我与之前相同的答案。”埃里克冷声道。
“发生了,发生了...屠杀。”黑衣人咬牙道。
“谁屠杀谁?”埃里克追问。
主管,屠杀了一支,疑似是政府的小股部队。”黑衣人说。
“很好,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你说的是实话。”埃里克道,“接下来,第二个问题,里面的比赛,我是说,这一整个的地下拳坛,是谁开办的?”
“我不知道,我拿钱办事,我是被临时重金聘请的。”黑衣人紧张道。
“就是说,对此你什么也不知道了?”埃里克挑眉问。
“是的,我...我所知道的,确实很少。”黑衣人说,“我就知道,就知道这里...这里是地下拳坛,我只是个售票员。”
埃里克点了点头,忽然问:“那你知不知道,现今政府发布了一条政策,封杀了所有地下拳坛?”
“这...这,不,我不知道!”黑衣人说。
“我喜欢听实话,我再重申一次,如果我从你的话中,听到了‘假’的味道,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把这柄剑砍在你的脖子上。”埃里克道,“不想人头落地的话,不是威胁,就坦诚说吧。”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那条政策。”黑衣人说。
“那你为什么还来这,助长邪风?成为了地下拳坛的售票员?你难道对当今总统发布的政令丝毫不在意吗?你已经足够厉害到无视法规了吗?”埃里克的话一句比一句冰冷,杀机不断喷涌着,黑衣人作为一名普通人都能感受到那彻骨的杀意。
“我...我确实需要这笔钱,我就是为了...”
“为了欲望,就什么都做,对吗?”埃里克问。
“不,不是...我只是...”黑衣人想说什么,却找不到措辞。
“你知道我是谁吗?”埃里克问。
“不知道。”
“你应该想知道,因为你之前问过。”埃里克说。
“我,我觉得我还是不要知道了,只要你能...别伤害我。”黑衣人说。
“不,你有权知道,我就是现任美国总统,埃里克。”埃里克伸出手,将墨镜缓缓摘了下来,他的眼神冰冷,闪烁着猩红的杀意,“你当着我的面,违背我发布的政策,当着我的面,做了地下黑拳的售票员,你知道,这触发了法律,这是罪。”
“抱...抱歉,我没想到您就是...就是...”黑衣人颤声道,他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烦了。
‘唰’的一声,银光闪过,黑衣人的人头滚落在地。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那么要我手上这把银剑就没用了。”埃里克淡淡道,他的语气淡到就像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微不足道吗?确实,杀掉一名弱者,这对埃里克来说确实是微不足道的事,作为一名吸血鬼猎人,他已不知见过多少鲜血,宰掉多少生命了。
库克诺斯一惊,心想怎么说杀就杀了?这埃里克出手也太果决了。
“为什么...”库克诺斯喃喃问。
“什么?”埃里克转过身时,墨镜已经重新戴上了,他问的这句什么,似乎并不明白库克诺斯这句为什么是指什么。
“为什么要杀他?”库克诺斯问,“他明明没有还手。”
“你认为我摘掉了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你认为这是不对的,对吗?”埃里克问。
“难道对吗?他已经害怕了,你完全可以多问他一些东西,然后放过他,为什么要杀了他?”库克诺斯问,“他是人,他并没做什么坏事。”
“我公布了法令,他无视了这一切,所以他有罪,明白吗?孩子。”埃里克问。
“明白?明白什么,我一点都他吗不明白,他都说了他只是一个售票的,是临时被雇来的,和里面的恐怖份子没关系!”库克诺斯道。
“他已经沾上关系了,不是么?”埃里克反问。
“可...”库克诺斯张张嘴,他有些哑口无言。
“孩子,记住,当他把手枪对准我扣动扳机的时候,那一刻就注定了,无论接下来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死,无法挽救,无法弥补,他必然会死。”埃里克道,“如果我是弱的那一方,我可能已经丧命在他的子弹下了。”
库克诺斯的嘴唇动了动,他皱着眉,埃里克说的话他无法否认,他觉得这其中确实含有几分道理。
“我们进去吧。”库克诺斯道,“无论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公民,我希望接下来你别再...”
“停。”埃里克打断了库克诺斯,“孩子,在他违背了我发布的政策那一刻,他就不是美国公民了,我视他为叛徒。”
库克诺斯摇了摇头,他难以完全认同埃里克的说法,他觉得再罪孽深重的人,也有原谅的价值。
埃里克不再理他,甩干了银剑上的血液后,把剑插回背鞘,径直走入地下拳坛的大门。
库克诺斯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埃里克的背影,随后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