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浅夏把文件还给他,幽幽道,“韩少……您今天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韩御城黑眸锁着贺兰浅夏,缓缓道,“如果母亲生产的时候,有家人陪伴,也不会让外人有机可乘动手脚。母亲说她在昏迷之前,听到护士说小妹的左锁骨下有一个梅花胎记。”
贺兰浅夏条件反射的捂住锁骨下的梅花胎记,只觉得那个胎记火辣辣的疼。对上韩御城犀利得让人无处遁形的目光,又觉得自己的行为“不打自招”。
“浅夏小姐,你的左锁骨下不正好有一个梅花胎记吗?你说你会不会就是被人……”
“这不可能!”贺兰浅夏打断他,“我不可能是那个被调包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是那个被调包的孩子!韩少,你可不能凭着一份二十多年前的文件就断定我是那个孩子,文件也可以作假。”
可能任何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事儿,都会变得不太理智。自己叫了二十年的爸妈,有一天,有个人话里话外的提醒“他们可能不是你的父母,你不是他们的女儿,你被人掉包了”,那种无助的感觉让贺兰浅夏的心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她难受,却无力摆脱。
车厢里的气氛弥漫着压抑,贺兰浅夏拽了拽自己衣服的下摆,闭了闭眼,镇定的说,“韩少,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很多,同样,这些巧合并不能够说明我就是你们家被调包的那个孩子。祝你们早日找到韩小姐。”
仔细看,会发现贺兰浅夏并不想表面上的那么平静,还有她那发颤的音调。
“对,文件可以作假,我们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浅夏小姐,我希望你能和我的家人去做个鉴定,你也好安心。你的心里有了怀疑,也很难放心不是吗?”
韩御城像一个捕猎者,一步步的引诱猎物走进自己布下的陷阱里。
贺兰浅夏忍住心中的不适,两只手握在一起不停的绞着,绞的手指发白,笑容微僵,缓缓说道,“韩少,我能问一下,你们是怎么知道我锁骨下有梅花胎记的?”
“网上的视频。”只稍说了这么几个字,贺兰浅夏立刻反应过来,那个她被唐希儿掌掴的视频。
“在你们找到我之前,你们有没有去找过我的父母。”贺兰浅夏蠕动唇角,紧张的问。
“没有。”
韩御城扬眉笑,“浅夏小姐,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只是想让你去做个鉴定,请你理解一对父母在失去女儿二十年后突然有了线索的期盼。”
韩御城第一次对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女孩子用了“请”这个字。
贺兰浅夏愣神片刻,叹了口气,“好吧,韩少,请你给我一些时间考虑一下。如果我真的跟你们去做鉴定,但请你们保密,不要让我的父母知道。”
一个女儿,去跟别人做亲子鉴定,这间接怀疑自己不是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父母骨肉的行为,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他们该有多失望。
“自然。”韩御城能够理解贺兰浅夏的顾虑,很快就答应了。
他想了一下,很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语气略显低沉,“母亲这几天精神都不太好,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做鉴定这件事儿,我希望越快越好。”
“可以。”