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在她回来的时候出现在那里?他为什么要给那个流浪汉钱?他为什么要有这“善良”的一面?
这个被打破的认知,威雨无法接受,她第一次这么不注重形象的蹲在酒店门口崩溃大哭,哭的一塌糊涂。
纪钧尧把钱放到流浪汉面前的铁盒里后,又把自己的手套脱下给了流浪汉,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却在起身的时候看到了对面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看见她蹲着瘦小的身影是那样的脆弱无助。
多年没有看到她这幅模样了,他震惊了,迈开大长腿就飞快地跑过去。
据他对她的了解,她去见老师一定很高兴,就算是暂时分别也不会变得这么脆弱,更不会丢掉自己的形象蹲在酒店门口。
纪钧尧结束与属下的聚餐后,回到酒店面对空荡荡的房间突然觉得很闷,就出来透透气,看到了躺在这儿的流浪汉。流浪汉身上盖着一件已经破了好几个窟窿的发白旧大衣,蜷缩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只能看见他那一头凌乱的头发被寒风吹的飞起。
尽管纪钧尧给人的印象是冷酷无情,尽管他不是一个慈悲为怀的人,尽管他在商场上不择手段,但他对这些弱者却一直怀有同情心。
他听很多人说过,这些人并不是真的穷困潦倒,这只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假象,为了博取他人同情,获得利益的手段罢了。
他不在乎这些是不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假象,他执拗的认为,自己只有这样做了,内心才能得到一丝丝的平静,似乎只有这样做了,他就能够改变威雨对他的“坏”印象。
他不曾猜到,自己爱之入骨的傻女孩曾经因为自己亲弟弟这样一个小小的行为而爱上他,更不会想到这就是她这么多年的执念。
如果早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波折了?
在纪钧尧拔腿跑过来的时候,威雨泪眼朦胧的看到了,抬手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就往电梯的方向冲。
纪钧尧当然不会让她这样跑掉,三两下跑过来拉着她,皱眉心疼的问:“威雨,你怎么哭了?”
怎么哭了?还不是因为你!威雨再心中咆哮,面对纪钧尧关切的问候,她却不能说出口,只能狼狈的垂眸,甩开他的手,又往电梯那里跑去。
纪钧尧的大长腿一迈,再次拦住她,问:“告诉我,怎么哭了?”
“我没事儿,刚刚外面风大,迷了眼睛。”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改变为什么不改变的彻底?为什么还能那么轻易的被他打动?
当年她傻,因为纪钧懿那一瞬间的善心打动,难道今日又要傻乎乎的被纪钧尧打动吗?
威雨很多时候都倔强的不肯掉一滴眼泪,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哭的这么可怜?纪钧尧自然是不相信她的说辞。
“谁欺负你了?”
殊不知,在威雨最脆弱的时候,他人一句短短的关切就能让她感动,更何况是纪钧尧这个男人,他一句短短的关心,让她再次崩溃大哭。
还能有谁?
除了你,没有人会欺负我!
没有人!
她一度以为,自己变了,变得无坚不摧,变得跟他一样冷酷无情,原来没有,那只是她自己给自己戴上的一张面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